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是木匠,老大不小,还没说媳妇。
他想做点木匠活儿,挣点钱好娶媳妇。却被当作资本主义,在社员大会上接受批判。
批判会由生产队长齐三荒子主持。
开批判会啦!今天批判谁,我不说大伙也明白。现在资本主义又有抬头,不批不行啦。下面我先批判。
朱四,你这是顶烟上啊!目无领导,目无国法,目无那个啥,谁不清楚啊!光天化日之下,你偷国家的木头。你他妈混蛋,透顶!——
朱四大声喊道:
你骂谁呢?谁偷木头啦?我在山上捡的倒木,那也是偷啊?
哟嗬——你还顶起嘴来了,是我批判你呀,还是你批判我呀,还没人治你了呢。下面大家批判,谁先带头批?
见到社员们都不吭声,齐三荒子气不打一处来:
咋的,平常废磕可多了,这会儿咋没说的了。良子,你是念过淆(学)的人,你带个头,批他两句。
那我就说两句。老四啊,你这样是不对。不过你扛回来的是倒木,错误也就轻了点。你只要深刻认识自己的错误,知错就改,还是个好人啊!
你这都说的啥呀啥呀,你批的不上纲上线,批的不狠。
那齐队长,你让我再想想,想好了我再批。
德顺啊,你是队干部,你批他两句。
那啥,那我就说两句。朱四砍木头这事肯定不对,木头是国家的,都滥砍不完了么。可要是往回整倒木呢,就是另一回事了。要不,让他写个检讨算了。
你竟放屁,他会写字吗!——
社员们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以后开批判会谁再笑就批斗谁,还得扣工分。接着继续批,今天不把朱四批倒批臭就不算完。
朱四和大满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本来应该成亲了。可朱四打小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长大。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垅,这亲怎么成。
齐三荒子瞅准机会,天天往大满家跑,嘴甜得像含着蜜,把卧病在床的大满妈给哄住了,硬是把大满嫁给了有权有势的齐三荒子。气得朱四跑到山上,一个人住进了小马架子。
就在朱四走头无路的时候,姜老七打上了他的主意。
姜老七身患重病,生活不能自理。七嫂既要拉扯三个年幼的孩子,还要照顾重病的丈夫,每天还得出工挣工分,生活实在难以为继。
天黑了,白天上一天工的七嫂还在推磨,老七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丫他妈,咱找个套股子吧?
你说啥?
找个吧,这个家,你撑不住啦。
我还没死,房子也没倒,一家大小不都在喘气么。我明白你的心思,可咱不能走那条路啊。
我是个废人了,这样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啊?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流云沟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日子得靠力气过呀。
七嫂领着大丫去找齐三荒子。
齐队长,能不能发点救济粮啊。断顿好几天了,大人孩子天天吃土豆,吃得屎都拉不出来。
这哪还有救济粮啊,再说这也不是发粮的日子。
齐队长,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呀。
你也不想想,开春那会儿,种子粮都让你背家吃了,队里现在是颗粒全无。
迫于无奈,老七气喘吁吁,声泪俱下地再次向七嫂提起那件事。
不找不中了,不找,咱一家五口,咋活呀。也别顾及脸面了,咱一家总得活下去呀。
她爹,你就别再逼我了。
我这哪是逼你呀,我总不能,看着你和孩子,去要饭吧。
要真这么做了,你受得了吗?
多大的罪我都能受。这话,得我跟四弟去说,
老七找到朱四:
老四,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不怕死。可你嫂子和孩子们咋活呀?
七哥,我朱四就是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不能让你们过不下去。
你答应了?
我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挣钱供你们。可拉帮套这事,我不能干。
老七只好让七嫂亲自出面。
四弟,搬嫂子家住吧,我怎样对待你七哥,就怎样对待你。你七哥提出这事,我开始死活不依。可为了一家老小活下去,我才......
见老四不出声,七嫂问他:
你是嫌我岁数大?
老四摇摇头。
怕你七哥日后反悔?
老四又摇摇头。
你七哥身子骨毁了,不找个帮手,真是不行了。你就帮帮我们吧。日后你要是找到了媳妇,嫂子绝不拉你后腿。
七嫂你别说了,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能走这条路。
说完,老四扭头就走。七嫂拦住他,扑通一声跪下去,哭着说:
四弟,嫂子要不是看在你七哥和孩子,也就不活了。
这时,凄怆悲凉的音乐响起:
求求你,帮帮我,求人的话我不愿说。
逼得无奈方开口,冰透的心我喊烈火。
满村的人,人很多,
让我动情地就你一个。
把你给我你能应,
把我给你我能做,
我能做......
回过头,七嫂又给七哥打预防针:
她爹,这事你可想好了,别等四弟进家以后,你又反悔。
丫她妈呀,这事我想好长时间了,我想通了,没事。
办这事儿,就得按老规矩,你得亲自把四弟的行李卷扛回来。
我要是能扛动行李,就不走这一步了。
那就拎一双鞋吧。
关于相关的细节问题,朱四的舅舅自然要想到。舅舅是个明白人,说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他先做老四的工作:
咱流云沟给人拉帮套自古有之,可有些话必须摆明说亮,免得日后伤了大家的和气。
二舅,这事,做对做错,往后我自己受着,不会让你们二老担责任。
啥对错的,这可不是儿戏。你愿意走这条路,二舅不拦着。你乐,二舅高兴。你憋屈,二舅也难过。
二舅,舅妈,我作外甥的不孝,没能把媳妇娶回家来养活你们,你们二老就多担待。
舅妈说:老四啊,你可别这么说,你让你二舅和舅妈的脸往哪放啊。
一年挣的工分,都交给老姜家?
没细说。
姜家供你穿不?
没细说。
生了孩子归谁?
这事我不干。
拉帮套的规矩你不懂,只要进了人家的门,女人就得隔三差五上你的炕。生了孩子,你和姜家对半分,生俩你分一个,生四个你分俩。拉帮套分犊子,这是多少年传下的章法。
等到老七和七嫂来接人时,舅舅当面锣对面鼓,说得更透彻。
我跟老四说了,到了你们家,要把姜家的日子当自己日子过。朱四给你撑起半个家,就得当半个丈夫,这话不用我细说吧?
七嫂急忙接上:二舅,这你放心。
我不是问你,我是问老七。
老七喘着粗气,重重地点点头。
舅舅接着说:
明白人好办事,我把丑话说在头里,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闹翻了,想让朱四离开你们家,他的行李卷,你们怎么搬走的,再怎么给他搬回来。要是老四自己搬着行李回来,我可不让他迈我这门。
话都说透了,老七拎着一双鞋,七嫂背着行李卷,朱四跟在身后走回姜家。
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路过大满家,朱四和大满四目相对。
这对昔日百般恩爱的恋人,万千愁绪涌上心头......
来到姜家,自然也要吃顿像样的饭。七嫂特意买了一瓶酒,主食是玉米面饼子,副食是煮土豆和大葱沾大酱。
唯一的硬菜是一碗鸡蛋糕。
三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她们的份儿。
这样的饭,朱四能吃下去么。尽管七哥七嫂一个劲儿地劝他吃,他还是把鸡蛋糕端给了孩子。
看到这个结局,齐三荒子当然高兴。他喝着小酒,哼着小曲儿,说着不三不四地话:
朱四这小子真他妈没出息,一个棒小伙子,怎么能给个三十多岁的半大老娘们儿拉帮套呢。这拉帮套,总得找个年轻的吧。
大满骂道:
就你有出息,明天我也给你找个年轻的套股子。
那朱四拉帮套,你生哪门子气啊?
他去拉帮套,你乐啥?你滚一边乐去。
二满在一旁说:姐,你说这老姜家往后的戏,可咋唱啊?
三荒子说:有啥难唱的,姜七和朱四这是两家情愿,团结合作呗。
大满又骂道:你放屁,你知道人家心里是啥滋味。
啥滋味,那朱四搂着姜七媳妇睡觉,心里还不美呀。
那是他媳妇啊?
啥媳妇不媳妇的,是个娘们儿就行呗。
大满气得举手就打。
我说你今天怎么老动手呢,你还惦念那朱四呢,朱四拉帮套你闹心啊?
对,俺就是闹心。齐三荒子,你把事都做绝了,你是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
你把俺从朱四手里抢过来不算完,你还整天琢磨他,有点事就批他斗他罚他工分。他去拉帮套了,你还幸灾乐祸,你这是往死了整人啊。
二满扑上来乱打一气:你还不快走,你要是把俺姐气病了,我跟你没完。
齐三荒子只好落荒而逃。
晚上,舅舅还在不甘心地自言自语:
老四,也就是这个命了。他不该走这条路啊。
舅妈说:早点歇着吧,你也算尽到心了。大满叫三荒子给占了,你又没钱给他说媳妇,他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啥路啊!
舅舅感叹到: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妹妹呀!
夜深了,七嫂默默地在北炕沿上挂起一道布帘。
大丫趴在南炕上问:妈,你挂块布干啥?
老七说:小孩子,别乱问。
可是,当七嫂犹豫再三,吹灭油灯,眼含着泪花上了北炕后,老四却拒绝了她。
第二天,老七问七嫂:
丫她妈,昨晚他咋不依你呢?
七嫂又能怎么回答呢,只好说:你问他去呀。
老四这小子犟啊,他是怕我受不住啊。
别说了,咱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天,七嫂和老四两人抹墙。老四在梯子上看到大满在自家院子里干活,一时又心辕意马起来。
七嫂在下边说:
四弟,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你是个好人。可咱这是刚开头,你要想往回撤,就趁早说话。
当初是我求的你,你应了,来了,我感激你。但我心里有本帐。 我家里穷,什么都没有,欠你的情,只能用我这个人,我的身子,一笔一笔地还。可你老是这么憋屈就没意思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在给队部干活时,二满质问老四:
你进老姜家的门,俺姐不吃不喝,整整哭了一宿。
二满,这事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咋不提,你就这样过一辈子啊,窝囊废。
这些年,我年年挣四千多分,可十分工才核两毛钱。我又得帮着二舅拉扯家,又得攒钱娶媳妇,能行吗?
是,这回多好,白天有人给做饭,晚上有人陪睡觉。
你懂个啥呀?
咋的,七嫂没上你的炕,那你图个啥?
那滋味,你当我好受啊。在七哥面前,我活得像个贼,就像偷谁抢谁了似的。
那是你自找的,活得一点志气都没有。凭什么就让齐三荒子把俺姐抢走。俺娘作主是俺娘的事,你要不躲着俺姐,俺姐也不一定嫁给三荒子。
这番话,被来给老四送饭的七嫂都听见了。晚上,她趴在外屋灶台上熬了一宿。
天亮醒来时,老四已去山上小马架子干活了。
上边又来人抓资本主义尾巴。大满跑来报信,七嫂急忙跑到山上,让老四去外边躲几天。
结果,齐三荒子抓不住老四,把七嫂抓到采石场干了几天活。
七嫂刚从采石厂回来,老四偷着跑回来给七嫂过生日。不敢在房里住,只好住到苞米楼子上 。老四买回了酒菜,俩人在苞米楼子上过起了生日。
七嫂,你回去吧,七哥还等着你呢。
你七哥刚吃过药,睡了。
他不能睡,每回你过北炕来,他都没睡。我从他喘气的声音能听出来。我总觉得对不起七哥,可我心里又放不下你。
我有啥让你放不下的,为了这个破家,看把累的。一想起这些,心里就不好受。
要不是因为穷,咱们也走不到一起。七嫂,别想那些事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高兴。
风声总算过去了。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老四和七嫂刚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二满却怀了别人的孩子。她想嫁给老四,让他给孩子当爹。这当然被老四拒绝。但也再次掀起了他和七嫂生活的波澜。
事后,七嫂向老四摊牌:
二满说得对,咱俩毕竟不是明媒正娶。是走是留,你给我交个实底,只要你哼一声,我决不还口。你就是想娶二满,我也不拉你后腿。
老四说:我啥时说要娶二满了?
那你干啥跟我较劲?
我哪是跟你叫劲,我是觉得,我自己活得太憋屈。
现在这种过法,你活得不是滋味,难道我就活得有滋有味吗?你走了,我也得活,活不下去,死还不容易吗!
七嫂,我对不住你。我当初就说过,怕拉不好这套子。
你胡说,你压根就没想把这套子拉直。
说完,七嫂就哭着走了。
对二满这种鲁莽行为,大满来到老四干活的小马架子,本来是想给他赔礼道歉。
你来干啥?
二满还小,不懂事,你多担谅她。
有事就直说,是不是想劝我娶二满。
你想娶她?
我谁也不想娶,我想娶你你嫁给了齐三荒子,我不也干瞪眼吗?七嫂日子过不下去了来找我,二满怀了别人的孩子走头无路了也来找我,我成女人的垫脚石了,我还是人吗?
俺欠你的情,这辈子也还不清。可俺心里只有你,作梦都想你。俺恨三荒子,俺刮掉了两个孩子,俺是想——
别说了,说这些还有啥用。
你是不是爱上七嫂了?
爱不爱能咋的,你以为我愿意过这样日子。可我不这样过又能咋过。
四哥,你还喜欢俺吗?
说着,大满情不自禁地抱住老四,痛哭失声。
老四无法回答,只好默默地离开了大满。
老四住在马架子里不回家。七嫂只好背着老四的行李卷,老七拎着鞋,给送回了马架子。
老四干脆破罐子破摔,又背着工具箱远走他乡了。
不料,七嫂在家垛柴火,从柴火垛上掉下来,摔断了腿。经过医生检查,发现她怀孕了。
七嫂不想要这个孩子,七哥却又提出一个惊天想法。
这孩子就别打掉了,还是把四弟找回来吧。我看得出来,你们俩有感情,咱俩就分开吧。
七嫂躺在床上哭着说:
她爹,求求你,别再说了,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就这么着了,找他回来吧,你们俩过吧。只要一家老小能活下去,我就是死,也闭上眼了。
大丫看到父母急成这个样子,找到舅舅,提出去找四叔。舅舅觉得,这个家也只有靠老四来拯救了。于是,一老一少,踏上了寻人的路程。
这时,催人泪下的音乐再次响起:
妈妈等你眼望穿,
寻你到天边。
你是俺家的灯一盏,
你是船上挂帆的桅杆。
寻你趟过溜子急的河,
找你爬上坡坡陡的山,
穿过密森森的林,
绕过拐角子的弯,
妈让我把你从天边找回,
哪怕走他个百八十天......
妈妈的家不能散,
合家要团圆。
你饭桌上空了一只碗,
没你妈妈的嗓音总发干。
劈碎的木板粘不成块,
打破的缸碴能锔圆。
没有过不了的桥,
没有盖不成房的砖。
妈让我把你从梦里喊回,
不怕走过风雨霜雪天......
找到老四,舅舅说:
回去吧,那孩子不能做掉,那是你的根啊。
老四说:我还哪有脸回去呀,出来容易,要回去可就难了。
难啥呀,你要是不回去,那个家就没法过了。不靠你靠谁呀。
七嫂的心都凉透了,我回去她也不会给我好脸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对你哪能没感情呢。老七说了,他跟他媳妇分开,让你们俩成亲。
老四立刻跳了起来:
那哪成啊,我朱四哪能干那不是人的事呢!夺人之妻的事我不能干,那我不成王八X子了吗!
老四回来了,继续帮着七哥七嫂支撑这个家。
一晃八年过去。随着联产承包的实行,不仅日子越过越好,老七的身板也大有好转,而且在家里开个小卖铺,神灵活现地当起了掌柜的。
兜里有钱了,日子好过了,老七开始歪鼻子瞪眼地看老四碍眼了。
中秋节,老四从外边买回许多好吃的。七嫂要杀只鸡,老七却横竖不同意,埋怨七嫂不会过日子。没办法,老四又出去买回肉,全家人总算过了一个团圆节。
晚上,当七嫂熄灯上了北炕时,老七竟然拉开电灯大呼小叫地让七嫂给端水端药。
老四搬到室外的苞米楼子上住,老七仍然挑这挑那,甚至当着老四的面,打老四和七嫂生下的孩子。
无奈之下,老四只好背起工具箱又远走他乡。
老四,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我走了,你们两人就稳当了。
可我心里能稳当吗?
按理说,我早就应该离开你家了。可是,又舍不得你。
四弟, 我也舍不得你呀。
可是,咱们也不可能总在一块。
都怨我,是我把你给耽误了。
怨你啥,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四弟,你能不能常回来看看孩子,你就不想孩子吗?
咋能不想,可总回来,也不是回事。
常回来吧。你七哥不会怨恨你的。
不久,七哥对七嫂说:
这朱四走快一年了,临走行李没搬走。咱俩哪天抽空,给二舅扛回去。
你是怕他再回到咱家呀?
你别这么说,这是规矩。当初二舅不是有那句话么,咱办事就把它办利索,是不是。
这回该轮到老七扛行李,七嫂拎着鞋了。
二舅,我把行李扛回来了。
我明白。有些话,我就等你们把行李扛进门再说。当初,是你们把朱四请到家的,那八九年,养你们老的,带你们小的。现在他走了,不知你们有啥安排没有?
七嫂急忙说:二舅,你老有啥想法,就说吧。
我就直说吧。分犊子,是咱们龙王川的老规矩。套股子进门以后生的孩子得分一半。虽说七媳妇只生一个,你们两口子心里也明白,那是老四的骨血。我这个当舅舅的,不能不把话扔给你们。
七嫂说:二舅说的都是实在话,我和老七,都能按规矩办。
当老四回来后,在二舅的主持下,在村邻们见证下,终于让老四把他和七嫂生的孩子领走了。
七嫂站在村头,看着老四和孩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声地泪水在脸颊流淌......
此时,催人泪下的音乐声再次响起:
天上一声雷,雨打柳叶垂,
坡上两棵树,我的爱给谁......
稀溜溜的泥,那是脚走的路,
哗啦啦的雨,那是眼淌的泪,那是眼淌的泪......
呼呼叫的风,那是我在喊,那是我在喊......
一道道的山,把我心撕碎,
把我心撕碎,把我心撕碎......
总结语:
《情债》这部二十集电视剧,1995年首映,转眼二十六年过去。除了饰演朱四的李幼斌仍然活跃在荧屏,饰演七嫂的周丽华和饰演大满的范丽萍,在荧屏上已很难见到。
但是我坚信,他们塑造的生动鲜活的人物,和那段感人肺腑的故事,无论何时看到,仍会催人泪下,心潮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