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飞国色天香(一)——卖身救父亲
1
临河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仔细看的话，又有那么一丝差别。
这异数就在三天前出现在街角的那个摊子上。
那摊子有点奇怪，一不卖东西，二不卖艺。
摊子前大大的4个字——“卖身救父”。
摊子初现那一日，大街上的人们可好好瞧了个热闹。
这年头，在大街上摆摊子卖身还是有点特殊的。
更特殊的是，这卖身钱要100两银子。
那可是100两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都三三两两地摇头。
临河镇这个小地方，普通人家一年到头都存不了1两银子呢！
100两于他们而言，无疑天方夜谭。
2
3天了。
摊子前面的姑娘仍旧一脸平静，垂着眼睑，跪得笔直。
心里默念道，跟生死比起来，其他皆身外之物。
再等2天，要是真的还没人来买她，那她只能去怡红楼了。
昨天，怡红楼的贾妈妈在她摊子前站了半响，仔仔细细地将她端详了好几遍，甚是满意，并且承诺如她卖身进怡红楼，可以给她200两。
怡红楼那是什么地方，这临河镇的人们哪个不知那是大名鼎鼎的秦楼楚馆。
要进了那地方，女人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沈意苏虽然想卖身救父，但怡红楼那样的地方只能是最后无可奈何的选择。
心里默念道，再等2天。
虽然她知道，这也许就是绝望中的苦苦挣扎罢了。
临河镇这个地方能一次性拿出100两来的人家能有几户呢？
况且也还要人家愿意掏！
3
摊子斜对面的酒楼二楼临窗的桌子旁边，正坐着一个褐衣男子。
旁边站着的一个黑衣人在低声汇报着什么。
“查清楚了吗？”褐衣男子问。
“查清楚了，沈意苏，15岁，5年前举家搬至临河镇北大街原方楼，家中有个病秧子父亲，还有母亲及一年方13的幼弟。”
顿了顿，
“还有一说，据传在当年举家搬迁的时候，她的同胞兄长失足落水不见了。”
“师爷，你查这个沈意苏是想……”
褐衣男子陈师爷叹了口气道：“爷的病这几次发作得越发厉害了。”
“可您前几次给爷找的人不是都被爷退回去了吗？”黑衣男子疑惑道。
“那也得备着，万一，这次用上了呢？你再去打探打探，给爷的人，人品身家一定要过关！”
“是！还有一事……”黑衣男子有点迟疑。
“有事说事！”褐衣男子一脸严肃。
“昨天您不在时那怡红楼的贾妈妈曾来找过沈姑娘，出价200两让她去怡红楼，沈姑娘没有答应。”
陈师爷静默了下，怡红楼重金要的人，姿色一定是没问题的，爷身边的人，姿色也不能太差不是？
至于这200两银子没有带走，可见这姑娘心志也还不错。
遂摆了摆手，让黑色人出去了。
陈师爷站起身，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在摊子面前跪着的沈意苏。
心里却转着别的念头。
不知道爷那边可还顺利，这边的行程得要加紧进度赶紧过去跟爷汇合，月圆之夜可就快要到了。
4
怡红楼里，贾妈妈心情甚好的坐在亭子里吃茶点，随行嬷嬷一边打着扇子一边问，
“夫人似乎心情甚好，可是有喜事？”
“让老奴猜猜，可是有关那沈姑娘？”
贾妈妈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消息灵通！”
“那沈姑娘，真有那般出色？”
也是巧得很，那天她有事没有跟在贾妈妈身边，竟错过了这样一件大事。
“我跟你说吧，我开这怡红楼20几年，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绝色，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再调教个半年推出去，绝对是这杭州府的头一份。”
随行嬷嬷是跟随了贾妈妈多年的老奴，当年的怡红楼在杭州府的秦楼楚馆中排名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因为当初得罪了贵人才被迫搬到这小小的临河镇。
贾妈妈的见识自不必多说，她说好的，那绝对就是好的，
“竟然是这样的绝色，那老奴就先恭喜夫人了。”
两人谈笑间似乎那沈姑娘已入怡红楼一般。
也不怪贾妈妈有这样的自信，这小小的临河镇，就算是沈意苏有那样的绝色，要一下子拿出100两银子买一个女人回家，也不是容易的事。
年轻的没钱，有财的家里有人管着，谁愿意家中进这样的一个女人呢？
况且如今那沈意苏还是蒙尘明珠呢，大多数人可还没有她贾妈妈这样的火眼金睛能从那灰扑扑的面庞里识别出这样一颗明珠呢。
看来这个大便宜她捡定了。
想到这，贾妈妈的心情更好了。
5
隔天午后，那被贾妈妈主仆二人念叨的沈姑娘正被酒楼的店小二领着来到了二楼一处包间里等候。
此刻沈意苏的心情十分忐忑，约莫一刻钟前，酒楼的店小二来到她的摊子前，说有一个客官约她在这包间见面面谈卖身的相关事宜。
她的心情很是纠结，但不管真假，她都必须来看看，万一是真的呢？
家里的父亲恐怕等不了更久了。
想起家中的父亲，沈意苏的心里难受得不行，父亲前段时间旧疾复发，可是家里早已一贫如洗，能借的亲朋四邻早都借遍。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苦哈哈，之前乡亲邻里时不时的接济已是足够诚意。
之前父亲生病也是硬扛着不敢请大夫。
这次是完全扛不下去了，才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来后，说父亲这病只能靠汤药养着，养得好或许有痊愈的可能，只是所需药材昂贵。
若不及时治疗，恐怕……
听完大夫的诊断，这个早已一贫如洗的家庭，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就算母亲去帮大户人家洗衣服，她再时不时绣些绣品去卖，也赶不上银子如流水般地花出去。
况且这临河镇的经济实在不是太好，能买得起绣品的人家也在少数。
想到这，她坐在凳子上，微微叹了口气。
今天来的贵人，只要拿得出100两银子，她二话不说马上跟他走。
100两，她知道在这临河镇，是有点狮子大开口。
但她也很无奈，没有这笔银子，她的家人何处安生呢？
此时她个人的幸福和未来也早已置身事外。
100两，足够他父亲看病和弟弟上学堂以及以后几年间的生活所需。
只要父亲的病看好了，他还可以继续开学堂教书，母亲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再过几年，弟弟学得学问长大后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她相信她的弟弟，如今虽然才13岁，但学问已经做得相当好。
若不是父亲生病，恐怕成就远不止如此。
她一个人若能换来全家的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6
只是这客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到底是才15岁的少女，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门帘被掀起。
她猛地抬起头，就见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在沈意苏的对面落座。
双方都在暗暗打量着对方。
在对面男人的目光直视下，沈意苏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此时，她暗暗庆幸，刚才她让小二帮她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此刻的脸上才不会像刚刚那样灰扑扑一片。
中年男人陈师爷暗自在心里点了点头。
这沈意苏果然长得清丽无双，身上穿的衣裳虽然很旧但很干净，头发梳成一个辫子散在身后。
“识字么？”
对面男人冷不丁地开口让沈意苏有点奇怪。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家父是秀才，自幼便有教导我们姐弟识字。”
她没有说的是，父亲并没有重男轻女，也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她从记事起，父亲便把她和胞兄带在身边教习识字，一视同仁。
对面的男人点头表示了解，又抛出一个问题，
“卖身之后，你就不是自由身了，这些你都了解了吧？”
沈意苏点了点头。
“考虑清楚了吗？从此你跟你的家人将会天各一方。”
“您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会离开这？”沈意苏问道。
“我们不是本地人。”陈师爷并没有多说。
沈意苏沉默了下。
离开这里，父母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堪，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抬起头坚定地答道，“我考虑好了。”
“只是在离开前，我需要一点时间安顿好我的家人。”
陈师爷赞许地点了点头，之前暗一已经将她需要卖身的来龙去脉给了解清楚了。
如果不是为了她的父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吧。
“如果没有问题，在这份文书上签名画押。我给你300两。回去安顿好你的家人，后天一早我会派人去接你。”
顿了顿，“一会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正在看文书的沈意苏听到300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300……两?”
陈师爷点了点头。
“可是我之前是要100两。”
陈师爷摆了摆手，
“300两回去安顿好你的家人，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以后，安心伺候好我们公子就行了。”
这时，沈意苏才知道自己将来要伺候的是位公子爷。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好好报答这位公子就是了。
签完文书，陈师爷跟沈意苏约好后天出发的时间，安排了暗一送沈意苏回家。
目送沈意苏走后，陈师爷摸了摸下巴，他貌似捡了个大便宜？
虽说爷身边的人才花了300两有点下爷的面子，但这只是临河镇。
要是放在京城，10000两恐怕都是起拍价，他相信沈姑娘绝对有那实力。
要是爷知道他帮他收了个绝色，不知道会是什么想法？
不不不，爷他向来厌恶女人，以前年少时还没有这么严重，近几年这症状越发离谱了，竟然发展到看到女人的身子就厌恶得不行。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发愁啊，眼看这月圆之夜又快到了，到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7
此时，远在水月镇的某人打了好几个喷嚏。
随侍在侧的侍卫担忧地问，
“爷，是不是昨天赶路淋感冒了？”
“不碍事，陈师爷他们到哪了？”
“在临河镇。”
男子的目光放在桌上的地图上，“告诉他们，在青田镇汇合。”
身侧的侍卫随即出去传信。
此时的沈意苏正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她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还有点恍惚。
她就这样把自己卖了，还卖了300两？
不知道心里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但无论如何，免去了去秦楼的命运。
罢了罢了，伺候一个人总比伺候一群人好。
现在该发愁的是如何说服家里人，她的时间不多了。
“姑娘，到了。”
正在沉思间的沈意苏听到马车外面的声音。
她都还没告诉暗一她家在哪呢，这么快就到家了。
感觉有点奇怪但又好似这样才正常。
看刚才买她的那男子衣着不似个普通人，那么他口中的公子身份更不可能普通。
这样的人身边怎么能留个不清不楚的人呢？恐怕早已将她的情况查了个底朝天吧！
她想得没错，事实上，陈师爷确实了确定了她的来历清白才敢买的她。
要不然放一个这样的人在爷身边，他怎么敢呢？
沈意苏下了马车，躬身朝暗一行了个礼，感谢他送她回来。
暗一吓得侧身避开她的行礼。
开玩笑，这可是将来有可能成为爷的女人的人！他哪敢受她的礼？
虽然陈师爷说爷不近女色，不一定会收她，但他就是觉得这沈姑娘必定会成为爷的身边人。
沈姑娘，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目送马车远去，沈意苏才转身进了家门。
沈意苏回家后会如何？家里人会同意她卖身吗？后续情节更精彩哦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