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丨侧记“齐河作家群”(上)
李恒昌
大河之畔,晏子采邑,这个名叫齐河的地方,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也是一片文化的沃土。清清文明之源,泱泱大河之水,不仅养育了这片热土上的黎民百姓,也养育了一代代各领风骚的才俊文人。特别是进入当代社会,进入新的时期和新的时代,优秀作家灿若星辰,优秀作品如雨后春笋。他们既具有鲜明的个性,又有着共同的追求,既像百花盛开的大花园,又形成规模性集群方阵,从而成为当今齐鲁文坛的一个景观,可以用“齐河作家群”这样一个特定名称来命名。他们在这片火热的土地上,怀揣梦想,手执光芒,以黄河般的情怀和赤子般的忠诚,书写着既属于自己也属于时代的瑰丽诗篇。他们以自己独特的努力、出类拔萃的表现和亮晶晶的成绩,彰显了奋斗的力量,折射了文学的光芒。多年来,齐河县一直保持着全国“百强县”的荣誉称号,那主要是指经济上的“百强”。如果有“文学百强”之说,齐河也应该榜上有名。因为,无论是全省还是全市的各类文学奖项,无论是泰山文艺奖还是长河文学奖,齐河的作家诗人们从未缺席。目前,齐河文学的创作队伍有中国作协会员7人、省作协会员26人、市作协会员66人。今天,让我们慢慢走进他们,去考察他们的成长经历,品味他们创造的精神食粮,谛听他们灵魂跳动的声音。
一、诗歌星空
齐河当代文学创作,以诗歌成就最为显著,不仅诗人众多,而且优秀作品,特别是获奖作品叠出。这些诗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具有星光一般的效应。他们的诗章,像暗夜里的星星,不仅闪耀美丽的光芒,而且以其真挚的感情,能够温暖人们的心灵。读他们的诗章,让人相信,诗歌的光焰和生命,看似微弱,实际上要和万里黄河一样悠长。
“晏城七星”,慰藉心灵。在齐河诗坛,有七个不同年龄、不同阅历的诗人,他们用心写诗,用心“疼”诗,创作出无数慰藉心灵的美丽诗篇。这些诗人,可以称之为“晏城七星”。其中包括已故诗人朱多锦,诗坛常青树张庆岭,中生代诗人英伦、魏保和、国洪玲,年轻诗人侯寿伟,古诗词名家张新明。他们既有共同的特点,又展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和风采。
朱多锦(1945—2013),赵官镇程官庄人,原名朱孝全、朱晓泉,号铸鉴。“文革”时期,朱多锦在山东师范学院读书,因言获罪,被下放至聊城改造。其后先后执教于禹城、齐河等地。1985年发起成立了路远诗社。1995年后担任《山东文学》诗歌栏目编辑,期间又创办了《华夏文坛》及“七亩园文化论坛”。出版有诗集《沉思岁月》《朱多锦新世纪诗选》和理论批评集《发现与批判》等。
朱多锦的文学创作活动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或再早一些的文革时期。赵方新先生认为,朱多锦早期的诗歌充满理想主义的光辉,奔流着沸腾的热血和呼喊;九十年代后,他的诗歌趋于冷静的思索,以思辨性的张力替代了早年热烈激昂的直白抒情;新世纪之后,他又将反讽式的批判引入作品,使自己的诗歌艺术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朱多锦的文学成就主要表现在现代叙事诗的探索、城市诗的创作和诗歌理论的建树三个方面。1985年创作的长篇叙事诗《妻意》和2011年的《父亲的高粱》,代表了他在现代叙事诗方面的努力。《妻意》的叙事方式突破了传统叙事诗《王贵和李香香》《雷锋之歌》和《回延安》的模式,实现了由歌行体到诗体的本质转变。作品叙述了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与诗人丈夫在艰难岁月里的相濡以沫,细致入微地刻画了这位农妇淳朴坦荡的内心世界,同时反映了特殊时代里知识分子的备受摧残的命运,发出了一声苦涩的叹息。这首长诗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重视细节的刻画,留下了许多富有诗意的细节性名句。《父亲的高粱》回溯了一段苦难的往事,通过父亲偷偷开荒种植的一片高粱地,展开了一幅特殊年代的特殊画卷,表达了一个知识分子对“文革”的反思与批判。这两首叙事诗倾注了朱多锦大量心血,炼词炼意,呕心沥血,为当代诗歌贡献了不可或缺的作品。在朱多锦后期的诗歌创作中,城市题材的作品占据了较大的比例。在这部分作品里,他以一个游离于城市者的身份观察着城市,思考着城市,在他的眼里城市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有太多的看不懂充斥其间,他把自己对城市的忧思和批判,通过一个个场景和细节生动呈现出来。他对诗歌理论的建树主要表现在对当代诗歌的流派划分、对现代诗歌审美建构的分析、对现代叙事诗的研究等方面。
张庆岭是齐河诗坛的一个标志性人物,标志着齐河诗歌的成就,也标志着齐河诗人的宽大胸襟。我们有足够多的理由向这位诗人致敬。
张庆岭1947年11月出生于齐河县马集镇一家普通农民家庭。当过民办教师,干过乡镇干部。1978年考入德州学院,1980年分配到齐河师范任教。1986年初开始文学创作。
自开展创作以来,张庆岭已正式出版作品《追回的太阳》《三刃剑》《好诗妙品录》等19部。先后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星星》《诗刊》等文学专业刊物上发表诗歌作品2600余首。组诗《夕阳,夕阳……》获《星星》诗刊年度散文诗全国大奖赛一等奖;因《留守儿童》被评为“中国好诗榜”上榜诗人。
尽管在文学创作上已经取得了很好的业绩,张庆岭依然十分谦虚。这从他的“独白”中可以窥见一斑。“一个在命运面前不知所措的人;一个被生活辗轧成枯草的人;一个终生都在寻找自己的人;一个终究要被时间埋葬的人。时常感慨于自己的诸多意外——打小酷爱数理化,却别恋上了汉语言文学;读书时最讨厌作文,到头来却成了一个语言写作者;刚踏入社会干的是乡镇小吏,神使鬼差竟终以‘捏粉笔头’为业;骨子里关切民族兴亡,却热衷于人性本真的探索;年近四十才爱上诗歌,却又一再倡导‘记住诗忘掉诗人’……他不是个诗人,更不是个文学家。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在文学里找到可以安放自己心灵的地方,于是,就写一点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以让灵魂在被击碎之后,得到一点儿慰籍。”
张庆岭最令人称道的是创办诗歌民刊,举办诗歌沙龙,培育诗坛新人。齐河诗坛之所以如此繁荣,与他这方面的不懈努力和无私奉献是分不开的。他自2006年创办并主编《小拇指》诗刊,编排出版了五十多期,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被业内人士称为“南有《江南诗》,北有《小拇指》”。十六年来,他先后举办了上百场“诗歌专题讲座”,到全国各地举办二十多场“诗歌主讲班”,编辑出版《诗天下——小拇指诗刊十年精选》,全国的数百位著名诗人上刊,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
英伦是齐河诗坛的重量级诗人,创作实绩颇丰,创作实力雄厚。他本名谯英伦,1957年12月生于齐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创作以诗歌为主,兼及散文和报告文学,诗和散文诗散见《诗刊》《星星》《星星散文诗》《诗选刊》等文学期刊,入选《中国百年诗人新诗精选》等多种年度选本。出版诗集、散文诗集《温柔的钉子》《夜行马车》《疯狂的目光》《哭过之后》四部。 在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作家网、《诗刊》《星星》等举办的诗歌大赛征文中获奖一百余次,被人们冠以“获奖专业户”的赞誉。
英伦认为,诗歌最好能回归它的本质——因为想写而写,用手写心。诗越来越讲求整体性。现在人们记住一个诗人,大多是因为他的一首诗,而不是他诗中的一两句。记住他的一首诗,更多的是他所表达的整体意境。即使意象诗中,叙事也越来越成为重要元素。他一直坚持“先生活后艺术,先生活后文学,先生活后诗”的原则。英伦还坚信,诗是他生命的帆,并时刻为其消费感受的风。他的感受主要来自于以自己的命运为主线,以生活遭际为切入点,把握想象和情感的植入密度。诗像火焰,在他写出的每一个方块字里燃烧,照亮他幽深的精神洞穴和道德良知,他为他的诗能有意或无意地灼疼什么而倍感欣慰。
英伦的诗歌注重传承和扬弃,下力气在意境的挖掘和语言表达方式上出新,作品渐渐形成独具特色的表达方式和鲜明的艺术特色。题材上积极关注现实生活,努力讴歌新时代,注重诗歌的社会属性。英伦认为一个不关注社会现实,只躲在象牙塔里在诗中摆弄自我小情调的人,注定不会成为被大众所接受的诗人,更不会成为优秀诗人。火热的现实生活远比自我做作的孤独抑郁伤感等负面情绪,更能激发创作热情和灵感。他以塞罕坝、小康社会建设、地方风物为题材的诗作,均被《诗刊》刊载。为庆祝新中国七十华诞而创作的小长诗《在一块钢铁里仰望祖国》,为脱贫攻坚创作的《在桑树村扶贫的一些场景》等,都受到刊物的青睐和读者的好评,前者被《芒种》诗歌栏目头题推出,并被《诗选刊》选载,后者也登上了《诗选刊》2020年第12期决胜全面小康决战脱贫攻坚专号。
“我所热爱的,我希望最终被她燃成灰烬”。所幸,他所热爱的并没有化为灰烬,而是成为天空中熠熠发光的星星,慰藉人们的灵魂。
魏保和,60后作家,笔名“韦清”。因为他生于齐河,挚爱着齐河,著名诗人孙静轩为他起“齐河”为笔名。他的创作体裁非常多样,小说、诗歌、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均有涉猎,尤以诗歌成就最为显著。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少年文艺》《山东文学》《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等多家报刊,有作品被《报刊文摘》《特别文摘》《读者》转载。出版散文随笔集《一位教师的心灵图谱》《追逐梦想》《流星划过夜空》。
魏保和对文字的爱好始于初中时代,最初的原因只是对文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欢。1985年7月,散文《我是一粒种子》获《少年文史报》编辑部和全国地质科普委员会联合举办的“全国中学生文史地知识及作文大奖赛”二等奖,极大地增强了创作的信心,随后逐渐走向了文学创作之路。上世纪末,迷恋上了诗歌。本世纪初,又接触到杂文,并与杂文有着十年的“过从甚密”期,曾多次在《杂文报》发表有思想、有见底、有文采的作品。
魏保和的诗歌如同他的名字之寓意,质地饱满、温和、稳健,往往用日常的细节撩拨读者情感的神经,对底层的关注使其作品弥漫着一股悲悯的情怀。这方面的代表作,是他的“兄弟姐妹系列”作品,包括《想象中的大姐》《二姐》《小妹》和《兄弟》,抒写的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亲人们”的苦难悲歌,体现的是诗人的一颗悲悯之心。《小妹》开头,他这样写道:“小妹属羊/总是任由命运的绳子牵着。”仅此两句,便足见“小妹”一生的不幸。他之所以如此抒写,不仅仅是因为同情和怜悯,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够改变,改变小妹的命运,改变人的命运。他希望每个在困顿中挣扎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春天”。
他“坚持随意散淡地写诗,不勉强自己,不刻意为之”“不重复别人,更不重复自己”。他认为一个诗人“写多写少并不要紧,重要的是给自己辟开一块精神高地,给灵魂构筑一小块栖息之所,让自己诗意地活着,即便混在任何一类人之间,一打眼就能识别出来,即便诗人混得如何不体面,他的特立独行仍然给他贴满诗人的标签。”在诗歌创作中,他“倾向于不事雕琢的诗,正如一枚生在荒山野岭的果子,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天然赐予,别人看见看不见均无所谓;这种诗是诗人和诗作的一次偶然邂逅,诗的灵动与新颖,决定了诗不会按诗人预想的思路运行。或者说好诗都有一定的潜伏期,不到一定时机(时间、地点、场景等)是不会轻易面世的。”
国洪玲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位女诗人。她笔名果果,原籍黑龙江省,现居齐河县焦庙镇。她的诗歌深深根植在泥土和个人经历里,如同一位乡间的漫步者轻轻吟哦着年华的流逝和四季的交替。她的诗歌拥有独立的品格和安静的气质,诗坛的纷扰与她无关,世俗的纷争与她远隔,她指尖下流淌出来的是清新的鸟鸣、平静远去的黄河、微雨中的小酌,田园的风味和古典的意蕴俯拾皆是。她对诗歌叙述的掌控力度总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不轻不重,不松不紧;她对诗歌节奏的把握似乎暗合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使她的作品散发出魅惑的魔力。她的诗歌集《无措篇》集中体现了其美学追求。
因为她生活在农村,一边务农,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写诗,既是一位“农民诗人”,也是一位“妈妈诗人”。对于自己为什么爱上写诗,最初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是将自己的散文写作,变成了“分行”写作。然而,正是这“分行”写作,成就了一个优秀诗人。她为什么会取得成功?最根本的是她对诗歌的独特理解:诗歌是花朵的悄然绽放,要有美感。也是一次呼吸,但你的气息独一无二。诗歌还是果实的坠地声,一种归还。诗歌,更是治愈,引你复活。
应当看到,正是她的诗歌创作,“治愈”了她的心灵,让她“复活”了自己。她所在村庄地处偏僻,文化相当落后。但她坚持辛勤务农,不更不辍。十年间陆续在县级,市级,省级,国家级杂志刊物发表大量的诗歌作品。2020年出版《清水集》,既是水到渠成,也为以后的征程获得的一份珍贵的礼物。这些年,她积极参加县作家协会组织的各种活动,走出家门,走出乡村,走进广阔的天地,充分展示了个人的创作魅力,成长为一个有知性、有品味、有成就、有活力的新女性。
不仅如此,国洪玲还努力通过诗歌创作,介入现实生活。身居身居黄河沿岸,她先后创作关于母亲河的组诗《河》,为能枕着黄河而居而自豪;《相约齐河》等获奖诗篇,为身在大义齐河而自豪。她积极参与乡村采风活动,领略新型农业的风采,新型农业人的风采,为她们写诗著文,以传播新时代新风采新面貌,为农业经济振兴贡献微薄之力。
国洪玲自己介绍说:“村里人自从发现了我这个写诗的孩子妈,封建保守的观念有了大大改观,我的诗歌为村庄注入了一个文化的元素,农民不再只是穿衣吃饭,还能作文章,未尝不是现代乡村发生的巨变之一。”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国洪玲的成长和创作经历告诉我们,不仅书生有用,诗人也有用,而且具有改变人生和慰藉心灵的“大用”。
出生于八十年代的诗人侯寿伟,是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也是齐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兼任《齐河文艺》编辑。虽然年纪轻轻,已经发表大量诗作。作品散见与《山东文学》《齐鲁周刊》等报刊,诗作入选《齐鲁文学作品年展(诗歌卷)》和《山东诗典》,出版诗合集《风穿着花瓣的鞋子走过》。
谈起诗歌,侯寿伟的认识与众极为不同,体现了新一代诗人崭新的诗歌理念。他认为,诗,带给他的是一种莫名的感觉。“正是这种莫名的感觉,成就了一首诗歌。使你深深地爱上她,就像你的肤色一样,洗也洗不掉。”他说,诗人的责任,便是“把这种感觉,利用自己独有的语言,把它们嫁接起来。从而成就一首诗歌。”
在他的观念里,诗歌是与生俱来的。他读诗爱诗,并对这个时代和世界保持着爱的距离。侯寿伟并不在意诗的意义,而是在意她所传达的人生之美和人性之美。这是诗人内心对这个世界的表达。
虽然侯寿伟说并不那么在意诗歌的意义,看似有些“轻佻”,但是他的诗歌,客观上却展示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意义。国洪玲读他的《黄河疼出的文字》,读到“故乡在胸膛里汹涌成/黄河疼出的文字”,读出了诗人内心故乡的“汹涌”,读出了母亲河的“澎湃”。从一个“疼”字,读出了母亲河的大爱和人间的大爱。
对笔者来说,最喜欢侯寿伟这样的诗句:“去东营看黄河入海口/渤海与黄河的交接处/沿着这条的水路——/向上回溯就能唤醒我的母语/向下开阔就能打开东方的心胸。在此处/滋养我们的民族的羊水/恢宏而安静。”黄河入海口,只是黄河与大海的一个交汇点,年轻的侯寿伟却写得既如此自然,又如此文明;既如此纵深,又如此开阔;既如此沧桑,又如此壮美。真让人怀疑,这样的诗句,竟会出自一个80后青年诗人之手。
张明新是“晏城七星”中的一个独特存在,也是齐河文坛的功勋人物。因为他不同于其他诗人专写现代诗,而是潜心于古典诗词,而且取得了非同一般的成就。他的诗词,妙在意象,美在意境,高在境界。创于齐河,影响却在全国。
张明新1956年10月生于齐河县晏城镇南北村。1973年1月齐河一中毕业,1980年到1983年自修于北京语言文字自修大学。1973年参加工作。虽已退休,始终没有退出诗坛。
似乎是命中注定,张明新从小便对诗词一见钟情,阅读背诵了大量唐诗宋词,并从中探索研习,逐步掌握谙熟了格律,陆续创作了大量诗词。诗词复兴后,发表诗词作品不计其数,散见在《中华诗词》《诗刊》《中华辞赋》《诗词中国》等国家级刊物,其中包括中华诗词学会的重点工程《当代诗词文库》登载71首。已出版《张明新诗词》《杨柳村》两部作品集。被多家诗词学会、诗社、著名微信平台聘为评委或诗评人。他是中华诗词学会、山东诗词学会、北京诗词学会会员。近几年参加全球(华人)、全国及地方性诗词大赛,获奖五十余次。其中,《天柱山狂想》和《赏桃林》分别获得2015年和2018年中华诗词杂志“中华好诗词”奖。他曾两次担任全国诗词大赛的评委,体现了其在诗坛的权威性。
在中华诗词学会、国务院中华诗词研究院、中央电视台、光明日报、中华书局、中国出版集团、中国移动总公司七单位联合举办的第二届诗词中国传统诗词创作大赛上,张明新一举夺得头奖。
“南国春风路几千,骊歌声里柳含烟。
夕阳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
这首《送别》是“二十万元寻当代王维”活动中的获奖作品,在11个国家11多万首参赛诗中获第二名,是当代流传最广声誉最高的被公认为“足以流传千古”的经典之作。江苏红豆集团专门为这首诗建了一座诗墙。有人在网上撰文说,从中国文联获悉两首当代最好的作品,一首是这首《送别》,另一首是国学大师文怀沙的,后来证实文怀沙那首是镌刻在马王堆出土文物上的唐诗。关于这首诗还有一段公案:具终评委并负责初评的丁芒先生透露,“这首诗实际上是第一”。这首诗之所以获得如此高的荣誉,个人认为最重要的是其营造的瑰丽意境和独特的意象,把送别之情非常艺术形象地从红豆,从心灵铺陈到天地之间,极为壮阔美丽。
“齐河四张”,风行四季。在齐河诗坛,有“齐河四张”之说,他们是张海梅、张玉华、张丽华、张方江四位诗人。他们因机缘巧合,合著《风行四季》而得名。《风行四季》的出版,成为齐河诗歌史上一道绮丽无限的风景。他们的诗章,足足成就了“四季风行”的美与魅。
张海梅——春的勃发。张海梅是“齐河四张”中最具特色的诗人。她的诗歌最大特点是空灵、哲思、柔性,像倒春寒一般。著名诗人桑恒昌评道:“海梅的诗,是一种独特、是一种升华、是别一种天地。”她的诗作连续多年入选《中国年度优秀诗歌》《中国诗歌排行榜》《诗歌年选》《齐鲁文学作品年展》《湖南诗歌年选》《中国实力诗人诗选》《中国精短诗选》等。
评论家程小源先生在评价《风行四季》中认为,张海梅的诗是一种“美的深情叩问”。以其独特的视角、别样的表达,呈现给读者的是近乎难以言说的,直抵个体生命灵魂深处的一种慰藉。从“自然”到“感伤”向度的升华,彰显出诗人对灵魂承载的珍视和保护之美。从感伤到希冀的向度张力,解读了诗人所呼唤和认知的---诗是白玉无瑕的东西。
作家逄春阶认为诗作《黄河如是说》里的“母亲多像站起来的一片海”堪称传世之句。评论家王立世先生在《世界小于瞳孔》的序言里,将张海梅的诗歌置于中国新诗发展历史的“场”中比较分析,从“生活与语言”“情感与意象”和“想象与哲理”等方面,以“诗学”理论的视角,精准分析了张海梅诗歌的“独特性”。这部诗集,以个性化创作丰富着新诗的内涵,写下对生命、自由和爱的独特感悟和深刻思考,蕴含着中国哲学的精髓要义,深沉、内敛。文本纯净、唯美、大气、艺术。作品突出生活与语言、情感与意象、想象与哲理几个独特的表达方式,摄取了普通生活中的体验和领悟,诗意饱满、空灵,情感细腻、诚挚,水乳交融、亦真亦幻,达成和谐、唯美的意境,这些都足以成为她获得“长河文艺奖”的理由。
读张海梅的作品,最能触动心灵的是流淌在她生命中不安的部分。《黄河流淌着我日夜不安的部分》可以看作是她全部诗作的“诗眼”。她笔下的黄河,写照着她生命的本真、底色和追求。纵观她的全部诗歌,几乎每首都流淌着她生命中不安的部分。这样的不安,不是她对生活的不满,也不是内心的不安定,甚至不是不安于现状,而是一种灵动的、向美而生的、属于诗人的特有生命状态。诗人注定是这样的人。在她看似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有一颗怦怦跳动的炽热之心。在她的眼里,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和诗。在张海梅这里,不安不仅是一种生活状态,更是对现实世界的哲学揭示和诗意表达,每每能引起读者的共鸣,让人从她的诗歌中读出她不安的灵魂, 也同时读出自己的灵魂,犹如诗人庞德窥见自己的灵魂如“水下火焰般的爱人” 。
张玉华——夏的激情。张玉华是一位教师,更是一位优秀诗人。在“齐河四张”中,他的诗,以激情而著称,具有夏天般的火热和力量。在他那里,诗是发现,是倾听,是真诚,是发现的力量、倾听的力量,也是真诚的力量。这方面,诗人王霁良先生有着深刻的洞见和精准的评价。他说,仅一组诗《家在齐河》,就足见其出手不凡,看似不经意的抒写,字面背后的意思却深,语言直抵核心足以撼动读者的心灵。一个诗人对诗的理解决定他会写怎样的诗,读玉华先生的诗就是读他对生活的真诚,读他对家乡萦系于心的情感,读他心灵的悸动和不羁想象。家乡,是诗人脐带文化的母体,《家在齐河》用最质朴的语言写生活中的发现,反映生活的真实和原初意味的物象,抒发出一个城里人缭绕不去的乡情。
读张玉华先生的诗,读出的是诗人对生活的窥看、倾听和审视的深度。阿莱桑德雷曾说:“诗歌如果不被别的心灵所理解便不成其为诗歌了。”张玉华写的最多的是农耕文明遗下的物事及乡下人在城里的打工生活,词语之中潜藏着忧伤,潜藏着对打工的艰辛、对生存本身的同情。如《父亲进城》,一个对城市建设有贡献的父亲,眼里的城市是眼生的,是冷漠的,“好像屁股底下那块砖/认出俺一样”,给读者留足了思考的空间。如《打工归来》,“这时 她的手里/正攥着几个硬硬的棉桃/那些棉桃 还没来得及开放/就被霜打了/她正想把她们解救出来”,与前面一段的鲜明对比,打工归来者的眼前浮现的场景,和后一段对妻子劳动的描述,外面的花花世界终是外面的,它炫目但不似身边的女人温暖,读这样的诗让人感悟到什么才是生活的本真。
《家在齐河》用诗去阐释家乡,去表述在诸多事境面前灵魂的问答,不仅诗中有多重指向,也有自己独到的发现。《梯子》就是一种设身处地的有深度的感悟,《买鱼》的结句“他们一定认为//春天——/已经来临了”,几乎是调侃了,《貂蝉》则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对凭姿色吃青春饭的女性暗含了讽刺。《为爱情投保》构思别致,令人难忘。“妻子说着说着/就哭了/好像那个男的就是我”,看似用词随意却是点睛之笔,诗写作不到一定火候写不出这样的作品。
张丽华——秋的清澈。张丽华是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晏邑春秋》的执行主编。她的诗歌给人以秋天般的感觉:肃穆、清澈、宁静、高远。
张丽华中学时期开始写作诗歌,大学时期组织“幽兰文学社”,创办手抄杂志《幽兰》。2006年加入“沁湖诗社”,正式开始诗歌创作生涯,十多年的文学创作结出了累累硕果。陆续在《诗选刊》《星星》(散文诗和理论版)《芒种》《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等省内外刊物发表诗歌。
张丽华认为诗歌创作是一种灵魂的呈现,体现了诗人对生活和命运的抗争,是诗人人格升华后酿成的烈酒。诗歌是一种真善美的精华艺术,在对诗歌艺术的追求中亦会产生执着、痴情和贪恋,与现实产生碰撞和对抗,产生求之不得的痛苦地磨练和洗礼,因而产生丰富的诗意。张丽华的诗歌,感情浓郁,是情感和思辨相结合的产物,很多诗歌也是情景交融的。为挣脱“小我”的局限,她追求高远澄澈的意境,将“小我”放于特定的时空,以“大我”俯视“小我”,从而涤荡身心、灵魂升华。
张丽华前期的诗歌作品,以口语叙事诗为主,她的叙述带着深挚的感情,体现了父辈亲人们对命运的抗争,和她对童年生长的农耕家园的怀念,她的诗歌还带有乡村风情和黄河风光描写,清澈优美。诗写进入网络时代之后,张丽华开始与大的诗歌磁场相交融,进入了更高层次的心灵书写时期,此后她的诗歌融入了更多的现代元素,发展了更丰富的意象层次,更深刻的哲理内涵和想象空间,并且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吸收了丰富的营养。像《春天揭开了最后的面纱》,“云和雾还未散去/大雨将自己藏在雨后/一条鱼将自己藏在骨刺里/阳光在给自己针灸”,在这首诗里,再也找不到真实的场景和物象,全是诗人自己心灵的感悟和投射,云雾、大雨、鱼、骨刺,都具有了更深广的含义,更宽广的想象空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春天揭开了最后的面纱/一朵云舍弃了影子/一座大山通体透亮”,这一段非常具有思辨的色彩,而且是不拘泥定式的,任何人都可以看我所看,得我所得。
张丽华在经历了人生的世事无常后,诗歌具有了更深的沧桑感和时空的跨越性,诗写风格趋向高远苍茫的意境。像她的《更远的远方》,“一只蝉在凄切的鸣叫/我丢了一匹马……/蝉叫着它永远找不回来的马/我也在马山上找我的马”,世事如风,一些逝去的事物真的还能找回来吗?“我的马”透露出的内涵深广而丰富,我们都是在世界上找来找去也找不到自己的人。
对于张丽华和她的诗歌,诗人国洪玲领悟是最深刻的。张丽华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从张丽华的诗歌中,国洪玲读出了更多“疼的”感觉。国洪玲发现,在张丽华的内心深处有太多叫做酒、扇贝、雨水、秋风、石头、雪、芦苇、莲花、芭蕉、合欢、月亮、白杨树、鱼的诗。这些诗写出来了,疼就长出了翅膀,诗歌会减轻肉身的疼痛的。一个有公职的女人还要兼顾一个家,生活工作,当它们变成乱麻的时候,诗歌,就是一种梳理,也如练太极。张丽华恰恰真的在练太极。静下来了,你才听得见自己要什么,丽华一直这样安静地写诗,练太极,认真倾听自己的心声。
马启代先生评价张丽华的《倾诉之后》,认为她的诗歌最贴近内心的感受,其情感特别浓郁,其笔触特别细腻,我写,因为我愿写,我不得不写,这就贴近了真正艺术的核心,逼近了写作的真义。真实的书写才可能产生撼人心魄的诗句。而且马启代发现丽华还是位超越于一己之私的悲情主义者、爱心主义者,有着广阔的情感边界和精神追求。像她发表于《星星》的散文诗《岱庙》组诗。
读张丽华的诗,我更在意其中蕴含的“秋意”——一种“胜春潮”的“秋意”。在《秋水长》里,她写道:“阳光满怀地抱着/这暮色里的玫瑰/秋水如练流金”“一叶扁舟轻柔的滑进/故乡的波心”这“如练的流金”,便是秋日的光芒;这“故乡的波心”,涌动的是诗人的灵魂。 “只有你贻我的一节彤管/还响着满地萧声”,这美丽的“箫声”,便是诗人和秋天的翅翼。
张方江——冬的冷峻。 张方江,笔名半禹,以诗歌见长。作品曾在《时代文学》《山东文学》《山东诗典》等报刊刊发,与其他“三张”一起出版诗合集《风行四季》,代表作品是《编织了N年的爱情》。其作品的最大特色是沉静、冷峻和倔强,无论是抒写爱情,还是抒写生活,都具有“冬”的某些特征。
张方江对诗歌和诗歌创作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他说:“既然有幸来到这个创造奇迹的新时代,就绝不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我一定要用自己的智慧、汗水和灵感,创作出与这个时代共鸣、共振的诗歌,并与大家共享诗歌带给我们的愉悦和充实。”
对于张方江的诗歌,诗人雁阵有着极为透彻的理解和把握。他说,半禹对于当今诗坛的八面来风,具有自己鲜明的美学定力,不追风,不媚俗,根植传统,强化诗歌的抒情意味。更可贵的是,半禹把诗歌作为美学理想、生命情怀的呈现方式,以其人生行藏和深厚的体悟,表现其强烈的生命意识和家园意识, 通过个性化的语言探求勇往直前的使命精神,在写作中重建“当代经验”和“真实感”,进而担当起诗歌“正义”,呈现诗歌典雅、素朴的本真面貌。这种特质和风格,恰恰是“冬”的本真和风骨。
诗人瓦刀认为,张方江的诗歌属于一种“倔强的抒情”,诗人把对人生的体悟,不加掩饰地呈现给了读者,直抒胸臆,读来有一种敞亮、豁达感。他从张方江的诗作中,读出了华兹华斯关于诗歌“一种反应”理论的诗性哲学——“它起源于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情感,诗人沉思这种情感直到一种反应使平静逐渐消失”。他的诗倔强地秉承了诗歌抒情的传统,从他笔触细腻的抒情基调中,可以窥见一个山东汉子的家国情怀。
张方江的《编织了N年的爱情》是一首值得细读和品味的诗。诗中写道:“我和你/编织了N年的爱情诗句/注定今夜要/结集出版”……美丽自然的爱情,以文字和文明的形式呈现,不仅提升了爱情的品质,而且极大地扩大了爱情的定义域。在这里,可以看作是真实的爱情,也可以看作是对诗歌之爱、对文明之爱,也可以看作是对生活之爱。
《编织了N年的爱情》第三小节写道:“不管大年夜北风凛冽/或是除夕凌晨雪雨成霜/丝毫挡不住我们相爱的/脚步和执着。”这样的诗句和诗意,也反映着其“冬”的意志和品质。可以相信,透过他“冬天”坚定的脚步,一定会走向美丽的春天,与其他“三张”一起,携手并肩,“风行四季”。这是诗歌女神的召唤,也是社会对他们的期盼。
丁淑梅 ,也是“齐河作家群”的一个不可或缺的成员。她既写诗歌,也写散文,是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出版诗集《零度的风》。她的诗歌作品曾发表于《星星》《名家名作》《中华文学》《山东文学》《星火》《鸭绿江》《时代文学》等刊物。
2021年发表于《唐山文学》第五期的组诗《一瓶液体里,有看见的生活》获得《唐山文学》2021年度优秀文学作品奖,主编杨晓松推荐说:丁淑梅的组诗似乎是一个白衣诗人以独特的视角解读着普通人的人生际遇,“在内镜下看人生/好像/瞬间走过了世上所有的路/她要告诉你的是/一切都已过去”,把人们内心对生命的渴望和生活的沉浮进行了深度解剖,诗人的思考和笔力力透纸背。
对于丁淑梅的诗歌,张庆岭把握得极为充分。他认为其作品主要有三个方面的特征。一是从独特的视角成熟而又深刻地呈现人生。这是一位诗人逐渐趋于成熟的标志--不再浮于事物的表层,不再沿着传统的“写法”走,而是大胆催生“诗歌”的陌生化,让读者不得不眼前一亮,而又思之再三。二是将“小”咏“大”,在细节里让诗歌惊心动魄。这类诗,数量可观,如《雪》《丹顶鹤》《丁香花》等等。三是让人性与生活成为诗歌永恒的主旋律。丁淑梅对“人性”“生活”的痴迷,就是对诗歌的痴迷。
作家王海峰认为,丁淑梅的诗以女性的细腻写内心的柔软,展现独特的发现,常有闪光的火焰。她的写作以她的方式展开,如山泉细流不刻意,如她所说“我收割了田野和花朵,她要交给那个有梦的少年。”这个“少年”是谁?我觉着就是作者。
作家逄春阶写到,她写“云朵”的意象不少。比如在《这一刻的卡诺拉冰川》中说:“和丁淑梅一起躺着的,还有可以捏住的云朵。”。比如《爱》中有:“恰逢云朵和花丛中飞出的歌声/从一位老者身上流过。”在丁淑梅看来,云朵,也是花朵,会绽放的。
二、散文原野
齐河的散文,像一片原野,具有原野的特质:原生、茂盛、葳蕤、碧绿,充满生机和活力。
如果说齐河散文是一片原野,那么华锋的散文可以看作是原野中的一座“华山”,代表着齐河散文的高度。华锋笔名五月小雨。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时代参军到云南边防部队服役14年,两次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在部队历任班长、排长、副连职参谋、正连职干事、团政治处副主任(正营职)。从部队转业回到故乡山东齐河后,长期负责宣传工作。
华锋是齐河县第一批加入省作协的会员之一。文学创作起始阶段,以小说创作为主,在写小说的同时,兼写散文,后来以写散文为主。华锋的散文,开始以报纸副刊为主要阵地,散文大多不长,发表在《北京晚报》《齐鲁晚报》等报纸的副刊上。这一时期的散文结集为散文集《歧路夜行》。
对于华锋的散文,评论界给予很高的评价。赵方新先生认为,华锋的散文创作开始较早,作品萦绕着一种传统文人的情怀,他对故土人文历史、风物典章的记述表现出浓郁的乡土寻根意识。也有评论家认为,华锋的散文可以用“三性”来概括:一是古典性,二是现代性,三是诗性。所谓“古典性”,是指“华锋的散文力避冗长描写,常见诸一种叙述方式的把握,在简捷含蓄的叙述中透出妙味”;所谓“现代性”,是指“在华锋的散文里又常见现代派的手法运用,比如意象创造,通感表现……同时其思辨还有着强烈的现代意识,能站在一种现代历史的高度来透视社会和人生,这就又有了其文之深刻”;所谓“诗性”,则是指“读华锋的散文,直感到字里行间充满诗情画意,意味深长,此谓文美意深,即诗性矣。”
进入新世纪,华锋的散文立足故乡黄河之滨,以地域文化为着力点,向历史纵深开掘。同时,以孟子“充实之谓美”为散文的美学追求,创作出《南坦怀古》《放飞回家的心情》《寻访曹子建》等一批散文,结集为散文集《在母亲河边寻觅》,获得德州市第二届长河文艺奖。《歧路夜行》获得建国70周年全国图书征评一等奖。
赵方新是现任齐河县文联和作协的“双料主席”,他长期担任齐河文联和作协领导职务,是齐河文坛的重要组织者,也是文学创作的带头实践者。这位国家战备单位出身的作家,多年来从事着多种文体的创作,尤其以散文和报告文学见长,两个方面都取得了不俗的业绩。
赵方新的写作始于上世纪90年代,1993年组织成立了齐河县银杏青年文友协会,1995年在《山东文学》发表处女作短篇小说《太阳地》。他的小说和散文深受汪曾祺、孙犁老一代作家的文风濡染,又接受山东本土作家尹世林、刘玉堂、张炜等人的影响,表现出强烈的乡土色彩和语言至上的趣味追求。他提倡立足齐河的现实生活,书写属于大地河流的文字,强调作品的民族性和地域性。早期创作以短篇小说《跑屋顶》《灯黑黑》《鞋殇》等一系列农村题材的作品为代表。近年肆力于散文和报告文学,2012年出版的散文集《翠微集》,以摇曳多变的笔调,细腻独到的体悟,雅致隽永的抒情,构筑出一隅遥远而易碎的“纸上的家园”。
赵方新的散文大多表现对逝去乡土的追忆与对现代人“游子身份”的焦虑,叙述风格多样。高方方在评论赵方新散文集《翠微集》时指出,这是一部写在生命岁月节点处,一位侨寓都市游子之于故乡旧日风物、流年随影的捕捉祭奠。他的文字浅淡清朗、自出性灵,骨子里恣意生长的是一份水样的清愁,在他略带感伤的诗性笔触中,我们似乎能触摸到其额角眉间之于乡野的怜惜与怀恋。在他笔下,乡野故园是栖放躁动不安灵魂的乐土。他文本的叙述感觉总能在延宕性的舒徐铺展间自觉屏蔽喧嚣的市声和虚伪的假笑,呈示出历经岁月沧桑者淬火之后的宁静和深刻。这些都体现了赵方新作品直逼灵魂深处的深刻。
对于自己的创作,赵方新始终是低调和谦卑的。他曾以“屋顶上的小孔以及一只自鸣得意的公鸡”来暗寓自己或更多的写作者。他甚至说自己近年来我堕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怀疑主义者,继而向着悲观主义的深渊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一切都说明,他是一个思想者,一个不满足现状者,一个不断的追问者。他在不断追问,文学的意义何在?写作的价值为何?我在为谁写作?他一次次不得不艰难地折返回我的“文学的出发地”,像一名地质勘探员在紊乱的线索中寻找着最初的原动力。值得欣慰的是,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童年屋顶上的小孔,策动了他初次“文学潮汐”,并被它照耀着走过了三十多年,文学早已成为他最主要的生活内容,给了他踏实感和自足感。这就是他全部文学动机的秘密。“我于文学是飘尘,文学于我是清风,一场际遇没有石破天惊,有的是和光同尘,有的是潜忍暗愉。”这就是他的答案,也是他继续给文学当“跟班”的唯一的理由。
徐茂顺,1964年生人,山东省特级教师,正高级职称,山东省高层次人才,山东省作家协会首届研究生(山师大中国文学专业)。始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元年的大学生活,培植了他的文学梦,养就了他对文学的热爱,对文字的敏感和苛求。他认为:写作者应沉浸于生活的深处,既要给生活以无微不至的关照,又要对其抱以冷静和客观的审视;写作者应拥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以“真情”“实意”和简朴、练达又涌动着音乐之美的文字来获得读者的“谅解”。 其写作以散文、诗歌见长,作品细腻,真挚,抒情;语言简洁,畅达,如风行水上。
徐茂顺的散文取材广泛,政治、宗教、历史、文化、教育、音乐、体育、影视、民生、人情世事,皆入其眼、经其心。著名评论家李掖平认为徐茂顺的作品“涵括了作者对故乡与童年充满温情的回忆,对亲人故友满怀依恋的真情,对时代经典的细心珍藏,以及对生活琐碎处的妙趣佳闻,对性灵小品的哲理情思,对现实生活的辛辣嘲讽,对沉重人生的深刻思考。在‘忆往昔’与‘争朝夕’两种时空氛围里穿梭而行,始终行走在尊重现实人生、追求高尚理想、敞开自我心灵与切身体验时间的路上,既有往事烟云的深情笼罩,又有当今社会的旖旎风光,而由此带来透彻、清醒、意志坚定的人生,在经过岁月淘洗与记忆沉淀后更显示出其充分的精神价值。” 称赞他“以教育家特有的博大心胸与精神理性,丝丝为文、缕缕入章,用文字回望侧身而过的水木年华,用真情谱写出往日的单纯与心灵的自由。”
著名评论家张丽军教授指出:“他能在不同的题材和语境里,较自由地辗转腾挪。极为重视对现实问题的冷静思考和警醒,同时又注重对环境和事件的铺陈和情感的宣泄,思路开阔,奔放自由,赋予散文以新的感悟和体验。”
徐茂顺的散文代表作《父爱凝固的八月》《何处是家园》《声音之魅》《格瓦拉,格瓦拉》《那些岁月》《吾土吾心,吾画吾魂》(评论)很好地彰显了以上特质。
徐茂顺十分赞赏闻一多先生的诗歌“三美”(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主张。他推崇李(白)苏(东坡)为人为诗里不可抑制的纯真、豁达和洒脱,将晓畅、言简意深而又韵味无穷的诗作奉为诗歌艺术的上品;偏爱惠特曼、里尔克、冯志、穆旦、何其芳、徐志摩等人的诗作,并时时吟诵以求诗歌之妙,以图内心之快。其诗感情丰沛,语言洁净,富含韵味,体现了他“言浅而意深”的创作原则。诗歌代表作《爹》《在春天》《你所寄予我的一切》,为读者所喜爱。
徐茂顺先后出版文学作品集《那些岁月》《夏夜桐风》《雪落平原》《在遥远处》,合著《敲门的诗人》《当代散文11家》,作品见刊于《星星》《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当代小说》《新世纪文学选刊》《中国教育报》《青年思想家》等。
朱长新,笔名黎明,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1980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主要从事散文创作。作品先后在《时代文学》《中国作家》《山东文学》等报刊发表。曾获《时代文学》年度散文奖、山东省散文学会创作大会作品创作奖、《时代文学》“运河湿地杯”散文奖、“长河文艺奖”等。出版散文集《山中寻梦》《烟雨八百年》《雨中过黄河》三部。
和大多数爱好文学的人一样,朱长新爱上写作,是从喜欢读书开始的。他在《读书滋味长》中说:我并非书香门第出身,“然而,书不弃我,我有情于书,却是多年的事。此情于我,千般缠绵,万般缱绻。忙碌劳顿谋稻粱的日子,抑或清心寡欲里的长闲,捧一本书,无论野外,还是室内,身心远离烦嚣的尘世,或坐或卧,那些方块汉字,就成了风景,就有了思想,就开始了与我的对话。”古人讲,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文”从何来?只能从读书、思考中来。朱长新的散文之所以有“味道”,就在于他在写作的同时,坚持不懈地读书。
如果说齐河散文是一片原野,朱长新的散文,可以看作是一片青草葳蕤、滋养充沛的“大湿地”。他的散文《山中寻梦》《雨中过黄河》《行走黄河湾》《柿子沟寻美》等作品显示了“大湿地”的特质。
华锋在评价朱长新散文集《山中寻梦》中时指出,朱长新的散文,看似采取了小说的某些笔法,人物形象鲜明,故事曲折,但都是非常真实的没有任何虚构。通过他的书写,使我们从一个侧面了解了基层民众生存的艰辛和顽强的生命力。杨岩峰先生也认为朱长新的散文大都故事性很强,善于刻画人物形象,情节也设计得丝丝入扣,尤其结尾,更不同凡响。
朱长新的写作视野相当宽阔,体现了“大湿地”“大”的特征。近几年,他走出齐河,到各地参加了许多文学活动,进一步拓展了写作的领域。《山中寻梦》记录了他的足迹和思考。如《半岛看海》《醉在琅琊山》《沂水情长》等篇,写景、叙述都有特色,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读后有如临其境之感。
朱长新的作品还呈现出一种追问的态势,他就像一位追寻者,叩问着苍茫大地,思索着历史人生,他对小说化散文的探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最值得称道的是他的一些人生感悟类的作品。如《雨中过黄河》,由黄河联想到足迹所至、双眼所睹的许许多多的河,联想丰富,思路开阔,雄浑大气。
姜仲华,是齐河文坛很有特点的一位作家,他1974年2月出生,在追求书法艺术的同时,也从事文学创作,以散文为主,是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他为人谦虚低调内敛,具有“敛起来的激情”和“沉思式的智慧”。他自2000年开始学习写作,作品散见于《读者》《青年文摘》《意林》《特别关注》《中国青年》《语文报》《文汇报》《杂文月刊》《杂文选刊》、香港《文汇报》 等报刊。
姜仲华的散文以感悟性的小品为主,颇有林语堂小品文的风骨。赵方新在其散文集《家里养着月亮》序言中,对其文学创作经历曾有颇为精辟的评论。他说:“那时他拿给我看的手稿上划满了凌乱的修改痕迹,我仿佛看见,那颗滚烫而孤单的心灵彳亍在词语的荆棘间,汩汩流溢的血色染红了东方的曙色,也献祭给青春的最后一趟列车。”
姜仲华散文有三大特点:一是主调明快健康,引人身心向上。二是文章里跳荡着分外夺目的智性火焰,启迪人生智慧。三是如晚明一家,平实而灵动,虽非鸿篇巨制,倒也摇曳多姿,自成一格。这些评价都是既准确又恰如其分的。
姜仲华散文,从行文逻辑来看,主要是从日常生活出发,生发人生哲思,直抵心灵,然后又回归生活,升华人生。另一方面,语言既朴实又精美,既有长者的睿智又褒有一颗童心。他的7篇作品被全国各地选为中考或中学考试阅读题,便是最好证明。他的散文《家里养着月亮》,还引发了一个不应该发生的抄袭性问题。2013年高考,这篇文章被江苏省一考生提前背过、抄用得了满分,成为“满分作文”,还被全国多位语文名师写进论文。
《家里养着月亮》堪称姜仲华的代表作,其文虽短,但蕴含极为丰富。作品所体现的生活化、诗意美和哲理性,无不令人折服。其中折射的天上人间的诗思和一片难得的童心,无不拨动读者的心弦。2008年,他的散文《齐河乡下“过阴天儿”》,把齐河乡间老百姓下雨天喝酒消遣的场景写得活灵活现,展现了齐河乡间的风情和趣味,在《齐鲁晚报》发表后,受到各地齐河老乡的广泛关注。
2015年9月,姜仲华调入县政协,专事文史资料的挖掘、整理工作,写作也转向以文史资料为主,采访、挖掘了20万字的文史资料《额尔古纳的齐河移民》,和《齐河——“梅妻鹤子” 林和靖的诗和远方》《齐河人尹作宾制作开国大典上天安门的大红灯笼》《清代状元王杰为齐河人撰写墓志铭》 《宋代诗人陈师道夜宿齐河写下名篇》《清代名著中的山东巡抚和齐河知县》《晏婴将晏城归还国家》《清代大清桥上的一桩奇案》《齐河进士、丹徒知县王芝兰的才情人生》等一大批崭新的文史资料,他在撰写中注意融入文学性,对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描述生动,画面鲜活,并且展开思辨,考证严密,提高了文史资料的可读性,为齐河的地域文化建设积累了新史料。
孙德奎1970年生于齐河,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1994年德州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先后在齐河县第六中学、齐河县实验中学担任语文教师。2008年调至齐河报社担任记者、编辑,2012年调至县文联担任秘书长,2014年调至县委党史研究室担任副主任,2019年至今在中共齐河县委党校担任党总支委员。已出版个人散文集《落差》《野有蔓草》《黄河岸畔的红色基因》,长篇报告文学《正道仁心》《吾土吾画》《龙腾黄河岸》。其中《吾土吾画》荣获第二届长河文艺奖。
随着单位的不断变换,孙德奎的写作内容和体裁也随之发生变化。当中学老师的时候创作激情比较高涨,写诗歌,写散文,也写小说。1999年第一首诗歌《泰山仙语》在《散文诗》发表,随后小说《花开时节》《当神圣被推下讲台》,散文《飞不起来的蝴蝶》《落差》《唐僧的领导艺术》等文章陆续发表。到了齐河报社,以写散文为主,结集出版第一部散文集《落差》。到县文联后依然以创作散文为主,为出版第二部散文集《野有蔓草》奠定了基础。到党史研究室后以写报告文学为主,表现永锋集团发展史的《正道仁心》,展示齐河画家刘德润、李燕夫妇创作之旅的《吾土吾画》,全方位展示齐河全域旅游的《龙腾黄河岸》,探索齐河红色源头的《山东第一个农村党支部——齐河县后里仁村党支部》都在这个阶段创作出版的。回顾二十多年的创作历程,始终没有脱离为需要而写作的桎梏。
虽然文体尝试很多,他最喜欢的还是散文。他的散文特点就是三个字“接地气”,具体表现就是语言朴实、情感真实,用实实在在的语言,写实实在在的事,抒实实在在的情,讲实实在在的理。
在《落差》序言中,黄秀峰先生言:“他的思绪牵着笔触,一路游走,捡拾岁月的五味杂陈,文章中有初为人父的欣喜,有屡遭挫折的痛苦,有秋夜对酌时的清雅,也有踽踽独行时的寂寞,一个小人物对生活的理解,对社会的认识,对人生的体验,对历史的反思在他的文章中都有体现。德奎是个重情义的人,他的文章也无处不渗透了他对家乡、亲友的宽厚与挚爱”。
罗丽丽是齐河文坛的一位新秀。她写诗,更多的是写散文。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都以情见长。她的散文集《时光不愿意》之所以能够获得“长河文学奖”,依靠的便是真情的力量,打动人心的力量。虽然罗丽丽为人低调,信奉“事了拂衣去”,给人以“自带光芒、心存美好、真情感人”的感觉。
因为父亲去世很早,她比任何人都珍惜身边的亲人,珍惜自己的生活。在罗丽丽的散文集《时光不愿意》中,亲情占据了很大的部分,引起了很多共鸣,不断有人发来微信说:“看你的书流泪了。”或者发来泪眼婆娑的照片。罗丽丽说,你们看这本书流泪的时候,已经与这本书无关了,你们流的眼泪,是只有你们才知道的你们自己的故事。也有朋友说:“代入感太强了。”“一本让你幸福的书,也是一本让你不忍心读下去的书。”“好好读读你罗姐姐的书,反正我是不敢看,会哭的。”这都是因为有真情而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