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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宗师》最值得称赞的是王家卫的极致追求和演员的绝望精神。因为王家卫13年访问武林宗师,电影中可能会有最接近现实的武林世界。因为梁朝伟、章子怡、张辰等人拼命练习武术,可能会有从拳到肉的武术震动的场面。
但王家卫导演的思想仅停留在武打场面吗?恐怕不是,众所周知,王家卫最擅长的应该是画面的处理和配乐的应用,画面是电影的外在形式感,而配乐则是电影的第二台词,
如果注意到影片中画面和配乐的搭配,会更容易发现剧情暗线,也更容易看清叶问宫二两人宿世因缘竟不止曾经爱过那么简单。
01叶问和妻子张永成的小瓜
或许你也曾想不到,一代宗师叶问竟然带着妻子张永成去逛妓院,是的,2013《一代宗师》2D版本中,叶问曾带妻子去过金楼。
金楼里唱戏的名伶手掐兰花、清音明亮,是由张智霖客串的,不得不说张智霖唱南音小曲竟有几分哥哥张国荣的韵味。
而背后的配唱确实是有真功夫的粤剧大师阮兆辉,唱的是南音名曲《叹五更》。
唱戏是:怀人对月,倚南楼,触起离情,泪怎收,自记与郎分别后,好似银河隔住,女牵牛。日盼郎归情万缕,相思苦处几时休,好花自古香唔久,青春难为使君留,他乡莫恋残花柳,但逢郎便买归舟,相如往事郎知否?好极文君叹白头。
一方面正映照了张永成的心境,叶问自是经常外出以武会友,张永成盼叶问每日早回家,平平安安。
而另一方面,却是借用了卓文君《白头吟》的典故“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以此暗示叶问的感情线必有变故,所以提醒叶问莫恋他乡残花,这残花恐怕指的是日后遇到的宫二。
这一首小曲却也符合张永成温婉的气质,到后来叶问身上藏着一枚宫二摘下的扣子,张永成说叶问早晚会去南方,也说明张永成的睿智,男人强留不可得,反而这一句话就点醒叶问,让叶问心怀愧疚,也不得留恋与宫二的感情。
而当宫宝森与叶问比武前昔,叶问为妻子张永成洗脚,此时的画面是微黄偏黯淡,黄色的格调是温暖怀旧的感觉,当然又一次暗示张永成希望叶问顾念旧情,想想自己和孩子。
接着张永成提出把自己和孩子送回老家,为的是让叶问安心比武,没有牵挂,这也体现出张永成的智慧。
但以上所说两段剧情在2015年3D版本都被删去,似乎也为叶问和宫二的感情戏铺垫,或者说正名,弱化张永成是为了突出宫二。
那么从两段戏里可以看出叶问和张永成其实是一种约束和自省的状态,但正是叶问这种看似愧疚和自制,却间接导致了叶问和宫二产生情愫的可能。
因为张永成虽是大家闺秀,在武学上却无法和叶问心意相通,相比宫二,张永成和叶问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宫二却是知心知意的知己。
这也许也和生活中大部分男人的境遇相同,妻子未必能懂得丈夫的理想,一面是家庭繁琐,一面却是一个谈不完的知心人。
02宫二与叶问的感情羁绊
有人说宫二与叶问是一见钟情,其实不然。
宫宝森带着女儿宫二第一次逛妓院,金楼里唱的是京剧《洪羊洞》。
这出戏唱的是孟良和焦赞的故事,孟良受命前往辽国洪羊洞取回杨继业尸骸,而焦赞是孟良好友,一面羞耻于自己未受命前去,一面又担心好友安危,于是暗中跟随孟良。等到孟良在洪羊洞找到杨继业尸骸时,却听得背后有声音,洞内黑暗无法察看,于是转身刺杀了焦赞。等到孟良发现自己杀了好友,悲痛不已而自刎谢罪。
所以《洪羊洞》唱得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千古佳话,也暗示宫二初见叶问时是惺惺相惜、互相欣赏的状态,同时也暗示两人会如同孟焦一样虽互相欣赏,却最终没有好结果。
所以这一出戏唱的不是爱情,是相惜之情。
而到宫二第二次见叶问,却是在宫宝森输给叶问之后,宫二下战书要为宫家挽回颜面。
宫二稳坐主位,身边是金楼的妓女,画面昏黄所有妓女看宫二的眼神是嫉妒与暗恨,同是女人,宫二能代替男人为家族挽回面子,而妓女却始终是下等人。
此时叶问与宫二对坐,背景音乐是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贝利尼的歌剧,《诺尔玛》中一段女高音咏叹调《圣洁女神》。
歌词大意是一位女祭司诺尔玛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诺尔玛为了男人付出了所有,而男人却爱上了更年轻的祭祀,诺尔玛借歌颂圣洁女神暗示怒火最终会烧到男人的身上。
在唯美的油画般的画面布局中,叶问和宫二对坐对望,看似美好,却又暗示两人的感情最终无法善终。
而叶问与宫二的过招却没有电影开头雨中对打那样的招招毒辣、拳拳到肉,反而更像是跳舞一样灵动,两人面贴着面,眼对着眼,秋波意满,却注定像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的近,却永远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