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分是你
大声读
我看你一眼就行了，我看你的平安就行了。
——缘来是你
–01–
“今年，你们弟兄俩要在网上帮我卖苹果。”
正吃着饭，父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有点错愕！
我和弟弟都没有吭声，继续吃着母亲炖的热乎乎的砂锅！
从去年春节开始，每次我和弟弟回老家，父亲都会念叨这么几句。
父亲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圣旨。虽然都没有人回应和说话，但都各自默默地接受并开始着手谋划。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能是遗传父亲身上的特质更多一些的缘故，我也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这也是给这篇文章命名为“说不出爱”的原因。
我们一家也都如此，即便是现在，他们二老在老家，我们兄弟在都市，常年不在一起，回到家里和父亲也说不了几句话。
平常打电话也基本上没超过一分钟，互相问问家里没啥事吧，然后就是一阵的沉默。
“没事，就这吧。”
各自都挂掉电话。
在外人看来，这可能是亲情关系比较冷漠的家庭，可是事实恰恰相反，这么多年我们家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们姊妹四人也是各自成家，组建自己的小家庭，孩子的出生使得亲情不减反增。
我坚信，我的兄弟姐妹和我一样，对父亲都有太多的爱意和敬意。
只是真的有的时候说不出来而已。
–02–
小时候的记忆里，父亲是村里的能人，当过村干部，做过小生意。
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我们一家六口人的小日子还能够过得红红火火，让村里人分外眼红。毋庸置疑，是父亲的功劳。
据我所知，我们家是村里第一个买电视机的，也是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也是第一个买手扶拖拉机的，更是第一个盖起五间大瓦房的人家。
这些都归功于父亲的勤劳与节俭。
印象最深的是当年老房子里的大衣柜上，写有：“书生处事、勤俭持家”的字样，深深的烙在我的脑海，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愈发地清晰起来。
父亲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那个时代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学位职称了。
可能是受过教育的缘故，父亲对于我们兄妹四个上学的态度非常的坚定。
在80年代的农村，一家要同时供应四个学生，没点勇气和能力还真是应付不来。
父亲没有半点犹豫。
当年和母亲对我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你们四个上学，我会供应到底，谁上到哪儿，我供应到哪儿，谁上好了，谁享福，上不好了，咱家里面还有地”。
多年以后，反观这句话，真为父亲那个时候宽广的胸襟而骄傲。
–03–
对于在网上买苹果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是心存抵触的，因为总觉得如此以来，我似乎就成了一名微商。
而对于微商，我本身也是比较反感的。
就像有人说的那样，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朋友圈谁会成为下一个代购。
有些微商的确不招人待见，一天能刷几十次屏，时不时地群发信息，有的甚至用某种软件来做出一些虚假的信息欺骗。
所以对于朋友圈这块净土我还是比较珍惜的。
但是想想父亲的“政治任务”，我还是绝对服从了，并且不打折扣。
从十月二十二日到十一月四日，一共发了26条朋友圈。
平均每天两条信息，短短十天时间，亲戚好友，同事战友，不相识的陌生朋友捧场和支持，第一批200箱抢购一空。
我一次次的解释，也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宽慰和鼓励，这也让我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04–
今年十一假期，带着儿子回老家。
儿子每次回来就想着父亲的苹果园。那里怡然成了他的乐园。
推着平板小推车下地，在苹果树下挖红薯，挖花生，这些在我小时候必干的农活，现在却成了儿子的一种体验式的游戏。
在大片的农田里无拘无束的撒欢奔跑，对于生活在钢筋水泥笼子里的他来说，无异是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再说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将他众星捧月般的照顾。
父亲和我们依然没有几句话，各自忙着。母亲变着花样的给我们做着好吃的饭菜。
在家匆忙待了两天，因为一个高中同学也回到老家，我们相约在县城小聚。
返郑之前，照例是往后备箱里塞各种东西：苹果、花生、玉米、红薯、面粉、柴鸡，甚至是馒头。
每每这个时刻，父母总是不止一遍的追问：
“还能塞下吗？”
“再装点别的吧”。
他们总是嫌汽车后备箱的空间太小。
而就是在此时，也是我罪恶感最强烈的时候。
虽然离老家很近，总共也就3个小时的车程，但是每年因为种种原因回不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回去，大多是空手回满载归。
然而父亲觉得却挺好的，即便是他来郑州，每次也最多过个夜，第二天都要急着回去，他习惯性的说句“见见都行了”。
在父亲眼里，亲情不是儿女情长，长相厮守。只是最质朴、最简单、最直接的爱。
我见你一眼就好，我看到你平安就好。
–05–
当晚刚回到县城，就接到父亲电话，说是我们走的太匆忙，新挖的花生忘记带了，我说算了吧，下次回去再说吧，家里还有很多呢？
父亲说：“我明天一早骑电动车给你送去吧，你们不是爱吃新鲜的生花生吗？放到下次回来都该晒干了。”
我说：“你不用跑了。”
然而，执拗的父亲已经挂断了电话。
当晚我和同学喝酒到深夜，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酒醒后回到姐姐家，听说父亲早上五点多骑着电动三轮车从老家把花生送到姐姐家门口，因为来得太早，怕影响我们休息，也没叫门，直接将花生放在门口，又骑车返回老家了。
老家秋天的早上已经是阵阵寒意，想起来父亲的两条老寒腿在寒风中来回往返近50公里，鼻头一酸，潸然泪下，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为父亲的无言大爱。
这些我都懂，只是说不出。
–06–
翻看今年的父亲节时，自己写过的一段文字：
“今天父亲节，朋友圈里各种转发或者链接，表达着自己的孝心。正如这个城市前两天的暴雨一样，来得急，涨得快，去得也快。”
对于别人的父亲，我不做评价。
对于自己，长期以来总想为父亲写上一段文字，来表达谢意也好，来说说回忆也好，就在今天吧，真的等不及了。
因为情绪的渲染在这个别样的父亲节里可能会更好一些。
可是每次都是写个半截，就搁置一旁，也没有了连续性。
这一次借助卖苹果的缘由，让我决定写父亲的愿望更加强烈一些。
虽然是断断续续地完成这篇文章，但是丝毫不影响父爱的深沉与内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