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生土长的济南娃娃,几十年的生活经历,对泉城济南的变迁感受颇多。特别是对几个商圈,如大观园、百货大楼、第一百货商店、西市场等记忆深刻,尤其是对大观园的变化感慨有加,难以释怀!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初的大观园:南门的二层百货店、东侧的大众剧场、水果店;西北侧的大观电影院、晨光茶社;北门附近西侧的照像馆、东侧中间位置的狗不理包子铺……商场房屋结构以平房居多,有的为连廊方式串起。园内特色小吃一应俱全,油璇、锅贴、甜沫……令人百吃不腻;各类艺人辐聚于此,戏法、相声、皮影、各种杂耍……使人常看忘返。大观园曾在文革时改名为“东方红”商场,百货店、影剧院、饭馆铺、照像馆……等单位,在名称上均前缀有“东方红”。改革开放后又改回“大观园”商场,各类场所也随之改为原称。商场庭院式的民族建构、店铺位置之圈绕、经营门类之繁多、商品种类之齐全、琳琅满目之繁华、吃购玩乐之一体,在全市首屈一指。顾客流动体量之大,南来北往熙熙攘攘,生意兴隆之态,营销两旺之势,可谓济南之最。这与它所处几个商圈的中间区位是分不开的,由此向东是泉城路百货大楼,西行为第一百货商店,看南省市机关、军区部门及宿舍区,往北2公里火车站客流不断。当时到过济南大观园的,谁不曾流连忘返!《红楼梦》小说中的大观园,让刘姥姥游了一圈找不着北,济南的大观园,吾人逛完也多迷失方位。
孩提时邻居玩伴众人,有一是铁路局干部、司机家庭子弟,生活条件优渥,每周游玩大观园回来就向我们炫耀,讲说在大观园吃购玩乐的情景,令我们羡慕不已!我们家庭条件差,且距离大观园5公里之多,向往逛大观园不及,甚至是一种奢望。
七十年代始进,因家中长辈至亲从事曲艺界工作,故在大观园看过大众剧场的现代京剧《杜鹃山》、歌舞剧《红色娘子军》、听过晨光茶社的山东快书、快板书《武二郎打虎》。
记忆最深的大观影院的宽银幕,朝鲜影片《卖花姑娘》让全市人民泪奔、《看不见的战线》使受众多有神秘惊心感。记得当时票价,甲级票2角、乙级票1角5分、学生(团体)票7分。是时条件不允许我到这样的高级影院去观看电影,能到大观影院观看一场电影,真是很高的幸福指数了,所以心里一直企盼成行。
是年,难得机会来了。忘记何因观看《卖花姑娘》电影即将晚点,姐弟三人为了赶场,催促吃午饭的汽车司机老爹,怏求着将我们快速送去。还好当时的道路状况,用时十一分钟到达影院,算是沾了一次公家的光,准时观看了电影。宽大的视角、震撼的音响,每人手中自备手绢,随着剧情的凄惨和跌宕,纷纷不断拭去伤感加同情的泪水。这部影片甚至是哭伤了一大批人,可见当时文娱生活的贫乏,影片戏剧的影响感染魅力。
六十年代末,母亲患脑膜炎病愈出院,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大姐由上山下乡的兵团赶回家中,一路马车、汽车、步行,几经辗转周折劳顿,耗费人力财力物力时间,回家一次实属不易。基于上述原因和状况,也或许父亲周全考虑,决定照一张全家像。为了保证照相质量和效果,故“不远万里”刻意选择了设备、技术一流的大观照像馆。夏末将秋的一天,我们一家人随走随歇,照顾着母亲步行至大观园。走遇水果店旁,小弟和我吵闹着要吃水果,无奈父亲买了两个香蕉分与我俩,人生我初尝当时少见的香蕉味道,甜香糯滋味满口,令我时常回味妄想。以至于后来问我愿吃什么水果,我脱口即答:香蕉,数十年香蕉都是我吃水果不二的选择。
照相时一家人穿着最好的衣服,我穿翻领海军衫、哥哥是圆领海军衫、小弟着上下连体兜兜服内衬浅色翻领衫,每人胸前佩戴毛主席纪念章、手捧毛主席语录,在天安门画像背景前,与父母合照了全家像、姐弟六人又照合影像。虽然家庭生活不济,但全家人都扬溢着笑脸,感觉幸福满满的!就在照完像的时候,哥哥突然大声惊说:哎呀!我手里握着“门鼻”(门锁扣,当玩具摇动玩耍)来。爸爸抬手一巴掌,哥哥满眼流出泪。家人为此懊悔不已,因当时条件所限,不允许再一次花钱进行重拍。还好照片标配一张底版、三张像片洗出来后,细看哥哥手里握有异物但不明显,总体算是圆满。这也是唯一的全家像、姐弟合影像。当时全家人穿着不一,春夏秋各有,写照着我家的生活困境,镌刻着铭心的时代烙印,记忆尤甚。随着光阴的流逝,父母已故、姐弟们也都各奔东西,这唯一的合影照片颇显珍贵。
2004年底,工作办公地点移至距大观园不足200米处,偶尔去之。随着社会发展步入新时代,商场过去的老模式已逝去不返,现在的商场建构蛮有个性,木质斗拱飞檐、凹凸错落有致……古色古香的氛围与内外的高楼大厦,仿佛新旧时光诉说着九十年的时空对话,既珠联璧合;现代格局与古韵风格相融汇,呈显如今与历史数十年的隔空对白,又相得益彰。大观园的变迁,折射出社会的发展与变革进程,浓缩着几代人生活的记忆和艰辛,承载负芸众生的追求同梦想,凝聚汇泉城人的智慧跟力量,体现了大济南的风范及特色。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抬望眼,恍惚走进了《红楼梦》小说中的大观园,随走定神看,呜呼!商场大厦高耸入云端,霓红灯闪烁色彩斑斓……现代化元素气息扑面而来,散发着奋进新时代的朝气,彰显着古韵格调的独特魅力,扬洒着老字号的青春活力,渲染讲叙着大观园前进路程中,既秉承尊古尚今之态、又坚持革故鼎新之势。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古老的人文底蕴、特有的文化积淀,加之新理念新科技强力推动,大观园将绽放出更加独特的绚丽光彩。承古持今的商城,又新时代新动能的引领,必将会插上再飞跃的翅膀,百年梦想今朝实现,呈现老商城新腾飞,让牡丹花珠香潇洒大江南北、荷花白无瑕精致黄河两岸、玫瑰花芳香多姿泉城我家。
朝花夕拾,“红楼梦”名著不朽的世道哲理、人生世故名扬五湖,大观园商场几代人奉青春献年华,抒写绚丽画卷誉满四海。冥冥中,好似穿越了一次时光年代。但愿吾人和“刘姥姥”……相遇时,游大观园别再找不到归宿、不再迷失方向,而是更加明确前进目标。
附诗后页:
大现园
红楼宝玉大观园,
刻写世故假恶丑。
雪芹人生悲喜剧,
映显世道真善美。
泉城济南大观园,
崇古尚今新景象。
红楼梦情今大观,
不朽五湖扬四海。
今昔
儿时记忆今日情,
魂牵梦萦魅力独。
古往今来刘姥姥,
新时代路情末了。
古时红楼今朝梦,
奋进追求新时代。
大观辈人执画笔,
抒写绚丽华美卷。
新业态
九十载余大观路,
赋新动能新业态。
玫瑰荷花香河北,
牧丹花盛耀江南
济南 张静河
2021年1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