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现存的古典园林中,私家园林的数量占了90%以上。品评和鉴赏留存至今的江南私家名园,可以发现它们往往具有下列一些特点。
首先,从造园的空间组织空间能力上看,苏州园林具有小中见大、曲中见远的特点。从园林所处的位置看,私家园林大多与住宅和府第相连,一般都位于住宅的后面或侧面。居住的部分有明确的轴线,组成层层的厅堂和院落。
园林部分一般面积不大,多的有十来亩,小的也就几亩地。这从现存的文人古园的题名上也可反映出来。如苏州的壶园,因其空间小而好似一把茶壶而得名。小对建造园林是不利的,在有限的占地面积中既要满足人们正常活动的尺度,又要使之可游、可行、可观、可居。
这就要求在造园时要追求“一峰则太华千寻,一勺则江湖万里”的手法,在小的范围内表现出大千世界的美景。古代园林家自如地掌握了这种艺术创作的辩证法则,着重通过曲折迂回的手法划分空间,在主体建筑确定之后,对周围的叠山理水就如同描绘一幅三维空间的山水画一样,缩小山体的高度和水体的深远,达到小中见大、曲中见远的意境情趣。
园中的亭台廊桥也均以小巧为上,使人居城市而享山水林泉之乐。同时,园林中的景致,通过很多细节可以表现出其排列布置都经过了反复的锤炼,形成明暗、高低、大小的对比。比如在墙体上开窗,形成光线的明暗变化。
利用假山、植物遮挡视线,形成丰富的空间层次,或者是通过石头的堆砌、地面的抬高,形成视线的变化效果等等。
以网师园为例,园中一堵高墙分隔开了住宅和庭院。墙上只开了两个很小的门,从住宅部分的廊道走向墙上开的门,会感觉光线由幽深的黑暗逐渐变亮,穿过门,视线豁然开朗,一个很开阔的园林出现在眼前,大小空间的对比十分明显,空间的韵律也由此体现。
所以,苏州园林写意山水式的造园特色,就是在有限的空间内,通过多种独特的造园手法,融山光水色于一体,创造出丰富多彩的景观。
其次,从造园的风格特点来看,苏州私家园林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借天然湖泊之水,用洞庭西山所产之石,注重塑造江南的韵味特色。造园时要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因地制宜,妙造自然,才算得体。中国古代的士人一般都具有较高的审美修养,对自然美较为敏感,又有丰富的游历经验,修建的园林当然是各有特色。
所以,在布局和造景上,虽然苏州园林总体属江南水乡风格,有其一定的共性,但通常根据不同的环境条件,因地制宜地处理好园内景物的关系。例如拙政园以水景为主,建筑简洁文雅,具有朴素开朗、平淡天真的自然风格。
留园以筑山造池为主,庭院玲珑幽静,亭台隔水相望,华美而不俗。网师园则以精巧幽深见胜,有览而不尽之情致。沧浪亭苍古而清幽,是极富山林野趣的半园亭。同时,说到园中最引人注目的山水造景,其组合变化也是各有千秋。
有的山水相依、水石交融,有的山水相争、互为格调。例如拙政园中部,从主厅远香堂北望,池中之水与两座山岛之石相依相融,表现出一种平和协调的美。而沧浪亭则一改堆山挖池的惯常做法,集中花园的全部用地,堆了一座土石相间的大假山,与从园外借来的池中水交错相映,并通过一条依山蜿蜒的曲廊贴水穿行而过,使内外山水相和,成为沧浪亭的独有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