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父日记
(纪实随笔)
杨崇德
第6天
2019年8月7日,农历七月初七。星期三。
今天是父亲住院的第6天。
早晨6点28分,三姐给我发来了视频。
此时,我正在长沙家中的厕所里。
视频中,我看见了父亲和三姐。他们两人,在住院部二楼天桥的走廊上坐着。
我对三姐说,我等会儿再视频过来,现在不是很方便。
昨晚9点40分,我回到了长沙,11点才赶到家。
来到窗户边,我两次给三姐发视频,都没有连接上。
第三次终于连上了。父亲那张消瘦无力的脸,出现在我的手机里。
三姐说:昨晚,父亲又痛了2次。痛过之后,他想上厕所,却没屙出什么来。
三姐还说:爹现在自己也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差了很多,提不起神了。爹还说,吃了那种药,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我通过视频,对父亲说:爹啊,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坚持住,医生要你吃的药,还得吃啊。否则,就没有什么药给你治病了呢?
我继续对父亲说:爹,这个周末,您的长孙杨柳青,会回来看你的。
父亲听到了,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青青他,工作忙,就不要来了。
视频中,我还看到了弟弟和弟媳的脸。他们的脸上,都挂满了忧愁。
我一人坐在家中的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墙壁上那黑乎乎的电视屏幕。
我思绪万千,但始终抹不掉父亲跳入我脑海里的那张无助的脸。
爹啊,我这个做长子的,已经没有什么回天之力啊!
我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缘分没有能力去学医,如果能在医院工作,我至少会使出全身解数来拯救你;如果你身上的病,能够用钱来买断的话,我宁愿卖掉我的一切,包括这房子,还有楼下那台帕沙特,甚至,我愿意去举债,换回你往日的容颜!
只要你能恢复到从前,我愿意一无所有,拖着你和母亲,去流浪,去乞讨!
爹啊,我今天要去跑跑湘雅医院和省肿瘤医院,只有那里,才会有高人。我要叩拜那些高人,请他们施展法力,镇住你身上的病,让你一天天地好起来,再回到我们的从前。
父亲在怀化医院检查的那个白色CT资料袋,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沙发边。
我痴痴地望着它。
那里面有4张CT胶片、1张打印的CT检查报告。那里,承载着我父亲的生和死。
我抽出里面的4张CT胶片,一一过目。
可我看不懂,白白黑黑的。我只觉得那上面,全是狰狞的面孔。我希望它们,在我眼前立马消逝,然后换上苍天那副慈祥的脸。
苍天啊,你也应该好好正视一下,这个从小失去父爱和母爱,却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营造了一个平凡家园的主人啊!
苍天啊,如果您能显灵的话,那么,长沙的专家们,看了看这些CT胶片后,一定会大吃一惊,连连发问:这哪里有癌呢?很正常嘛!怀化医院弄错了!
果真这样,我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发疯的。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父亲身边,把这个天大的误诊,告诉父亲,让父亲不再发愁、不再无助。然后,拖着父亲的手,高高兴兴出院,与家人团圆。甚而至于,谈起他遇到的这个天大的误会。
……
今天是七夕。
我得赶早去帮父亲会一会有情之人。我希望有情之人,能够眷顾我的父亲。
我从冰箱里,取了一个黄桃,一边啃,一边用微信联系着熟悉湘雅医院专家的那位朋友。
我想通过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把挽救我父亲的希望,不断地伸向这所全国闻名的医院。
早晨7点50分,我就赶到了湘雅医院。
此时,朋友所联系的湘雅医学院的刘鸿跃主任,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要我直接去4楼的专家门诊,找孙维佳副院长。
为了这个孙专家,我楼上楼下地寻找。
湘雅医院算得上是长沙人气最旺的地方了。用不着打广告,四面八方的求生者,如潮水般地涌来了。看那大厅中央的自动手扶电梯,满载着人流。左上,右下。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像父亲曾经使用过的水车。
乘者如水了。
我禀报了朋友的朋友的名字后,就诊室过道口那个守关人员,终于同意我进去见孙专家,还交代说:一直走到头,左边第一个房间,就是。
我靠在那间诊室的房门边,偷偷往里看。
我看到了孙专家。他正在问,正在写。他对面坐着一个患者,患者的身后,还站了两个人。看样子,患者也病得不轻。
我只能默默地等。
我在心里盘算着,里面的患者一弄完,我该如何向孙专家去表述,说什么样的话,简明扼要,一下子让孙专家知晓我父亲的病因和痛苦。
人家毕竟还当过副院长,级别算得上是院级专家了,决不能马虎的。我不是患者,我是来替我父亲看病的。父亲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权威,就是专家。
魔鬼正在围困着我的父亲,时间正在耗尽我父亲的所有能量。
我需要尽快与权威专家联系上,为我的父亲争取更多的时间。
终于,我可以进去了。
孙专家把我带去的4张CT胶片,嵌在了灯光墙上。
他细心地看了一阵,说:是癌。但图像源不是很充足。肺部拍得太多了。
孙专家又看了看我父亲的CT检查报告,说:87岁了,手术不适合。还有血液检查结果吗?
我说:没有。
不过,我赶紧又说:我可以马上让怀化那边,立刻发过来的。
孙专家说:算了吧,我是消化方面的专家。这是肿瘤方面的病,还是请肿瘤专家看,更有权威性。我建议你,再找一找我们医院的肿瘤科专家。
这分明是要收场了。
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已经很不错了。人家没收你一分钱,该看的已看了,该说的也已说了。
不管怎样,真是太感谢了!
是得让肿瘤方面的专家好好看看!
除了湘雅医院,河西那边,有个省肿瘤医院。
如果再找湘雅医院的肿瘤专家看,还不如直接去省肿瘤医院找专家看。肿瘤医院不治其他的,专治癌症,应该更专业,它才是广大肿瘤患者的人间天堂。
太阳已经出来了,它高高地悬在长沙火车站的上空。
我站在湘雅医院的大门口,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得迎面都是火辣辣的。
再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流,既显得浮躁,又隐埋着沉稳的气氛。
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人间生命的顽强与坚韧!
还是立刻去省肿瘤医院!
父亲的癌,是甩不掉了。关键是,父亲身上的癌,我们还能不能拖住它,消灭它。
在怀化,我们就经同事春香介绍过,对付癌症,省肿瘤医院有个厉害角色,中西医结合科的,名叫王云启,是个教授。
昨天,我还在“健康之路”APP上查到了这个教授,戴了一副眼镜,头发梳得较为平展,一派学者风度。
我曾在网上不停地搜挂他的专家号,但始终未能挂到。
不管怎样,为了父亲,我不能就这样望而生畏、变得无路可走啊。
我走到湘雅医院外面的公交站前,看有没有去河西省肿瘤医院的车。
谢天谢地!228路就是,而且有一站,正好是省肿瘤医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去闯一闯那个王云启教授。只有他,或许才能救我父亲。
来到省肿瘤医院,已是上午10点半。
我楼上楼下地打听着这个王云启教授。
老天真是关照天下疼爱父母的人!
网上挂不到心仪已久的王专家的号,此时,王专家正在里面坐诊呢!
我跑到一楼窗口,喘着气,对里面的小伙子说:我想挂王云启教授,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或者后天,的号!有吗?
小伙子瞅着电脑看,说:他今天上午还有一个号。42号。最后一个。
我激动得不能自己,赶紧说:就挂上午的!就挂上午的!
我在心里想,这真是个好兆头。
父亲,您可有救了!
谢天谢地!
代人看病,必须办理患者自己的诊疗卡和病历本。
这与湘雅医院的要求,是一样的。
我把手机里保存的父亲的身份证照片,调出来,递进去,为父亲办妥了挂号就诊手续。
然后,鼓足力气,直奔三楼。
还早,王教授还只看到38号。
我坐在候诊室的坐椅上,耐心地等。
手机里的朋友圈,已经在不断地散发着“七夕”、“情人”之类的信息了。
我的大脑,有好几天没有接触唐诗宋词了。看到“七夕”两个字,我脑海里,立刻呈现起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我父亲名叫“贤云”,以“云”为品;现在,我苦苦等候的这个教授,名叫“云启”,也是“云”中之君。
一个是患者,一个是医者,都是人间“云”龙!
纤云弄巧……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难道,少游不仅是在吟七夕,更是在吟今天我的父亲与他的施救者吗?
太神奇了!
我微闭着双眼,回味着这首《鹊桥仙》。
我要为我的父亲默默祈祷。
终于,那个红红的屏幕里,显出了42号。有我父亲“杨贤云”的名字。
我急忙站起身,拿起病历、诊疗卡,还有那袋CT检查资料,直奔王云启教授的诊室。
王教授和他网上的照片,相差不大。真人更显得老沉一些。
我客气地对王教授说:王教授,我终于能请到您了,请您为我父亲看看病啊!
王教授有些惊讶,说:你是代父亲来看病的?孝子啊!
王教授又说:我的号,网上基本上是挂不到的。你很幸运,本来今天,不是我坐班的,有个同事家里,临时有急事,要我代他来坐诊。
王教授看了看我父亲的CT胶片,摇着头说:晚了,太晚了,肝脏都占满了。要是半年前来,我还能想想办法的。
我说:我刚到过湘雅医院,找了个副院长,他说很麻烦,建议我请肿瘤专家看看。
王教授说:你父亲的这个病,西药现在是无能为力了。我就跟你讲实话吧,你父亲得的是胰腺癌,是癌症中的‘王中王’,而且,你父亲已经处于晚期中的晚期了。真的没法治了。
我几乎瘫下去了。
王教授又说:怀化那边,现在给他用的,是什么药?
我把手机图片翻出来,拿给他看,说:是盐酸羟考铜缓释片。
王教授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这是麻醉药。镇痛的。12小时服一粒。以后疼痛加剧,效力也就越来越弱,需要缩短服用时间,或者加重服用剂量。
我说:我担心这种药的副作用太大,我没有按12小时服一粒的规定执行。
王教授大吃一惊,说:难道你想痛死你父亲?如果疼痛来临,才服用的话,不管用的。这药,也有一个起作用的过程呢,应该按时吃才是!
我觉得我和弟弟已经犯了个天大的错误:我们怕这药的副作用太大,有意拖延服用的时间。
父亲现在差不多有20个小时没服用这种药了。
我立刻打电话通知弟弟,马上给父亲喂一颗缓释片!
我说:王教授,我现在只有靠您了。只有您,才能救我父亲啊!
王教授见我很执着,叹了一口气,说:那我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既然你来了,缠在这里,又不肯走,我就试着给你父亲开点中药试一试。不过,我开的中药,药力不会太强。我怕你父亲的身体,承受不起。
能够开中药,已经是好事情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春香的母亲得了癌,长期就是服用这个王教授的中药,已经存活了三四年。
今天早晨,我出我居家的银桂苑小区时,还在院内碰到了春香的父母亲。她母亲状况很好。
中午12点20分,王教授总算给我父亲开好了药。
具体怎么熬、怎么吃,王教授就交给了他对面那位年轻女徒弟向我作一一解释。
我想加王教授的微信,他让我扫了他的微医公众号。
流程到了女徒弟这一边。我走过去,听她具体讲解。
王教授的中餐,已经送进了他的诊室。他一边吃,一边说:你可别小看了我这位女徒弟,她可是个研究生呢。也姓王。
王医生很耐烦,她给我讲解了王教授开出的中药:
一共14付。
每一付,有29种药;每种药,有一个袋子;每个袋子里面,有7小包。
回去以后,先用一个大袋子的药,共7付。把里面的每种药撕开,放在7个不同的地方,分完了,每一堆药,就是一剂。其中,有“先煎”和“后下”的。鳖甲,就属于先煎;大黄,就属于后下。
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复杂的用药过程。
总之,大致有三类药:
一是中药:黄芪、陈皮、鸡内金、香附、苏木、腹毛、半枝莲、垂盆草、火麻仁、党参、炮姜、海螵蛸、郁金、土鳖虫、元胡、白花蛇舌草、厚朴、桃仁、白术、炒麦芽、薏苡仁、莪术、鳖甲、旋覆花、包大黄、枳实、赭石、人参、阿胶。
二是西药:华蟾素,先服2周;肝复乐,再服1周,交替服用。另外,醋酸甲地孕酮分散片,1日1次,1次2片。
三是中成药:芡实500g,薏苡500g,山药500g,鸡内金500g,莲子500g,茯苓500g。这些药可以从外面买到,先把它们炒黄,再研成细末,每天早晨60g,开水调服,当早餐食用。
我差不多弄晕了。
我加了王医生的微信。
我说:如果我再弄不明白,我及时和你联系,行吗?
王医生友好地答应了,她说:你赶快下去,快下班了,看能否取到药。
我拿着单子,飞快跑到一楼大厅。
划价的、缴费的、领药的窗口,此时已全部关了门。
要等到下午3点,才能拿药了。
此时,我肚子在咕咕地叫。
先把中餐解决了再说。
我真的饿晕了。
我想吃碗米粉。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的天,已完全变了样。黑乎乎的,风也刮得很大。
刚才还是一个艳阳天,一下子就全变了。
天空中,下起了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
我仗着自己带了雨伞,冲了出去,沿街行走。
我想找一家粉馆,好好吃上一大碗。
街中间的栏杆,横得很长,我无法穿越。我只得沿着这边的街道往前寻找。
雨,几乎变成了泼。整个街面上,都砸开着一朵朵水花。水在向低处横溢。
我穿的是带孔的凉皮鞋。如果再顶风冒雨,不仅会湿了全身,还会报销我这双皮鞋。
我钻进了街边一个卖饮料的小店。里面挤满了躲雨者。
简直是狂风暴雨了!
我思索着返回医院去。
我撑着雨伞,风倒刮着,将我的雨伞,吹成了一个酒杯。我握着这个“酒杯”,对着风,让风把雨伞又吹回原样。我像袋鼠一样,跳跃着,返回了医院大厅。
原来,医院里也有小卖部,也有卖米面的。
我真蠢,怎么就没想到呢?害得我挂了一身的雨水。
我要了一碗牛肉粉。我对老板说,把粉多加些,我可以多给点钱。18块钱的米粉,我还是没有完全吃饱。
现在还只是下午1点半。我坐在医院大厅外的窗户边,一边抽烟,一边细读着那张《中药煎服方法》。
我列了6个问题,通过微信发给了那位王医生。
王医生很快用语音,作了解答。
下午2点40分,我提前排在交费窗口。刷医疗卡的这个窗口,却不是3点营业,它推迟了十几分钟。
交了4700多元的费,吩咐我到两个地方去取药。西药很快就取到手了,不多,只有七盒。
中成药和中药是在同一个窗口取,我只取到中成药。
里面的药剂师说,中药要推迟1个小时,才能取到。
又要等1个小时。
想到王医生回复的不尽全面,趁这个等待时间,我又跑上了三楼,面见那位王医生。
中药是非常讲究熬制的,不能乱来。
当我急急往王教授诊室奔时,我听到了同事春香那口浓厚的家乡话。
好生一看,真的是春香!
而且她丈夫刘克平,也在里面。
再回到候诊厅一看,春香的父母亲,也坐在那里。
早晨出来的时候,我还见到他们俩,想不到又在这里会面了。春香是带她母亲来王教授这里复查、买药的。
我对克平说:你开车来了没有?
克平说:开了,你是不是也到王教授这里买了中药?
我说:是的。其他的药。我已经取到手了,中药还要推迟1个小时。
克平似乎很理手,他说:是这样的,药房里还要给你分好呢,需要时间。
克平看了我的药单,说:14付?哈哈,有两大袋子。你就这样提回去,很不方便的,坐我的车回去吧。
今天真是太顺利了!
看来,我的父亲有救了!
坐在刘克平的车上,我开始预定晚上回怀化的高铁票。
9点过4分的,和8月3日回怀化的,是同一趟车。晚上10半左右到。
我把到达的信息,告诉了弟弟,希望他到怀化车站接我。
我的晚餐,自然就在程中媛大姐家里吃了。
程姐是我的老同事,尽管已经退休几年了,但我们的感情如亲姐弟。
程姐和姐夫还在外面办事,正在往家里赶。
程姐说:一言为定,我马上回家去煮饭,你是9点多的车,我和你姐夫开车送你去高铁站。你别急,还来得赢的。
父亲真是个有福之人啊!
我的同事程中媛,早就把她自己当成你的女儿了。你每次来长沙,程姐和邓姐夫都会来看你呀,给你买水果,送红包。
父亲你虽然没有养育过他们,可他们已经像女儿女婿一样对待你。
父亲你说,您这算不算是有福气呢?
父亲啊,你也是知道的,我2000年被借调到长沙工作,承担起全省那个ISO9001贯标工作。后来,又被总行转借到北京,并派往青岛协助兄弟行贯标大半年。
也是这个程姐,看到我三年半时间,被这里借调,那里借调,只晓得老老实实工作,一直没有个安心落根处,很是关心。她从自家屋里提了两条好烟、两瓶好酒给我,要我一定去找找领导汇报汇报,争取把工作调到长沙去。
我把这件事说给父亲你听。你听后,感动得抹了好几次眼泪,你说这个程姐是个好人,并交代我一定要记得她的好和她的恩。
所以,我就在长沙认了这个大姐。
现在你遭遇了这个不幸,程姐和邓姐夫日日牵挂着,他们几次说要来怀化看你,被我阻止了。
他们通过视频,时时向你问候着。
父亲你说,您是不是有福之人啊?
有福之人,立身于世就一定能挺过任何难关的!
父亲啊,您可要坚持住啊!
我今晚就马上往怀化赶,早点回到父亲你身边。
回到怀化,我把两大袋中药,提到二姐家时,已是晚上11点多了。
母亲和松桃,也在二姐家。
她们等着我带回的药。等着熬。然后,第一时间给父亲送去。
我们的父亲,全靠它了。
我们在二姐家,足足分了半个多小时的药。客厅里,堆了七堆,每一堆,就是一付。
我要二姐的儿子中华,负责看那张《中药煎服方法》。不懂的,就问我。弄懂了,就指导二姐熬制第一付中药,然后,给父亲送过去。
我实在太累了。
凌晨1点的时候,我回到了弟弟家。倒头而睡。
补记:
在我去长沙的这天,父亲这边的情况是:
上午,母亲、大姐、大妹三个人,守护着父亲。父亲尚能自己移动,偶然觉得疼痛。
中午,松桃也过去了,加盟守护着父亲。
下午,给父亲服用了一颗缓释片。他昏昏而睡。大妹一人,守护着父亲。
晚上,由大妹和小妹,共同守护父亲。
晚上10点多钟,父亲起来。小便过1次。大便过1次。大便排得不多。
这一晚,父亲睡得还算沉稳。
偶然,父亲会时不时地掀被子。
(本篇写成于2019年9月21日。2022年10月28日夜,于长沙家中稍作修定。)
请看续文:《陪父日记》(第 7 天)
关于本纪实作品的几点声明:
1、本纪实随笔,写作于我父亲去世后的两个月里。当时,父亲在生病住院期间,国内还没出现新冠疫情。因而,我们七姊妹才能够日夜守护在医院里,守护在父亲的身边,直到他离去。2019年年底,武汉疫情开始爆发,日记体文字,便成了众人的笑柄。我这个日记体系列性文字,写作于2019年9、10月间。父亲病重至离世期间,国内无疫情,这也是上天对我父亲的恩赐。
2、本纪实随笔,于2020年发表在本人的微信公众号上。曾经感动过许许多多的亲人和朋友。我是凭自己的真情和泪水,用文字挽留父亲。我希望父亲活在我的文字里。如果读者还想阅读本人的其他文学作品,可添加本人的微信号ycd0070,我尽可能满足大家的阅读欲望。也真诚希望读者朋友对我的文字,给予批评指正。
3、本纪实随笔,现特推荐给 “齐鲁壹点” 网络平台作为首发。读者也可在“今日头条”、“百度”网络平台上阅读到该作品。但是,本人在此声明,拒绝新浪网对该作品作“手机新浪网”发布。因为我有几个阅读量较大的作品,一经“手机新浪网”强行发布后,读者们所留下的所有评议性文字全部就被屏蔽了。
4、本人坚决反对:网络上某些靠流量赚钱的所谓写手们,肆意将本作品强行拖至其个人账号上,再次对外发布,以为其赚取所谓的流量。对此,本人将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
5、本长篇纪实随笔作品,共21章(21天的内容),约16万字。若有出版社看好,可直接与我本人联系出版事项。联系微信ycd0070。
作者简介:
杨崇德,男,1965年10月出生,湖南怀化市中方县人。1995年加入湖南省作协。曾在全国两百多家报纸、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近千篇。数百篇被《作家文摘》、《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杂文选刊》、《读者》、《故事会》等刊物转载。上世纪,本人曾被《微型小说选刊》列为“微型小说百家”之一。2010前后,本人出版了文学作品集《故乡的云朵》、《冬天的生活》、《丛林狼》、《麻麻亮的天》等。有作品曾获《小说选刊》2016-2017年度“读者最佳印象奖”。有作品被译成德文,在德国出版发行。有数篇作品被全国50多所重点中学选为语文考试分析试题。本人系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理事,现任湖南省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
壹点号崇德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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