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成了废墟,未来不得而知
只有瞬间让我们珍惜每一个人
可惜取现在,珍惜无数。
但是现在不能执行。
这一期是张海军同学带来的春节游记
还有随行书——张勋《吴哥之美》
文末有免费语音书的获取方式和之前的内容连接
美丽。
“吴哥城就像佛经一样。经文都是日出、日落、满月、月亮不足、开花、开花、花开、生死灭、读战唱等个人感悟。”如果没有时间仔细看每一节,不要错过吴哥萨的日出和巴肯山的日落。巴肯山是可以俯瞰吴哥城堡的,可以安静地坐在人群中,等待日落、夜晚的四合一,看热闹,一言不发,感谢夕阳西下,今天一切平安。
cle.detail&_iz=31825&index=6" width="640" height="438"/>吴哥的寺庙太多,多到我有时分不清名字,巴扬寺的浮雕、班蒂斯蕾的石雕、克拉凡寺的砖雕,各有各的美,在这里走到哪儿都能读到它城市的历史,被精美的艺术环绕,感受它千百年前的繁华,体味这深厚历史的沉淀,繁华后的帝国消逝,文明却仍被传承和延续。
寺庙里的宝物已经被盗空,唯有树木扎根在此,看到他们与建筑融合为一,似乎在讲述着岁月,展示着生命力,画像石砖,与树根交错,冰冷与温暖,生与死,前世与今生。我来到这里抚摸着冰冷的石墙,感受到了生与死,感受到了现世的现实
“当一切表情成为过去,最后仿佛从污泥的池沼中升起一朵莲花,那微笑成为城市高处唯一的表情,包容了爱恨,超越了生死,通过漫长岁月,把笑容传递给后世”
苦难的地雷受害者,在各个寺庙结束的门口表演者乐曲,有人面目受损,有的无腿,有的无手,但他们却共同拥有着和“高棉的微笑”一般温暖的笑容。战争带来了苦难,却没有带走他们乐观的心
在这里,两类人擦身而过,一类是心灵有所颤动的人一类则是拍“到此一游”的人,前者慢慢行走在寺庙中,可能没有语言,但是眼神中流露出震撼和感动,后者似乎在每个寺庙都留下了身影,但似乎从未来过
当你看到这本书封底“因为微笑,文明不会消失”的这句话时,不知道是否会微笑,吴哥再见,《吴哥之美》即将开始推送。
《吴哥之美》试读
微笑记忆
《吴哥之美》是八九年前我在吴哥窟陆续写给怀民的信,2004年集结成册出版,2010年左右绝版了。这几年在吴哥当地,到处有盗版,印刷差一点,由当地小孩拿着在庙前兜售,用不标准的发音说:“ChiangHsun,fivedollar。”同行朋友都笑说:“本尊来了,还卖盗版。”也有人跟孩子指着我说:“ChiangHsun。”孩子都不相信。我没有那么在意盗版,大陆许多盗版品质更差,也管不到。吴哥的孩子穷困,可以借此赚一点钱,也是好事吧。我自己每次被孩子围绕,也买几本,算是结缘。重新整理这些旧信,没有想到,竟然与一个地方有如此深的缘分。回想起来,从1999年开始,不知不觉,已经去了吴哥窟十四次了。或许,不只是十四次吧,不只是此生此世肉身的缘分。许多缭乱模糊不可解不可思议的缘分牵连,仿佛可以追溯到更久远广大的记忆。大学读史学,程光裕先生开东南亚史。程先生不擅教书,一节课坐着念书,不看学生。从头到尾,照本宣科,把自己写的一本东南亚史念完。课很无趣,但是书里的那些地名人名,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扶南、占婆、暹罗、真腊、阇耶跋摩、甘孛智……“甘孛智”是明代翻译的Camboja,万历年以后就译为今日通用的“柬埔寨”。帝国意识愈强,对异族异文化愈容易流露出轻蔑贬损。日久用惯了,可能也感觉不到“寨”这个汉字有“部落”、“草寇”的歧视含义了。唐代还没有柬埔寨这个名称,是从种族的Khmer翻译成“吉蔑”而来。“蔑”这个汉译也无尊敬之意。现在通用的“高棉”同样是从Khmer翻译而来,但已看不出褒贬了。我读东南亚史,常常想到青年时喜欢去的台湾原住民部落,台东南王一带的卑南,兰屿的达悟,屏东山区的布农或排湾。他们是部落,没有发展成帝国,或者连“国”的概念也没有。一个简单的族群,传统的生产方式,单纯的人际伦理,没有向外扩张的野心,没有太严重残酷的战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美丽的自然里看山看海,很容易满足。生活的温饱不难,不用花太多时间为生活烦恼,可以多出很多时间唱歌跳舞。一年里有许多敬神敬天的祭典,祭典中人人都唱歌跳舞,部落里眼睛亮亮的孩子都能唱好听的歌,围成圆圈在部落广场跳舞。妇人用简单的工具纺织,抽出苎麻纤维,用植物汁液的红、黄、绿,漂染成鲜艳的色彩,编结出美丽图纹的织品。男子在木板石板上雕刻,都比受专业美术训练的艺术家的作品更让人感动。“专业”是什么?“专业”使人迷失了吗?迷失在自我张扬的虚夸里,迷失在矫情的论述中。“专业”变成了种种借口,使艺术家回不到“人”的原点。卑南一个小小部落走出来多少优秀的歌手,他们大多没有受所谓“专业”的训练。除了那些知名的优秀歌手,如果到了南王,才发现,一个村口的老妇人,一个树下玩耍的孩子,一个乡公所的办事员,开口都有如此美丽的歌声。生活美好丰富,不会缺乏歌声吧?生活焦虑贫乏,歌声就逐渐消失。发声的器官用来咒骂,声嘶力竭,喉咙更趋于粗糙僵硬,不能唱歌了。我读东南亚史的时候,没有想到台湾─作为西太平洋中的一个岛屿,与东南亚有任何关系。在夸张大中国的威权时代长大,很难反省一个单纯部落在帝国边缘受到的歧视与伤害吧。那时候没有“原住民”的称呼,班上来自部落的同学叫“山地人”或“蕃仔”。“南蛮”“北狄”“东夷”“西戎”,一向自居天下之中的华族,很难认真尊重认识自己周边认真生活的“蕃人”吧。“蕃”有如此美丽的歌声、舞蹈、绘画和雕刻,“蕃”是创造了多么优秀文化的族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