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王子。
孔苏埃洛和安托万相识于阿根廷法国童书名作《小王子》上周迎来了七十五周年诞辰。
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1900-1944)的《小王子》于1943年4月6日在美国纽约首次印行,三年后才在结束战祸的自由法国正式出版。
法国人认为生在法国才是真生。所以小王子虚岁七十八,周岁七十五。
法国邮政发行了小王子纪念邮票。加利马尔出版社将在5月份推出新版的《小王子》,以及圣埃克絮佩里和妻子孔苏埃洛的《通信集》(Correspondance,1930-1944)。
圣埃克絮佩里的外甥、圣埃克絮佩里基金会会长奥利维耶·达盖告诉法国《图书周刊》,B612星上那朵养在钟罩下的著名玫瑰就是孔苏埃洛。
《小王子》中写道:
“再见啦,”他又说了一遍。
花儿咳嗽起来。但这不是由于感冒。
“我以前太傻了,”她终于开口说道。“请你原谅我。但愿你能幸福。”
他感到吃惊的是,居然没有一声责备。他举着罩子,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他不慬这般恬淡的柔情。
“是的,我爱你,”花儿对他说。“但由于我的过错你一点儿也没理会。这没什么要紧。不过你也和我一样傻。但愿你能幸福……把这罩子放在一边吧,我用不着它了。”
“可是风……”
“我并不是那么容易感冒的……夜晚的新鲜空气对我有好处。我是一朵花儿。”
“可是那些虫子和野兽……”“我既然想认识蝴蝶,就应该受得了两三条毛虫。我觉得这样挺好。要不然有谁来看我呢?你,你到时候已经走得远远的了。至于野兽,我根本不怕。我也有爪子。”
说着,她天真地让他看那四根刺。随后她又说:
“别这么磨磨蹭蹭的,这让人心烦。你已经决定要走了。那就走吧。”
因为她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流泪。她是一朵如此骄傲的花儿……(周克希译文)
1930年9月,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邮航公司主管圣埃克絮佩里结识了作家恩里克·戈麦斯·卡里略年轻的萨尔瓦多寡妇孔苏埃洛·松辛·桑多瓦尔(1901-1979),转年就在法国结了婚。但婚后生活一片混乱。富有冒险精神的“托尼奥”(孔苏埃洛对他的爱称)希望得到持续的关注和安慰,但妻子做不到。她太热爱自由了。她身上那种幻想的气质也太独特了。
可是,安托万和孔苏埃洛相互承诺的爱是无条件的,足以使他们忍受漫长的分离和焦虑。重逢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却只等来1944年7月安托万殒命海水的悲惨结局。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流亡异国的圣埃克絮佩里在写作之余,也以资深飞行员的身份参加法军机队,与德军作战。出事当天,他驾驶一架双机体P-38战机从科西嘉岛的盟军基地起飞,执行最后一次飞行侦察任务,结果在地中海上失踪,从此生死不明,成为历史悬案。
2004年4月7日,法国文化部宣布,一个水下打捞小组在法国南部海港马赛以外的地中海海底发现了圣埃克絮佩里飞机的残骸,但作家的遗骨始终下落不明,很可能将永远不知所终。
* * *根据小王子网(lepetitprince.
com)的数据,《小王子》一书已在全世界售出了两亿册,仅在法国的销量就有一千四百万册,并有四百种语言和方言的译本,读者逾四亿人。
这些数字使它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法国图书。在法国本国也是如此——在大约二十年前的一项调查中,法国人毫不吝啬,将二十世纪最佳法语图书的桂冠给了《小王子》,在它的身后,是《追忆似水年华》这样一连串伟大的现代文学经典。
《小王子》是一部非常特殊的童话。它是寓言式的,散文化的,又是安静的和伤感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脱离尘世的死亡的某种赞美,又有对柏拉图式爱情的怀恋。不过,大多数孩子喜欢看环环相扣的紧张故事和喧闹的场面,看汤姆猫追杰里老鼠,看好人捉弄坏人,为恶作剧哈哈大笑。《小王子》却一反孩子们的这种天性,那些典型的现代童话要素,它一概没有。主人公所住的B612号小行星“比一幢房子大不了多少”,世界小而寂寞,他少言寡语,孤独而多愁,喜欢看日落,最多的一次,是在一天之内看了太阳四十三次落下自己的星球。
孩子们总是渴望快快长大,《小王子》却在极力赞美童真的同时,充满了对我们成人世界的厌恶。国王、商人、醉鬼和点灯人终日忙碌的,全属虚妄而毫无价值的东西,也极具工业化社会和成人世界的特点。
显然,《小王子》不是最适合孩子们看的童话,至少不是最适合青春期之前的孩子们看的。它是一个冒险家知识分子,一个失去了祖国的飞行员在战乱时代和流亡生活中的冥想。《小王子》是童话,但更多是给我们这些大人看的童话,正如圣埃克絮佩里在前言中所写:“每个大人都曾首先是孩子(而很少有人记得这一点)。”
《小王子》在中国已有难以计数的译本。
圣埃克絮佩里的另一本书信集——马晓文、宋欣、孙彦琪译《给妈妈的信》由哈尔滨出版社出版于2016年。
作者:本报记者康慨
来源: 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