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读完了《幽默大师》林语堂老师的长篇小说《京华烟云》(根据小说改编,有同名电视剧),电视剧中没有发现太狗血的情节,如毛遂脱魂、木兰对决魂、宣儿和赵丽华婚外子女等。
原著中,荪亚和曹丽华的恋情并没有发展到婚外生子的地步。
倒是姚父对于女儿的教育,个人认为比较值得称道。姚家大女儿木兰,作为女儿、作为妻子,无疑都是成功的。
这样的成功,固然有姚家财富的支撑,也有姚父对木兰财富观和价值取向的言传身教与影响。
木兰做女儿时就习得了管理一个大家庭的一切知识和技能。
一、风光嫁女的万贯家财
熟悉剧情的读者都知道,姚家作为富商之家,有着数不清的产业和财富——从杭州、苏州、扬州到北平,都有姚家的药铺、茶行、当铺等,从木兰风光出嫁时的排场就可以看出来——请福建师傅定制的烟火、成百上千的客人、向贝勒借来的接新娘的马车、七十二抬的嫁妆:
按先后顺序是金、银、玉、首饰、卧房用物、书房的文房四宝等物、古玩、绸缎、皮毛衣裳、衣箱、被褥。
木兰与荪亚,姚家与曾家,也算门当户对了。
嫁妆之丰盛,引起的轰动,夺走了牛素云出嫁时的风头,以至于还惹来她酸溜溜的讽刺。
二、超然物外的道家圣贤
姚思安深受道家思想影响,深信“正直自持,则外邪不能侵”。对奇珍异宝、金银钱财也看得非常淡然。开始,姚家要去往南方举家避难,仅仅留一个看门的老仆人罗大,而数不清的珍宝无法带走,姚思安安排罗大把阁子、架子上的东西照旧摆着,并且说:
“若有盗贼强人进来抢,不要抵抗,任凭他们拿。不要为不值什么钱的东西去拼老命,不值得。”
多少人,抱着金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像姚思安这样把仆人的生命看得比珠宝重要的东家,有几个呢?
姚思安受道家思想影响深厚
当然,对于一些重要的珍宝、玉器,姚思安和罗大一起埋在了后花园里。在木兰问起宝物的下落并担心被人找到、挖走时,姚思安是这样说的:
“听着,孩子。要知道,物各有主。在过去三千年里,那些周朝的铜器有过几百个主人了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永远占有一件物品。拿现在说,我是主人。一百年之后,又轮到谁是主人呢?”
这样的豁达,又有几人能做到呢?这样的豁达,无疑会教育木兰不要执着于财富与外物。
在那个年代,姚父教会了女儿木兰认甲骨,实属不易。
三、洗心革面的回头浪子
姚父的豁达,大概也得益于万贯家财都继承自父辈,得来既然容易,弃之当然不会太容易心痛。
并且,姚父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个“贪酒好色胆大妄为的浪子”——喝酒、赌钱、骑马、击剑、打拳、玩女人、养歌女、蓄娼妓、浪荡江湖、结交公卿,放到现在,差不多等于“五毒俱全”了吧。
浪子回头金不换,姚父是一个很开明的家长。
然而,姚思安结婚一年之后,父亲去世,姚思安好像完全的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了。戒掉了酗酒、赌博、好色纵欲,生意交给内兄(太太的兄弟)打理。成为了一个道家的圣贤。
这样的经历,颇有些像佛教的创始人释迦牟尼:释迦牟尼生为印度毗罗卫城的太子,成长于富裕的环境,青年时期生活奢侈,极尽声色娱乐,纵然娶妻生子,有着娇妻幼子,最终还因深深困扰于生死问题而出家。
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或许人就是越接近自然,越接近内心。
金庸老先生《射雕英雄传》中的“南帝”段王爷也曾经历爱恨纠葛,最终舍弃身份、地位、财富,出家为僧,是为“一灯大师”。
物质富足了,更容易去追求内心的富足,也更容易舍弃物质的享受。
四、回归本真的道家女儿
有父如此,就不难理解经历丧女之痛、南迁杭州的木兰为何会成为一个“乡野村妇”——放弃富家豪宅,过一种乡间淳朴生活,自己做饭缝衣,邻居们都不知道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当年在北平过的是多么奢华的日子。
素云同样富养长大,但却过分追求权势、名利而走向堕落。
有些人只能吃得人生的甜,吃不得人生的苦,一如虽然也是富养长大,但为了追求权势、财富最终堕落为舞女的牛素云。富养之“富”,绝不仅在于物质上的富足,更在于内心的富足。
而木兰这样的女子,吃得甜,也吃得了苦,即使物质匮乏,内心也始终充盈。
娶妻当娶贤,妻贤夫祸少。
又如《贤妻》里刘涛饰演的贤妻韩大芸,虽然丈夫身价上亿,去超市还要和一群大妈抢几十元一件的打折衬衫给丈夫穿,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好笑,几十元的衬衫配身价上亿的丈夫吗?后来才发现肤浅的是自己。任何一个可以过富足日子却不沉迷奢侈与享受,还吃得苦的女人和妻子,都应该被致以敬意。
他是豪门,我还是冠军呢,希望每个女人都能为有这样的底气而努力。
跳水皇后郭晶晶,嫁入豪门却戴着1元钱的发圈,做慈善却毫不吝惜,疫情之下为武汉捐助7000万元用于购买抗疫物资,难道不值得我们肃然起敬?
美人即使布衣荆钗,洗尽铅华,也仍有一种自然之美。
对女儿的富养,当然不仅仅在于物质的富足,还在于丰富的精神世界和正确的价值取向的塑造。
难怪林语堂先生也要说一句“娶妻当如姚木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