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9日,中国人熟悉的《白毛女》在日本演出。
而日本自民党副总裁、众议院议员高村正彦,日本前参议院议长江田五月,日本前民主党党首海江田万里,日中协会理事长白西绅一郎等日本各界50多人观看了演出。
而演出这场《白毛女》的日本松山芭蕾舞团,由清水正夫与夫人松山树子于1948年成立。自1958年受周恩来之邀首次访华至今,松山芭蕾舞团先后14次来华演出,与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中国领导人均有过会面。而清水正夫生前曾担任日中友好协会负责人,先后100多次访问中国,被称为“中日两国文化交流的一面旗帜”。夫妻两人于1955年把中国歌剧《白毛女》改编为芭蕾舞剧,并突破重重压力在日本首演,此次演出中的“喜儿”扮演者,是今年已68岁的清水夫妇的儿媳森下洋子。
1945年4月28日,一部诞生在延安的歌剧《白毛女》,成为了无数中国人共同的记忆。这一期的节目中,我们将带您一起走近《白毛女》,了解这部经典剧目的创作细节。
延安|《白毛女》的诞生
一切,始于一个传说......
1940年,在晋察冀边区教育处工作,兼任《晋察冀日报》记者的李满天在深入太行山一带进行采访时,听到了一个民间传说。
歌剧《白毛女》执笔编剧 贺敬之:
“是平山、阜平一带广泛流传的一个民间新传奇。这个传奇的具体的每个说法、每个地方的传说不完全一样。但是基本的精神就是说恶霸地主家里的一个丫头,是被他抢来的,后来受了这个迫害,逃到山洞里去,顽强的生存,一直期待着、等着八路军来解放,她的亲人们参加了八路军。”
李满天
主人公悲惨的命运深深地触动了李满天的心,回去后他一气呵成将这个传说写成报告文学《白毛仙姑》发表在《晋察冀日报》上。1944年的秋天,李满天委托交通员给时任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院长的周扬送去了一份根据《白毛仙姑》改编的短篇《白毛女人》小说手稿。巧合的是,同一年的5月份,也有一个人带着自己创作的《白毛仙姑》的戏曲脚本,向周扬做过详细的汇报。
延安鲁艺
1944年5月,西战团回到延安,在欢迎会上,周扬见到了随团归来的邵子南。并在交谈中得知邵子南正在创作以“白毛仙姑”为题材的戏曲脚本。李满天和邵子南不约而同地将这个民间传说以不同的文学形式带回延安,这让周扬敏锐地察觉到“白毛仙姑”这个题材的潜质,决定将其改编成歌剧,并为即将在延安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演出。
倾听|老艺术家们的亲身讲述
《白毛女》
没有比参与《白毛女》创作的老一代艺术家们更清楚《白毛女》的人了。从老一代艺术家们的口中,我们能够更准确地了解和还原《白毛女》走过的真实岁月,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细节。
歌剧《白毛女》执笔编剧贺敬之,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
《白毛女》首演结束,毛泽东等人破例上台接见演职员,与大家一一握手表示祝贺。无疑,《白毛女》的首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首演结束后,有人看到叶剑英在一旁默默流泪,对此叶剑英说道“我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首演结束的第二天,《白毛女》剧组就接到了中央办公厅代表中央首长写来的信,肯定了演出的成功并指出了改进的意见。
贺敬之
歌剧《白毛女》执笔编剧 贺敬之:
“最初第一场演出的时候,没有枪毙黄世仁,就说是逮捕法办吧,就是这样。这群众有意见,在彩排的时候就有意见。我去打饭去了,到那个炊事员那,到打饭那边厨房门口排队打饭,一看到我这了,他一看,“哦,你呀,黄世仁就这样就完啦?”他说:“不枪毙啊?不枪毙啊?我今天这个菜我不能给你多,我少给你点。”
喜儿的第一代扮演者王昆
王昆是当时“西战团”的一名学员, 14岁时,王昆就已经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小歌手”,1939年4月,西北战地服务团来到当时是晋察冀军区三分区所在地的河北唐县,当地的群众干部向他们介绍了天生有一副好嗓子的王昆,时任西北战地服务团文工团主任的周巍峙决定听听这个“小歌手”的歌声。那一天,王昆走到台上,亮开歌喉唱了一首《松花江上》,一时间掌声雷动,周巍峙当即决定吸收王昆进入西北战地服务团。当王昆站在张庚的办公室内,用明亮的嗓音唱完一遍《北风吹》后,张庚激动地拍案而起,“好,就是它了!”。
歌剧《白毛女》第一代喜儿扮演者 王昆:
“小白菜呀,心里黄呀,3岁、2岁,没有娘呀”几乎没有区别,但是后来有发展,“先是妈来,后是爸呀,一天到晚受折磨”这是有点变化,你不能老是用《小白菜》,因为剧情在发展。还有据我知道,张鲁用的“我盼爹爹,心中寂,等爹回来,心欢喜”,这就是《青阳转》。还有杨白劳那个曲调,据我知道是《捡麦根》,好像是属于陕北的,就是他们收集的各个小本上的东西,该用哪个就用哪个。有的比如说陕北的《捡麦根》,他就把它靠、改动一点点,它就和《小白菜》合起来了。”
在节目中,王昆为我们讲述了她第一次被张庚叫到办公室试唱《北风吹》的情节,以及《白毛女》首演时很多新鲜的故事。2014年11月21日,王昆因病在北京去世,享年89岁。
孟于也是《白毛女》第一代喜儿的扮演者
当时《白毛女》的作曲团队屡碰钉子,焦急的鲁艺戏剧系主任张庚立即把作曲家们召集起来,要求他们集中精力先把开场曲《北风吹》谱写出来,并且明确告诉他们,《白毛女》是演给中国老百姓看的,“北风吹”一开口就应该抓住老百姓的心。可是作曲家们苦熬了三天三夜,又写出了二十几首《北风吹》,一试唱都让张庚否定了。这时,一位叫张鲁的作曲家忽然想起贺敬之曾经的提醒,喜儿的唱段可以用河北民歌《小白菜》做基调。
张鲁
张鲁顺着这个思路一遍一遍地揣摩,一天晚上,他终于感受到了喜儿在等待爹爹回家时那种又急又喜的感觉,张鲁的乐思也如泉涌般喷涌而出,就在他准备将这些音符写下来的时候,屋内突然一暗,灯油没了。张鲁心中慌了起来,如果不抓紧时间将谱子写出来,他此时的灵感很可能稍纵即逝。张鲁想到了同班同学孟于,他赶忙起身跑到孟于的宿舍前,叩响了孟于的房门。
歌剧《白毛女》第一代喜儿扮演者 孟于:
“梆梆梆,张鲁敲我的门。因为张鲁跟我是同班同学,我们感情也很好,大家在一起都很好。那么他敲我的门,他说:“孟于,你家还有油没有?”我说:“什么油?”他说:“灯油”,他说:“我现在就要创作了,明天就要交卷了,我到现在没写出来。可是我现在正想写呢,可是我家没有油了,你能不能借点油给我”。我说:“行啊”,我说:“你干吗了?”他说:“写《白毛女》。”
孟于让张鲁进来宿舍写谱子,她自己去外面捡做饭用的煤核儿,等孟于回到宿舍,张鲁告诉她《北风吹》已经写好了。
歌剧《白毛女》第一代喜儿扮演者 孟于:
“当时我就看他的谱子,我们俩就唱。当时就试唱这个,“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唱出来太好了。”
喜儿的第二代扮演者郭兰英
已经走过六十多年表演艺术生涯的郭兰英,是中国民族新歌剧的代表人物之一。为纪念2015年歌剧《白毛女》首演七十周年,文化部组织复排《白毛女》,郭兰英担任此次复排工作的艺术顾问。已经85岁高龄的郭兰英在排练现场,为演员亲身示范,指导排演。
2015年新版《白毛女》的舞台导演张奇虹
1947年,16岁的张奇虹在华北联大文工团版本的《白毛女》中扮演一位60岁的农民老大娘,从此与《白毛女》结缘。张奇虹首次为我们讲述了新版《白毛女》排演中的故事。
革新|《白毛女》的时代特征
1958年3月,日本松山芭蕾舞团应周恩来的邀请来到中国,开始了对中国为期两个月的访华演出,他们即将为中国的观众带来一场精彩的芭蕾舞剧,由此开始,中日两国谱写了一段“足尖”上的外交佳话,史称“芭蕾外交”。这部芭蕾舞剧的故事内容正是改编自中国的歌剧《白毛女》。
《永远白毛女》作者之一陈芳
1951年,歌剧《白毛女》荣获“斯大林文艺奖二等奖”后,苏联、东欧等国先后将其搬上了舞台,《白毛女》甚至还在一些国家落地生根。但由于社会与人文环境和民族风俗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异国版《白毛女》剧也时常闹出一些笑话。曾随团出访过捷克斯洛伐克的王昆就曾遇到过这种事情。
《永远白毛女》作者之一 陈芳:
“当时就是捷克的导演是话剧版《白毛女》的一个导演,他们等于说是,他用捷克文给那个杨白劳说戏,他说你穿的那个衣服到了黄世仁的家,你应该把你的外套脱下来,挂在黄世仁家的客厅的那个衣架上。刚说到这,王昆老师就说:“NO NO NO NO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可以,这个是不对的。”然后这个捷克的导演就有点不知所以然了,那为什么啊,他说:“这是一个大雪天,杨白劳从外面进来,他穿的尽管是破衣服吧,他也应该把它脱了挂在客人的衣架上呀。”
王昆告诉捷克的导演,中国的地主是不会让穷佃户这么做的,而且杨白劳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可脱了。
《永远白毛女》作者之一 陈芳:
“尽管这个捷克导演似懂非懂的好像接受了这个意见,但是他最后可能还是没有明白。可能在捷克他可能觉得再穷,或者阶级成分再大,大雪纷飞的夜晚应该是做这个动作的,而就是这就是民族风俗的一种差异吧。”
新版《白毛女》
2015年新版歌剧《白毛女》的演员大都是80后的年轻人,而《白毛女》的故事背景是上世界四十年代初,如何让没有生活经历的青年演员更快的进入角色?老一代艺术家们通过亲身示范和指导,为年轻的演员们带来了很多在歌剧演唱和表演上的经验,他们的演出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2015年11月6日,新版歌剧《白毛女》在经历了一年多的排练准备后,开始了全国的巡回演出。2015年12月26日,歌剧《白毛女》3D舞台艺术片在北京举行全国首映式。2016年3月17日,歌剧《白毛女》3D舞台艺术片全国九城市路演正式启动。在路演到达济南站时,观众座位上竟然有二三十位小学生。这个七十年前的故事,感动了这些年轻的小观众。
《白毛女》也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凤凰大视野
敬请收看
《我与“白毛女”》
1月2日——1月6日
首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20:00—20:30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
09:00—09:30
16:15—16:45
编辑:伊梵 倪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