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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前往青海湖途中,日月山。这是进藏途中见到的第一座雪山,对于我们常居南方的人来说,5月时节能够见到雪山,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何况,这是第一次的人生朝圣之旅。
进入青海湖之后往黑马河方向开,一路上天气变化非常大,这边乌云密布,转过头却是艳阳高照,气温很低,比起贵州的冬天来讲还要冷,风大。
光线并不通透,并且时节不对,青海湖仅仅是到了一处湖边稍作停留便匆匆而去,我们无暇关注到底能不能在此碰上难见的景致,西藏才是目的地。
茶卡盐湖,抵达的时候比较早,风依然很大,无心看风景,赶紧把锅瓢碗盏收拾齐备,在湖边做饭,昨天西宁吃剩下的羊肉加老干妈火锅,八成熟的米饭连干三碗,这是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做饭,后面的时间里锅灶就只剩了煮方便面的功能。
现在的茶卡经过整治修葺之后,湖面比我们去的时候更加洁净,出片效果更好。
遗憾的是没能在德令哈停留,那是一座令我神往的城市。
身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哪怕长得一般般,同样地出彩,彻彻底底地在盐湖里撒撒疯,很爽!
盐湖里已经废弃的小火车,玩累了晒晒太阳小憩片刻看看风景,不用想什么,其实就很好。
终于看到藏羚羊了!成群结队地在雪原中自由地信步,没有这高原精灵,风景的意义会欠缺许多。
也许是我们运气很好,一路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藏羚羊,连当地的藏族司机都说,这样的机会非常的罕见,每听此言,心里确实很是受用。
五道梁遇见进藏路上第一位骑行者,一位五十岁出头的西安老大哥,已经十几次进藏了。碰见他的时候正在嘿嗤嘿嗤地爬坡,大口地喘着粗气和我们打招呼,提醒我们尽量不要用氧气袋,挺过就好了。
一路上我们哥三还在为第一次的自驾进藏壮举自豪不已,可一看见这位老哥,那种满足的感觉立刻荡然,人就是应该不断地挑战和超越自己,生命才会有意义。
又过不多久,在路边碰见斜靠在里程碑上休息的徒步者邓哥,湖南人,为了传播毛主席的思想徒步环游中国,已经走了一年零两个月。
他向我们讲述一路的点滴,大桥下、废弃的工棚、公路边的堑壕都曾是栖身的所在,满脸晒得成酱红色却依然坚毅,我们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信仰这个词在G109国道2951公里处给出了最好的诠释。
告别我们他就朝着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此后的很多天里我们经常盘算他应该到什么地方了,拿出手机查一查那边天气咋样,可有下雪。
青藏列车在雪原飞驰而过,整个从格尔木到西藏的G109国道基本上都是和青藏铁路并排延伸的,旅途并不寂寞。
为了追逐拍摄青藏列车的画面,小猪把车速提到120迈,右侧却仍有一台四川牌照的比亚迪F3飞驰而过,拍摄完成后我们一路向前却怎么都找不见F3的踪影,正互相感叹之余,发现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底朝天翻在公路左侧的路基下,急急忙忙地停车奔向前看看能不能帮忙,凑近了才看见,穿着单薄的三位哥老倌站在车子不远处叼着烟划嘁嘁嘁(贵阳话,意为划拳),神情悠然淡定,我们呆若木鸡,然后莞尔。
雪原下的小村庄,在海拔4500米左右的高原生活,对于我们常人来讲遥不可及,也不可想象。
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路上的风景也越来越美,简直就是到了另外一个不真实的世界,然而接踵而至的高反确确实实把我们又拖回到严酷的现实中,缺氧头晕气喘,连端起相机都要比平时更费力。
路上遇见的另一个印象深刻的骑行者,腼腆的香港小男孩,20岁,骑行了三个月,下一站准备去新疆。
听到只有20岁,我们顿觉自己弱爆了,连“如果我再年轻十岁”的话都讲不出口,好在是在路上的时候碰见,不是贵阳的某个小酒吧里听着别人的故事,幸好。
站在和香港小男生相遇的地方,我举起大拇哥。
然后给自己的教训就是:千万不要把尼康相机丢给玩佳能的兄弟拍照····
接近当雄的时候,遇见磕长头朝圣的藏民,把车停在前方等着他们靠近。
这样的朝圣往往需要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超过3000公里的路程,很多人会死在半路,无心去评价什么,仅仅是远远地记录。摁动快门的一刹那我好像听见自己内心也有同样的共鸣。
朝圣之路
当雄草原,109到此海拔已经开始变低了,高反也没那么明显,下车抽烟感觉比在唐古拉山地界或者沱沱河的时候要好一些。
其实去到西藏,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高反,个体差异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从格尔木一路过来高反最厉害的是小龙,意识不清嘴角发紫,每隔一小时我们停车给他掐一会人中弄醒过来喂红顶天,5升的保温瓶里绝大部分热水消耗在他身上。幸好翻过唐古拉山口下坡之后,逐渐好转过来,然后一副挑三拣四这看不顺眼那不舒服的讨打模样折腾我和小猪,我俩一路上陪着小心紧着哄他开心直到回家。
进藏的旅程充满了各种难言的艰辛,友人同行但是彼此承担和付出的东西其实并不一样,大家需要彼此谦让,多承担多付出,所谓‘吃的亏扎得堆’,不然很难相处愉快和圆满完成旅行。这一路上我们哥仨相处下来,大家都是比较打得粗的那种性格,所以彼此关照相互扶持,才有这样一段比之所见所闻更加精彩的心路旅程,回到贵阳之后就成了‘喊得应分分钟’的铁杆。
109进藏翻越的最后一座雪山垭口,念青唐古拉山。从格尔木一路过来,昆仑山、唐古拉山和现在的念青唐古拉山,总共三座山脉,拉萨已经近在眼前了。
午后大昭寺闲逛。
找朋友帮忙拿了布达拉宫的门票,然后顺便搓了一顿,大醉,次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齐呼这特么是找死的节奏,在拉萨找醉,下次千万别了。
大昭寺磕长头的藏民
大昭寺
大昭寺
布宫里面不能拍照,胡乱逛完之后各自散开按照自己的习惯找机位,视频的拍摄任务主要是小猪和小龙完成,我纯属四处瞎逛打酱油。
布宫夜色
沿着拉萨河出城去羊湖
上山,回头看景色不错,于是反复开上开下观测光影找角度设计场景
甘巴拉山口下小猪开始炫车技了,反反复复拍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一个镜头没用上,全被小龙剪没了,以致于哥们很长一段时间里听费玉清的歌有阴影。
并非装A,真是累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坐在路桩上休息。
翻过山口,羊湖就在眼前。不满足于拍烂了的角度,我独自背着装备继续向上攀爬,也就是二三百米的高差,15度左右的斜坡,一来一去花了一个小时。看似平坦的山坡全是冻土,一脚下去整个鞋面几乎全陷进去了,抬脚很费力,呼吸困难,耳旁全是呼啦啦地风声,感觉整个人全被压缩在身体的躯壳里,火柴盒般大的人操纵着一个机器人龃龉前行。
想要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就得达到别人到不了的角度。
下到湖边拍雪山
等到两只鸟儿闯入,旁边的孩子大喊:海鸥海鸥!
不由得对行摄西藏拍出精美大片的摄者报以发自内心的敬佩,因为每一幅图片的背后都是许多的付出。旅途中人们往往关注和留意的也都是美好的片段,难忘的画面,而省略掉艰辛的所有,但是,一切的付出终有回报的。
回程,玄阴玄晴的天气,白雪皑皑的雪山,G109国道上穿梭不息的大货车,也是我见过最繁忙的运输线。
开回格尔木的路上,我们戏称为“下山”,上山的路上小猪开车非常小心,遇上坑坑洼洼地路面都是提前减速;下山的时候已经皮了,坑坑洼洼一脚油门直接奔去,听见底盘被刮擦的声音,隔了一会才侧脸问:刚才是刮底盘了吗?我们也是一脸的懵逼:刮了吗?刮了吧····
已经记不住是哪里了,反正还在西藏境内,光影的变化非常快,刚才还是阴霾乌蒙的画面,隔了不久色调一下子明快起来,我和小猪开始哼起轻快的歌曲,一旁假寐的小龙眼也不睁牙缝里挤出话来:这是要天黑了,阳光的折射让光线变暖,色温提高····
这会儿开始觉得饿了,搜遍整台车的旮旯角连个士力架的包装纸都没找到,虽说一路上把巧克力士力架之类的零食吃到反胃,但真的没有这些高糖高热量食物,会感觉更加艰难。
藏地的饮食口味相对较难适应,准备一些热量高的零食,会有很好的效果。
下山前最后一次追拍,青藏高原空气稀薄,气温低,无人机起飞前最好焐热一下电池,拍摄时切莫贪心想多拍。
青藏铁路和G109国道之间的野驴,甚至不会抬头看我们一眼,只顾平静地低头咀嚼,我们也为这样的平静很感知足。进入可可西里千里无人区,随处可见成群的野生动物:牦牛、黄羊、野驴还有藏羚羊,为荒原增添很多生机。
唐古拉山口,如果不是路牌的提示根本感觉不到这就是海拔5231米的风雪仓库,停车点了支烟,端起相机感觉画面有些扭曲变形,碎步跑到公路对面找角度,还是变形的,回头转身的时候眼前瞬间漆黑,头顶无数星星闪烁,张大了嘴巴踹粗气,半截烟黏在下嘴唇任风吹,凭着还剩下的一点意识慢吞吞挪步回到车里,晚间回到格尔木才渐渐还阳过来。
回到贵阳,朋友们问到此行经历皆无话可表,如果不身临其境,再多的言辞都显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