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很善良,也很有较好的团队精神。
同事和嫂子爬山像两只轻快的小燕子,上下翻飞说说笑笑,早已走在我的前面,距离我五六米之远。朋友沙漠走在我的后面,他之所以走在我的后面,是为了照顾我,怕我掉队。听同事说,沙漠是这次爬山的组织者,和我们一起参加这次爬山活动的人还有几个朋友,因为急于爬山早已出发了。只有沙漠一人在车站等待我们,他担心我们找不到目的地,等了很长时间才和我们会合了。因为我们的车晚点了,路途远,没有及时赶到集合点。要是别的陌生的朋友,说不定早已自己去爬山了,谁肯耐心地等待几个陌生的朋友?沙漠非常讲信用,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切。他说野外爬山一定要有团队精神,只要和我一起爬山,我就绝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
“这么陡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山顶,我后悔了……太累了……”回望一下幽深的山谷,那么高的山峰,令我感到一阵眩晕。我害怕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一动不动地趴在山石的上面再也不敢回头往山下看。沙漠大哥安慰我说:“累了就歇会儿,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是为了更好地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是短暂地求得安逸,逃避困难。你已经很棒了!”听到他的夸奖,我稳了一下心神,双手紧紧地抓住岩石的棱角,两只脚稳稳地停歇在陡峭的山崖上。面对这座山峰,我心里想: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已经没有后路了,一定要爬上去!沙漠大哥拎着我的手提袋停下来,站在我下面的山崖继续对我说:“爬山靠得是体力和耐力,要有信心。爬山不是比的速度,比的是耐力和体力。只要有坚定的信心和耐力,有一定的体力,就一定能爬上去!无论多长时间,只要能够到达山顶,你就是胜利者,你就征服了这座山。”听了他的话,我心里有了向上的动力,有了爬上这座山的勇气和强大的精神支柱。
休息了一会儿,沿着山崖继续往上爬。对于我来说,那是的的确确的爬山,一步一步地匍匐着笨拙肥胖的身子向上缓缓地爬,又爬行了十多米,实在是爬不动了,沙漠大哥用力把我向上推起,有的时候也向上拉我一把,这样我稍微省一点力气。什么男女有别,这种观念在这个时候根本不存在,我只感觉他就是我们的一个长者,一个值得我信赖的朋友或者是自己的大哥。“这样陡的路还有多长啊?我---我---实在爬不上去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焦急无望地一再询问。“你已经爬过最不好爬的那段山路的三分之二了,再有十几米山路就平缓了。”听了他的话我忘记劳累继续向上爬,可是总也到达不了平缓之处。我这才明白他的用心,他这是在鼓励我战胜自己,十几米的山路,我爬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平缓的山路。其实不止十几米远的路,二十米都多。如果他说还有很长很长这样的路,我肯定看不到希望就灰心丧气,失去勇气。我知道他这是善意的谎言,是为了让我增加勇气。但是,我听了这“谎言”却又有了坚强的动力,他的话在我耳边是那么值得信赖,我心里不再怦怦乱跳。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体力完全透支了,浑身是汗。一阵山风吹过脸面,甚是寒冷,“高处不胜寒”。越往上爬气温越低,寒冷更令我心神不安。“还不到达山顶啊?距离山顶还远吗?”我一边向上爬,一边惊恐万状地大喊站在我高处的同伴。同事和嫂子齐声回答:“快了,我们马上就到达山顶了!用力,你已经很棒了!”不一会儿,嫂子她们站在了山顶上挥动着手臂高呼:“我们到达山顶了!”我抬起头用尽浑身力气向上看,果然看到了她们站在了山顶。沙漠大哥说:“我们也要到达了,来,抓住那块石头,使劲爬!”我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劲头,早已忘记了疲劳,一跃而起。今天,我终于登上了一座山峰,到达山的顶峰。
站在山顶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茫茫云海里。没有太阳,周围一片雾气缓缓随山风飘荡,只露出山体的一部分山顶,若隐若现地给人一种梦幻之感。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终于实现了登上一座大山的梦想!在山上小憩了一会儿,大家坐在石头上喝点水,吃点东西。我从沙漠大哥手里接过我的书包和手提袋,把一瓶八宝粥递给嫂子,对她说:“嫂子,喝掉这瓶八宝粥,减轻下山的负担。”我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苹果,赶紧吃,补充自己的能量。同事也拿出香肠分给沙漠和我,当同事正要把包装带和饮料瓶随手扔到山顶的时候,沙漠大哥对我们说:“把垃圾带下山去,一定要保护环境,爱护大自然。别人做不到,我们一定要做到不乱扔垃圾。只要和我一起登山,我们就一定要遵守山林制度。”我心里暗暗佩服,沙漠大哥的环保意识精神。
山顶上的雾气越来越大,谁也不能保山顶不下雪,因为山里的气候变换无常。有诗句为证:“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说的就是山上的气候和温度跟山下有很大的差异。如果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雪,山路就更不好走。沙漠大哥说:“登上山顶只是征服了这座大山,还没有征服我们自己。下山的路还存在着很大的危险,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真正征服自己的时候,是我们安全下山,一个不能少地站在原来的起始点,回到原处重新认识自己。我们能够攀登上去,也能够很理智地安全地返回,这次登山才算是圆满成功。”
我们正要下山,突然手机响了,从前的一个同事打来电话。“有个学校招娉教师,你应聘吗?”说话声断断续续,我吃着苹果告诉他:“等下山再说,山上信号不稳定。”我赶紧挂断电话,担心手机的电量减少,以防发生意外。沙漠大哥说:“有的时候山上没有信号,没有重要的事情不打电话,但是,一定要保持开机状态。”“我们下山吧,”我说。也许是精神高度紧张,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到那边方便一下。”沙漠大哥说:“不要太远,远了危险。不要为了羞于……我们背过身,到那边拍照,你们去另外那边……”他指着那棵没有树叶子的榉树说。“这是人之常情,……”沙漠大哥告诉我们,有一个网友和他们一起爬山,为了躲避男人们的视线,走的太远了,找不到游伴,出了危险,丢了性命。都有一颗互相理解的心,就不会这样。听了他的话,我们觉得他很真诚。
下山的时候,我对沙漠大哥说:“如果有近路,我们最好走近路。因为我的体力已经透支了,恐怕要连累你们了。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先下去,我留在山上等蓝天救援队来救援。”话是这么说,站在山顶上,眺望看不到边际的山脚下,海拔高度800米的山峰啊,我的心一阵怦怦乱跳。沙漠大哥笑着说:“和我一起登山,绝对不叫蓝天救援队,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耻辱。你一定能安全下山!保持呼吸匀畅,只要你的心情稳定,肺活量达到,没有问题,一定能下山!”说着他率先走了下去,站在山崖上给我们开路。他小心翼翼地路保护着我,同事和嫂子跟在我的后边给我做后盾。“你就抓紧山荆条,脚下踩实,不要看远处,就看你自己的脚下,一步一步往下走……”
沙漠大哥说:“让她自己试探着应该抓住哪一块石头或者是树根,别人的建议可以参考,有的时候不一定适合自己。那棵树太小,她那么重的身子恐怕禁不住,不要打扰她,她正在动脑筋,那里最牢固最安全,只有登山者自己亲手感知一下才知道……”他弯下腰告诉我:“手脚是你自己的忠实朋友,哪块石头牢固你先用脚试一试,用手感知一下,其实,爬山也是一次智能的拼搏,爬山也能开发智力。”我试探着抓住每一棵树根,寻找哪块石头最坚固可靠,慢慢地找到了爬山的窍门和经验,下山的速度越来越快。艺高人胆大。有了一点爬山的切身体会,我不再恐慌不再望着悬崖发抖。
上山的时候,我是名副其实地爬,下山的时候,我是一点一点地蹭下来的。同事和嫂子看到我的不雅形象(屁股始终不离山石,不敢站起来走路,笨重地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地,担惊受怕的样子往下滑),一边大笑一边给我拍照。一会儿给我找木棍让我当登山杖,一会儿教给我怎么克服恐惧感。“啊----,我的妈呀,吓死我了。我----不敢往下走了,不要离我太远了。”沙漠大哥看到我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作为一个团队的优秀组织者,他表现得十分镇定。“歇会儿,稍作休息,放松一下,最艰难的地方你都走过来了,我们等着你。一定要战胜恐惧,心不能死。心死了,灵魂也就不存在了,身体就是一堆腐烂的肉体。有的人不是没有体力下山,而是站在高处被吓死的。”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在山崖上休息的时候,他站在我的身边,用身体遮挡住我向远处眺望的视线,给我们讲爬山的故事。
他说爬山不要太贪,要舍弃一些。有的网友太贪婪,觉得自己很有体力,爬了一座山不肯下山,紧接着又去爬一座更大的山,结果体力透支下不了山。登山要适可而止。他说的要舍弃一些,也包括一些贵重的东西。有个朋友觉得身上的东西很沉,就把贵重的东西放在了山路上,等到下山的时候,回头去找却找不到了。为了这点东西不肯下山,耽误了下山的最好时机,夜里遇到寒风冻死在了山上,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可是,不该舍弃的东西就一定不要舍弃。上山的时候,我担心他拿着我的手提袋太累,要求他把那杯水倒掉,减轻登山的负担,他说什么也不肯。他告诉我:水是生命之源,爬山出汗,体力透支,身体里缺水很危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把水丢掉。尤其是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一定要多喝水。
在半山腰,我们歇了一会儿,继续下山。嫂子看到我艰难下山的样子,指挥我抓住树根,蹬那块石头……我急于下山,慌手慌脚,不知所措。沙漠大哥说:“让她自己寻找最稳定的地方,不要强求于她。要手脚并用,手抓紧,脚站稳,走好眼前这一步,不要图快!要动脑筋,寻找下一个安全牢固的下脚点。关键时刻,谁也不能帮你,只有你就自己帮你自己。稳住心神不恐惧,你就已经战胜困难了。”我觉得也是。爬山和女人生孩子一样,医生帮助你度过难关,你必须自己用力,才能脱离危险,迎来新生命的曙光。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自己才是生命的主宰者。在现实面前,下一步该如何走,一定要心里有数。走好眼前这关键的一步,为下一步做好充分的准备非常重要。道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如果急于赶路,一脚落空,危险稍瞬即至。在沙漠大哥的鼓励下,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安全下山。
山路上的荆棘和坎坷,我是真正地体验了一次。山坡上的灌木丛长满了荆棘,划破了我的手指,沙漠大哥摘下了他的一个登山手套让给了我,我非常感激。有了这个手套,我的手更有劲了。由于鞋带太松了,被树枝挂住了,我的脚不能动弹。嫂子急忙帮我,我不再害怕,心里有底了。“干嘛?你想拦住我,不让我下山?调皮的山荆条。”我开玩笑地说。“快到山底了,坚持一会儿就胜利了。”沙漠大哥一路引领我们下山,一边给我们鼓劲。“多往下走一百米的山路,就少很大的危险。如果那个寻找贵重东西的朋友,肯放弃那些东西,早一点下山,只要多走下一百米就有生还的希望,百米之内的气温是截然不同的。”
接近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有一个山坡,一簇一簇的半截子干树根裸露,扎得脚很疼,非常不好走。沙漠大哥说:“你扶住我的肩膀,慢点下来。”正当我扶他的肩膀的时候,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我们开心地一阵大笑,终于下山了。我的双腿像是从醋缸里浸泡一样,润绵绵的毫无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子。一路下来也没有摔倒,在胜利的时候,反而精神松懈寻找依靠,忘记了选好平稳之地,却滑稽般的摔了一跤。沙漠大哥也开心地大笑,总算如释重负了。嫂子笑着说:“你给我们上了一课,一直担心你爬不上山顶,你却在大哥的鼓励下,战胜了自己。说实在的,上山的时候,一直为你提着心,真担心你知难而退。你的精神感动了我们。”“爬山靠得是耐力,体力和一颗永远不放弃的向上登攀的进取心!人各有所长,每个人都有闪光点。”沙漠大哥说。
走出这座大山,回望一下身后的这座山峰欣喜万分。我忽然来了创作的灵感,我要写一写爬这座山的感受。“大哥,今天我们终于征服了这座山,这座山的名字叫什么?”他爽快地告诉我,这座山的名字叫凤凰山。多好的名字呀,凤凰山!我忽然想起,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神话故事。我特别喜欢这个名字:凤凰山,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多么寓意深刻的名字!于我而言,也是一次人生的历练,一次人生的浴火重生。因为我从来没有征服过一座大山,今天终于登上了山顶。奇迹!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候,人的潜力是隐形的,一旦得到重启,爆发力是令人不可致信的……。曾经有父子两人,在山路上开出遇到了车祸。车子把儿子的身体压住了,受伤的父亲看到这突然其来的灾难,危难之中,为了救出车轮之下的儿子,毅然扛起千斤重的车子救出了儿子,父亲却永远离开了……父亲的这股潜力来自于救子心切,这种力超越于自然之外。今天能够爬上山顶,安全抵达,这种潜在的爆发力能够被启发出来,当归功于沙漠大哥的真诚相助,他开启了我人生心灵的大门,找到了能够战胜自我的心灵之匙。我能行!不比别人差。战胜自我,一定要有胆量,不要害怕。被一个人理解和包容是多么的心情舒畅!
“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此余之所得也!”王安石游褒禅山这段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想做的事自己努力去做了,即使不成功也不后悔。况且,今天终于征服了这座山峰,人生无悔矣!最艰难的大山都爬过来了,人生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
2018年2月27日 上午 阴
农历正月十一 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