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个冬夜,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像冰寒刺骨的雨,铺天盖地浇下来,把父母和我拖进了万丈深渊, 眼睁睁看着他走,却无力回天。我们在忘川河水里苦苦挣扎,浸了血的心冷成冰,碎成渣,看不到一丝阳光,一家人在离殇的囚笼里,暗无天日的等待着失忆的救赎……
摄影/安妮
我知道,记忆会在某个春天的早上醒来后渐渐褪色,可现实中,一转身,失去的人和事便会与我狭路相逢。雨一直下,时光的碎片,反复苏醒,喧闹中走来的身影,依稀可辨。为了凝固失控的血液,心已经冻得比水泥还硬,在昏噩与麻木中一路苟且,梦终究是无法从残酷中剥离。
摄影/安妮
七个月后,跟朋友们一起去了海螺沟,希望远行能让痛苦变成苦咖啡,在以后的孤单岁月中慢慢品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口大口的猛灌……
摄影/安妮
当缆车从低海拔、堪称世界奇迹的冰川上空滑过的时候,心里的震动难以描述:千年寒冰从山顶奔涌而下,瞬间凝成固态,岩浆的褶皱上覆了一层洗不掉的灰,那分明就是自己心的材质,二百多个黑夜与白昼在恐惧与失落中交替轮回,欲哭无泪……
摄影/安妮
忍不住用手机拨了一个埋在心里,从未放下的号码,那一天恰好是我的生日,没有期待中的祝福和声音, 造化通过妄念让冰湖又扩大一圈。
摄影/安妮
海螺沟,神的眼泪,贡嘎雪山呜咽着的灵魂,夏天飘着冬天的雨,你用这种形式让我与自己面对面,不枉唐东杰布封你为海螺,刻进历史的图腾。在苦难面前,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像藏人崇拜白石那样崇拜自己,做自己的领袖。
摄影/安妮
有人战战兢兢爬上海螺沟的冰川舌,揣着夏天的温度,去感受极致的寒冷,我如看客,冷眼旁观,将身上的雨衣裹了又裹。冰层的底部一定有汩汩消融的冰水,很快又会在粒雪盆得到补充,生命在不停的消逝中重生……
摄影/安妮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海螺沟的冰石,是贡嘎雪山送我的偈语, 觉而不迷,生必有灭。乘愿再来,何须悲泣。这里四季如春,沟里应该还有许多我看不见的温存。“望水知柔性,看山欲倦魂”,跟着同行的影友们,尝试着用镜头把美好一点点放大,让温暖重回人间。
摄影/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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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安妮 更新时间:2015.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