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词解释】电视剧两星:2015年1月1日起,总局将调整卫星电视综合频道黄金时间电视剧播出方式。
具体内容包括:同一部电视剧每晚黄金时段联播的综合频道不得超过两家,同一部电视剧在卫视综合频道每晚黄金时段播出不得超过二集。2014已进入尾声,对于电视剧行业而言,一剧四星的时代即将过去,一剧两星的到来不止是让电视剧制作公司生存环境发生了急剧变化,还进一步“催赶”了互联网视频的步步紧逼。
新丽传媒的《二炮手》赶上了一剧四星的末班车,已于平安夜(12月24日)开播,该剧由康洪雷执导,孙红雷、海清两位电视剧圈的顶薪艺人主演,近日虎嗅君采访了该剧的制片人高金玺,聊聊《二炮手》,聊聊一剧两星。
一剧两星后更显马太相应,第三集播出空档或催生栏目剧的周播形态
谈及一剧两星,高金玺在电视剧行业已经“出道”十多年,从发行人到制片人,他见证过中国电视剧突破年产万集(2003年),亲历过纠结十年的制播分离改革(新世纪初),也目睹过一剧四星前地面频道的群播乱象。
经历得多了,不仅能看淡行业的剧变,也能看深剧变背后的逻辑。
中国电视剧市场有很奇怪的现象,从宏观上来讲,是供大于求,但从市场的中观层面看又是供不应求。“从产量上来讲,中国电视生产之多,一看很高,然后这个电视台播出量根本就播不完,但是你细细看的时候,(会发现)我们电视台虽然都说没有好剧,但一旦出现一个符合他们好剧标准的时候,大家都在抢。”高金玺描述的现象就是国产电视剧当前的现状,2012年有过一个数据统计,中国电视剧市场年产3万集,但能够播出的只有7000集,这与大众对于电视剧市场的观感是一样的——看上去很多,但是精品不多,美剧、韩剧受到追捧的很大原因与国剧的式微有很大的关系。
新丽传媒已经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高产精品剧的电视剧制作商,面对由政策带来的行业变局,高金玺与政策制定者站在了一起:“出的这个政策,我觉得本身没有问题,政策永远没有错。”
一剧两星无论是从政策的初衷还是从目前对行业的影响来看,都在“逼”使电视剧制作公司唯有提高作品质量才可能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活下来,一如高金玺所言,“优秀的更优秀,强者更强”。
而此前每晚三集联播的卫视编排方式,在一剧两星以及综艺节目必须在非黄档的政策挤压下,意味着留出了原第三集的播出空档,那么问题来了,这里填什么节目呢?
据高金玺介绍,有些卫视在这个时段内准备尝试一种新的节目形态,叫做栏目剧,“你就发现新的商业模式出现了,他们每周七天,每天播的内容都不是一个内容,七天七个题材,每天播一集。”
这或许可以看做是一剧两星的另一个副作用,有可能帮助中国电视剧行业加速进入周播时代,每周七天播出不同题材的短剧,当同一题材形成连续性,类似英剧美剧的周播剧的播出形态也就自然建立了——在此之前,只有湖南卫视勉强形成了周播剧的形态。高金玺相信市场自己推动的产品形态或机制重塑或更有生命力,“栏目剧就是市场催生出来的,市场很神奇啊,市场推导你不断往前进,很神奇。”
对于片酬这个饱受行业内外诟病的槽点,高金玺亦是基于对市场的信仰有不同的看法。
孙红雷的片酬真的太高了吗?
孙红雷、海清在目前国内电视剧男女演员里都算得上是顶薪一列,行业内对一线大牌艺人的高片酬多有猜测,行业内外也多次批评演员片酬占比电影、电视剧的总成本过高,有的甚至超过50%,总局及有关领导也在一些内部文件和公开场合都表达过对此现象的批评。
一剧两星也被广泛地认为是总局针对高片酬的一剂处方,因为改变了供求关系——同一剧集买家减少,在单一买家购买价格不变的情况下,意味着卖剧收入减半,那么相应的成本压力陡增,在短期内大幅度开源无解的情况下,节流的矛头直指演员片酬。
高金玺作为《二炮手》的制片人、项目的操盘手,他也认为孙红雷们的片酬真的太高了吗?
“这个价格是市场发展到现在的结果,有存在的合理性,这个合理性不是我能去左右的,这个是个市场行为。那既然是市场行为,那我就按市场行为去做就好了,高与不高,那这是每个人的问题,每个人接受度的问题。”
虎嗅君对此亦有认同,价格是供求关系的反映,价格也是调节供求关系的工具,人为地压低价格或抬高价格都会使得市场不均衡,或形成市场过剩、或形成供给不足,前者造成大量演员失业,后者造成电视剧制作商面临演员缺口——市场经济本身就是一种调整机制,演员所提供的表演劳务是一种服务,既然能够定价,那么价格就能自动根据供求关系调整。并没有高低之别,所谓的高低之别不过是与历史价格的比较。
“比如这么说,原来大牌演员十万(元/集)就是个坎,那时候你都觉得高,那现在你看来觉得还高吗?不高了啊。就说这个所谓的高只不过是每个人的承受度不一样。当片酬上涨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突然发现市场没法承受的时候,它自然会停。它能跟市场涨,它也就能跟市场往下走。我不认为过高或过低,既然你要做这个事,你按照市场去做就行了。”
演员是一部电视剧或电影的核心生产要素,很多时候不仅他和她的组合会成就作品的艺术品质,而且他和她的存在决定了作品的收视率或票房。高金玺打了一个比方,“比如说我要生产一个产品,他的核心部件是什么?他的核心部件一定是最贵,这是肯定的。这个技术是别人所没有的稀缺资源,稀缺资源按照市场规律讲的话,那就是物以稀为贵,那肯定就贵。”
在高金玺看来,尽管孙红雷和海清是顶薪,但他们绝对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尤其是孙红雷所表现出的敬业以及对自己作品的珍视。
“他非常的敬业,非常敬业。很少演员说片子拍完回来以后还要把整个片子看一下,再说说自己的感触,因为他们的时间都是太宝贵了。我真的没想到孙红雷这么大牌的演员,还能连续看片子4-5天,一坐就是10来个小时。”高金玺指了指身后,孙红雷在那几天里每天跟上班一样到新丽报道,看样片。“除了上厕所,期间哪儿也不去,太敬业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除了适用于于购物,看电影看电视剧的时候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