2007年,吴宇森获得了重要邀请——导演大作《建国大业》。
然而由于那时候他正在筹拍古装大片《赤壁》,无法抽身,只得忍痛推了导演一职。不过,后来导演韩三平,还是邀请吴宇森在片中客串刘文辉一角,后者曾是民国时期西康省政府主席,在整个建国过程中,也颇为举足轻重。
可吴宇森终究还是没有出现在《建国大业》的正片中,原因在于该片容量太大,囊括的人物太多,韩三平只能删繁就简,将有关刘文辉的线索全部删掉。
其实,如同吴宇森这般遭到删减,没有露面的明星大咖、影坛大佬,还有很多。《建国大业》在2009年上映时,曾经创纪录地邀请了172位明星,而围绕着这部巨片的台前幕后的故事,更是令人唏嘘不已,感慨颇深。
下面就来为大家仔细回顾,这部承载了多少影人情怀的巨片的往事。
其实,除了上文提到的172位参演明星外,本片的两位导演,同样不可小觑,在中国影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其中,韩三平乃是国内九十年代电影市场化的开拓者,圈内人或是称为“三爷”,或是尊为“韩总”。1999年时,担任新成立的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2007年升任中影集团董事长,成为国字号顶级电影公司的一把手。
他既掌管着国外大片的分账和准入,又在国内拥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冯小刚、陈凯歌、姜文,都曾是他帮扶过的导演。就连如今中国电影市场的扛鼎级导演宁浩,其第二部电影《疯狂的赛车》能进入亿元票房俱乐部,背后也有韩三平和其女韩家女的大力支持。
虽然在2014年,韩三平从中影退休,可这并没有结束他在国内影视市场的征程。2020年的爆款《隐秘的角落》,便是由韩三平从中搭线,促使秦昊担任该剧的男主角,而他本人也成为了剧集的监制。
《建国大业》的另一位导演黄建新,其实是和陈凯歌、张艺谋一个辈分的第五代导演,他早年间的几部电影几乎没有下过8分的。
带有表现主义风格的社会问题片《黑炮事件》,乃是黄建新的长片处女作,至今仍是8分佳作;揭露文化馆中内部斗争的讽刺片《背靠背,脸对脸》,更是9.4分的封神之作。
不过黄建新在2005年的《求求你,表扬我》之后,开始转型,经手的都是主旋律大片,不过每一部都是现象级作品,引发过观众们强烈的讨论。比如同样由其担任导演的《建党伟业》,和由他担任总制片人的《我和我的祖国》。
影片中有很多让人倍感唏嘘的情节,比如在讲述第一届政协会议时,从1948年打算在东北的哈尔滨召开,挪到了1949年的北平,以及与会人员的各种不易。
其实这些情节在历史上都是有迹可循的,并非杜撰。除了片中提到的冯玉祥将军在乘坐游轮时,因舱内着火被烧死;还有新疆的一些代表在乘坐苏联的飞机时遭遇空难;李济深则为了躲过国民党的监视,不得不乔装成商人,才能进入北平。
此外,片中有一段,国民党飞机轰炸河北的城南庄,试图将毛主席葬身火海,幸而有聂荣臻及时果断地用担架抬上还在梦中的毛主席,这才躲过一劫,甚至于片中毛主席穿着白色睡衣的场景也是原样复原。
这些建国前夕,千钧一发的险情故事,也让本片变得更加跌宕起伏,让我们深知,建国的每一步都来之不易。
而这种历史复原感,同样也体现在场景的选择、演员的出场和姿态上。
比如片中有一场我党领导人参加七届二中全会的桥段。影片特地原样复制了当年的场景,让几位文艺兵架起摄影机,对着会场的大门口拍摄。
不管是邓小平带着帽子,独自前往会场,还是毛主席、周总理和朱德三人结伴同行,都和当年的姿态和行走路线一模一样。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应该是贺龙在赴会过程中,只顾着朝摄影机方向走,错过了会场大门,当他发现之后轻微一笑,随后走进门内。
除了演员们一比一的演绎,在场景上,韩三平和黄建新也力求达到心目中的历史还原感。
例如在拍摄重庆谈判那场重头戏时,实际的拍摄场地并非是重庆故址。因为,剧组人员们在经过一番严格考察之后发现,当年的那些故址周围都是现代建筑物,室内戏还能凑合,可一旦拍摄到室外戏份,就难免露出马脚。所以,这场戏最后是通过搭棚拍摄的。
不过,也有些场景是在当地取景的,比如在上海、南京这些民国时期的政治、经济重镇里,实际拍摄的场次要多得多,这当然得益于这些城市在保护层面做的比较好,让很多的名胜古迹可以遗留下来。
当然,观众们对这部电影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如同在看漫威电影时找彩蛋一般地“数明星”。不管是黄晓明担任毛主席的警卫员,还是黄圣依作为播报员而出现,以及成龙戴上眼镜出演记者,陈道明饰演了一个帅气的地下党。
而诸如成龙、李连杰、章子怡等大腕明星,大多都是零片酬出演,就是想在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的献礼片中发一份光,燃一份热。
不过,除了零片酬出演电影外,这些大牌明星同样也有很多趣味妙事。饰演宋美龄的邬君梅,其实算是宋美龄专业户,在她迄今为止的演艺生涯中,一共饰演过三次宋美龄,分别是1997年的《宋家皇朝》、2009年的《建国大业》,以及2011年的电视剧《远去的飞鹰》。
饰演蒋经国的陈坤,不管是演员还是角色本人,都让人耳目一新。新之在于,这是国内影视剧中首次出现蒋经国这一人物形象,也在于陈坤将蒋经国这个反面角色塑造得更有立体感。
比如,在他和上海青帮大佬杜月笙交谈的那场戏份中,他显得刚正不阿,却又底气不足,毕竟,杜月笙指出的幕后大老虎,正是蒋经国的自家人孔氏一族。
虽然,陈坤在外形上和蒋经国差异不小,但是他对于角色的诠释力度,让导演韩三平和黄建新都刮目相看。
而在造型的相似性,或者说角色的自洽性这块,本片在一开始有两个极为争议性的人物,一个是葛优饰演的我军某团团长,另一个是张国立饰演的蒋介石。
前者在于,葛优一向以喜剧演员著称,由他饰演我军团长,会不会造成观众无法带入。对于这一点,其实韩三平考虑得很恰当,他一是觉得葛优的影视形象可以调和我军给观众的感觉,二是基于饰演郭明党方的演员有太多明星,而我党这一边的明星角色略微显少。
至于张国立,则是韩三平三顾茅庐请来的。因为在老戏骨张国立看来,他和精瘦的蒋介石形象差异太大,很难让观众信以为真。不过在韩三平的一再坚持下,张国立也最终同意,且为之在半个月内由146斤减到了135斤,这才保证了在外形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最后,必须得提下片中戏份并非很多,但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毛人凤,而他的扮演者则是如今靠一部《让子弹飞》,就能踏入殿堂级导演的姜文。
其实,毛人凤在片中一共只有三场戏份,和《建国大业》中的大部分角色一样,只是客串而已。但当韩三平邀请姜文参演的那一刻起,后者就开始做起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将毛人凤的影像、图片和文字资料尽皆搜集,最后,足足有半尺之厚。
所以,当姜文拿到那些资料来到拍摄现场和韩三平沟通时,后者大呼:我们看的毛人凤的资料绝对没你多,怎么演以你为准!
果然,姜文在刻画这一角色时,表现出了相当的考究。比如在敬军礼时,他略微猫着腰,和一般的军礼并不同。这是由于在姜文的考证中,毛人凤和郭明党其他留美的军官不一样,他是在日本军官学校毕业的,所以带有日本人敬礼时,撅起屁股的习惯。
还有就是片中毛人凤经常带着蛤蟆眼镜,连韩三平都发出质疑:你这个眼镜年代不对吧!姜文二话没多说,直接拿出考证资料,上面写着上世纪四十年代时,流行的正是蛤蟆眼镜。
这也是为什么在有172位明星参与的《建国大业》中,我们对这个戏份并不多,但形象却格外出挑的毛人凤难以忘怀了。大多数明星,只是按部就班,完成导演的要求即可,而姜文不一样,他得琢磨的很细,将人物都吃透了,才敢放肆地演出来。
而这一切都促成了《建国大业》的成功和经典,在如今主旋律电影日益增多的大势下,这部电影当年仅以3000万人民币,却博得了4.5亿的票房成绩,这一投入产出比,即使放到现在,也难以有人做到。
这里面,既有韩三平、黄建新的匠心精神,也有用不多的资金拍出还原度极高的场景的幕后团队,当然,更有这一百多位演员们的无私奉献,是他们,让这部电影至今看来,依旧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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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南野文 】
【编辑 | 语非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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