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心胸宽广,气魄宏伟”(白洋话),有人说他“即使不是世界上唯一最伟大的指挥官,也一定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指挥官之一”(勒加特语,尼赫鲁赞成),“亚历山大在世的时候会成为成吉思汗”
公元1227年8月25日,成吉思汗在六盘山下驾崩,一代人的骄傲终于下降了。
孛儿只斤·铁木真,就是这个被西方人扭曲了的称之为“黄祸”始作俑者的旋风一样儿的男人,率领他的儿孙、臣民、牲畜,从向抢走了他妻子的蔑儿乞部开战以来,一生历经60余场战争仅落败一次。而那场“十三翼之战”乃是札木合(铁木真的安答)纠集了塔塔儿、泰赤兀等13部在联合剿杀下,致其败北,却不能夷灭全族!赢得一点也不光彩。
铁木真啥样人儿?那个后来讲了“你要战便作战”的男人,怎可能无一丝的蛛丝马迹闪现在此刻?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卷土重来的那天。果不其然,当双方再次摆开阵仗的时候,历史的天平却倾在了铁木真这方。尽管阔亦田之战他也从鬼门关前悠悠兜转了回来。
此后,败汪罕,灭克烈部;擒杀太阳汗,服其众;迫降哈答斤、朵鲁班等。至1206 年(成吉思汗元年),蒙古高原百余个大小部落先后败亡,塔塔儿、克烈、蔑儿乞、乃蛮和蒙古五大部均统一在铁木真的旗帜下。铁木真遂在斡难河(今鄂嫩河)之源举行大聚会,建立也客·蒙古·兀鲁思(大蒙古国),被尊为成吉思汗(此号有“海洋”或“强大”的皇帝之义)。
多年的征战生涯,也让他收服了不少良臣猛将。击败主儿乞部的时候,其部将木华黎父子投诚,后来成为铁木真手下的第一号战将,将当时天下最肥的中原交给他去经略。泰赤兀部的覆灭不打紧,却将神箭手哲别、速不台、纳牙阿等拱手送予了自己的对手。后来,他们无一不战功赫赫。诸如耶律楚材自辽来,张柔自宋来,还有中亚的孟速思、燕真,西夏的察罕等人,可谓网罗天下英豪,干了无数票大事!更难得的是,作为一个国家的领袖,自己帐下不出一个叛逃者,古今中外谁能做到?到了这个境界,已不再是上朝听宣,点卯应名的撞钟式君臣关系,而是一种“士为知己者死”敢赴慷慨无有怨悔的主仆相得!
也许是暗合了成吉思汗的称号,他前进的步伐就像没有止境的海一样,只要在马背上将鞭一挥,麾下骑兵如潮水般地涌向所指之处。遇城城破,逢寨寨拔,兵锋过处,所向披靡。于是,西夏乞降了,金国被灭了,西辽的屈出律势力被扫清了。
就在这时,有个“不长眼”名为花剌子模的国家偏不信邪,非要找蒙古军队的晦气。1219年(成吉思汗十四年)讹答剌城的海儿汗杀死了蒙古方面499名正经商人。这货也着实有意思,不多不少,就在500以外400以内打转转(如果是刻意定的人数,那有意挑衅的气味就愈加明显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的国王摩诃末不思赶紧解套却又武断地杀死了成吉思汗派去交涉的正使。好么,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成吉思汗岂会受这种鸟气,即使在自己走背字的时候。果然,一言不合,兵马齐出。这次他老人家也真舍得下本:20万!一水儿明晃晃铁盔铁甲,机动性强的蒙古骑兵。
接下来的时间里,是没有悬念的剧情。屠杀了蒙古商人的城市讹答剌(今锡尔河中游)、布哈拉及撒马尔罕等地先后被攻破,下令屠杀的国王摩诃末也在蒙军一路逼追下匿在里海的一座小岛上病死(我猜,他临断气的那刻一定暗恨自己当时不嫌命长吧)。其子札兰丁在入库尔迪斯坦的山中被当地人杀死。
一般人想,就是这个结局了。不!
成吉思汗趁此扩大了战果。先命哲别、速不台继续西进,远抵克里米亚半岛;自率一军追击札兰丁的时候已经到了印度河流域。花剌子模已成过去时,可是战火延烧到了钦察人的领地和斡罗思诸公国,古印度河、伏尔加河一带也被带动起来。蒙古旋风的威名,能不为敌人闻之胆丧么?
1225年秋,西征在外已有7个年头的成吉思汗回到了家乡,生他育他成就他的蒙古高原。哪知,屁股还没落稳呐,西夏战事又起。我们的尽职尽责的“灭火队长”又岂能置身事外呢?
令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这次虽然胜局已握,却把这个全蒙古臣民所敬畏的神撂在了这儿!
其实,如成吉思汗这样在古代历史上有名有号的人物,逝世多会有征兆的。西夏背盟已不是一个好兆头,主将木华黎含恨而死又是一次深刻的点拨。即便这样,成吉思汗铁木真仍是不畏鬼神、不畏险阻的走上了征夏远途。要知道,那时,他已经是64岁高龄了。这要换成宋徽宗赵佶,骑个马怕也要呼哧带喘的吧。
成吉思汗就是成吉思汗,古今中外绝无第二。
他在途中围猎受伤,不久高烧不退,坚毅的他不退兵,不受降,死活要除了这块心病。可是一生无大憾的他最终没能亲见西夏的覆亡。
看到这里,不兴伤感的。因为在弥留之际,他立下了最后一道遗嘱:“金精兵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弊,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言讫而崩,寿六十六,葬起辇谷。《元史》卷一有载。
不禁让人心驰神往,他的第一道遗嘱很好的解决了汗位继承人的问题,第二道遗嘱隐瞒自己死讯,玉成其事;最后一道遗嘱,毋宁说是交代一个遗嘱,不如说是道出一个高瞻远瞩的作战方略。而后来,他的继任者确是按着他的这个战略思想进行的,成功背后闪现着他正确的任事光辉!
本文作者 :申子于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