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4日新闻,《传奇大掌柜》的灵魂人物、老蔡明楼《丰泽苑》的铁匠女学堂由谷志新饰演。
人们印象中,人艺这块招牌下的每一张嘴,出来的都是京腔京韵,演老北京的戏是驾轻就熟,可接受采访时,谷智鑫告诉记者,40岁往下的年轻演员在剧院还轮不上演人艺的看家戏,所以,当《传奇大掌柜》找上门时,尽管腰伤严重,他也不想错失机会。“我特别希望有机会练一练京味儿的戏,以后别把怯都露在台上。”
谷智鑫2000年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考入北京人艺,一晃十六年的光景,但在人艺,还是小辈儿。《传奇大掌柜》制片人找到他时,他刚在一部战争剧里摔断了腰椎,在医院平躺了三个月刚能坐起来。“制片人给我打电话,我们人艺演员队队长杨立新就在旁边,也问候我,我赶紧说现在能坐车了,我回剧院看您去。到办公室,杨哥问我能不能把这戏接了,可以再等我一个月,他说:‘演员是人艺哥们儿姐们儿二十多人,国话(国家话剧院)的一些好朋友全来,咱们大家攒一个戏,这个角色适合你。’”谷智鑫没犹豫,但考虑到身体情况,心怀忐忑的提了一个要求,“拍三天休息一天”,杨立新也麻利干脆,回说:“行,尽量克服。”如今回想起自己提的要求,谷智鑫觉得脸红,“别说我谷智鑫,我都没听说哪个大明星提出过拍三天歇一天的要求,干我们这行儿,年三十、大年初一都开工很正常,杨哥那么痛快就答应我了,冲这个,剩下的困难我都自己克服。”细心的观众能在戏里看到栾学堂起坐特别慢,弯腰蹲下也比较吃力,但也并非全是麻烦,腰挺不直的状态恰好适合前期小栾子跑堂的状态,“如今结果是好的,我就特别欣慰。”谷智鑫说。
《传奇大掌柜》可谓人艺有史以来在电视剧里的人数最多的一次集体亮相,大家彼此都熟悉,戏拍得轻松、愉快,很顺利。谷智鑫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一次拍戏经历,三四个月,大家天天一起磨戏,早上六点呵着凉气开工,为了保证下午四点前收工后一起回首都剧场再登台。晚上一起吃饭,饭桌上就把第二天的戏聊完了。“白天拍戏出乎意料的快,最省心的是执行副导演,不用像一般剧组那样,得给演员讲故事,讲调度,提示台词,再问演员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改动。在外面拍戏的那套磨叽都省了。”
谷智鑫说,唯一让他有压力的是和人艺的老戏骨对戏,忐忑。“压力太大了,我进人艺十多年了,看过太多舞台上的小人物是怎么出彩的,各种表演方式,我不确定我应该往哪儿靠,对手都是老艺术家。导演一喊开机,我还琢磨呢,对手那边的戏出来得顺着呢。大家也看到了,这剧每一场都是戏,哪怕就是一个大街上算命的,都不会让观众失望。”
另一重压力是说地道北京话,他是东北人,“冰哥和杨哥,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不用练,张嘴就来。我的口音改不掉,只能逼自己练。”直到杀青,谷智鑫还有些担心,“怕大家觉得我演北京的东西生分,硬,不舒服。”练嘴皮子,谷智鑫还听评书,单田芳的《栾蒲包与丰泽园》,再就是去丰泽园老店参观。他看见墙上挂着栾学堂本人的老照片便开始琢磨,要是这个人真像剧本里写得那样一路仗义,对谁都赤诚以待,怎可能从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干到丰泽园的创办人,还当上了北京餐饮学会会长?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当然要展现诚信、正义、励志的一面,但就像人艺经典话剧《茶馆》里的王利发王掌柜,是好人却也不失了商人的油滑、精明和小算计。
“我想,观众未必就想看一个干干净净的栾学堂,那我就得把他不为人知的一些态度在举手投足里表现出来。”谷智鑫说,而这,是表演上的又一重高山,他观察和自己对手戏最多的何冰,演得就很聪明,“剧本里的厉秋辰全在干坏事,可冰哥一直在演好人,别管干了多坏的事,他都能找个点给圆回来。当时冰哥说我,你不够坏,凭你这张脸,再坏点观众也会原谅你,现在我跟着电视台看播出,再琢磨他的话,真是对,我还是没放开,兜着了。作为反派,冰哥要演一些无辜,而我要演一些阴。”
后二十集里,谷智鑫在栾学堂绝对正派外表下一点点地加进心机,尤其是在他与厉秋辰正式宣战后,使出来的手段全是阴招儿,“如果你看得明白,到后面他就是反派。主角干了一件错事,要让观众接受,演员必须得有本事给圆回来。”谷智鑫说。
要让观众看得有味,看出味道,打心眼里认可和理解,需要演员演出一个角色的内外两层皮,在现如今流行看脸的影视圈,这个层面的表演,恐怕也只有那些甘于舞台寂寞,一心热爱表演的演员还会去想、去做吧。
来源:北京晚报 北晚新视觉网 记者:金力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