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发现自己和姑姑叔叔不是一个父亲后,性格开始变得孤僻。
翻看过六岁时自己画的一幅画,一边是妈妈用盆和搓衣板洗衣服,一边是爸爸抽烟坐在沙发看电视,直到现在我的印象里就是爸爸一声不吭在那里抽烟,有时候会长达半个月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有一件事我搞不清是自己记得还是听妈妈说的,每次放学回来,妈妈会跟我说“爸爸今天不太高兴,你要乖一点。”儿时的我活的很压抑吧,记得有一次坐在妈妈自行车后座,抬头仰望星空,泪流满面的走了一程。
父亲动手在我的印象有两次,一次是大概八岁二年级,家里刚有了电视不久,那个时候每个周日晚上九点,中央一台会播放译制片,爸爸开着电视等着,小小的我也心驰神往。
那个时候我们一家住着一个三连的平房,前门进入是厨房和杂物房,中间是卧室,因为有走道,所以走道一边大的空间是一张三边挨着墙的大床,床上一半的空间还有一个搁架,放着换季衣物和被褥。走道另一边大概有个不到半米的长方形空间,冬天的时候会用来烧蜂窝煤炉子,长长的烟囱贯穿卧室和客厅,排出烟雾的同时还可以给房间增加点热乎气儿。穿过卧室就是客厅了,一边是柜子,一边是沙发。卧室和客厅的隔墙有一扇窗户,便于采光。
爸爸开着电视,我自然是不肯乖乖睡觉的,站在床上从窗户探着头盯电视。第二天要去上学,妈妈劝爸爸先把电视关了,等我睡着再打开看。爸爸置若罔闻,妈妈说了两次看没什么用就自己过去关了电视,没想到爸爸起身又打开,妈妈再次过去关上。恐怖的事情接下来发生了,直到现在我对于殴打的过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妈妈后来一脸乌青肿胀得躺在床上很久…
对于我,小时候有一次自然课老师布置作业观察豆子发芽,我兴冲冲的拿了家里的玻璃杯接了水,准备放豆子,或者是放好了豆子后,要把杯子放在温暖的地方,手却一滑,杯子应声破碎。当时肯定挨打了,但是具体打了哪里,怎么打的,我已经一点印象没有,只记得起因。
最后一次挨打,是我12岁,好像是爸爸刚扫完地,我吃了一根香蕉,瞅见墙角的垃圾筐,想练练准度,没想到扔过去没中,刚准备起身捡香蕉皮,却被踹了一脚,“刚打扫干净没看见啊!”我一声没吭,满含眼泪冲出家门。在外边晃悠,期待着母亲下班回来…
至于扇我巴掌撞柜子上还有其他一些事情,都不是我记忆中的事了,应该是听妈妈说的吧。其实,母亲虽然个性要强,却不是个很独立的人,那些问我为什么不是男孩,因为对父亲的怨尤,把他对我的不好说于我,潜意识让我跟她一个战壕,似乎可以让我跟她更亲近的话,其实都不该说给一个孩子,首先,孩子本身就是当事人,谁亲近一些定然是心里有数的。
其次,让一个孩子在父母之间做抉择是挺残忍的事儿,都是第一次做爸妈,即使有谁做的不到位,做的不对,还是可以让时间给机会,磨练性格,磨合关系。只是有的人从自己爸妈那传承得好,或者悟得快一点,有的人慢一点。比如我的爸爸在前几年我带自己的孩子去看他时,还有不耐烦和暴躁的影子,却在疫情时我跟他不得不一个屋檐下相处一个多月时磨合了。
妈妈缺失母爱,她的内心是焦灼和恐惧的,她…我其实没有资格分析和评断母亲内心真正的缘由,每个人有自己的心路历程,别人的评判都是有失偏颇的。我想说的是,如果还没做父母,一定要看看自己是否心智成熟到可以担当对另一个生命负责,不仅仅是金钱方面,更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力让孩子感受到被欣赏,被赞美的喜悦,也就是有“爱的能力;如果做了父母,有的事有的话一定要思量再三,过早让孩子承担家庭关系的调节阀,承受自己不成熟的,不想对自己负责任而宣泄的事和话,对孩子长大后心灵影响很深。
还是那句话,好的童年可以支持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疗愈。这几十年经历了大大小小许多事,也遇到很多贵人,比如给我工作机会的人,一直关注我爱我的人,但是我仍旧没学会持续的信任,欣赏,赞美,内心的恐惧摆脱不掉,一直受其苦。到如今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想结束这一世的磨练,一了百了。
这几天过年挂不到医院抑郁症科室的号,昨天又在线上跟一位祝医师聊自己的情况,他告诉我要出去锻炼身体,多见见太阳。我不想放弃,还有那么爱我的人,他说很需要我,我要努力呀,写完这些就出去大步走走。找了一份超市整理的工作,感觉“格物”简单一点的工作能够让自己平静,目前不是能够抗压的状态。怂了,被生活击垮了,虽然想劝自己勇敢起来,可必须承认自己是弱者,是怯懦,怕了,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