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寒假和暑假,我亲身经历过5次,深入访问过暑假业中介(以下简称中介)行业内部的乱象问题和日常模式。
在这里,我将五次经历糅合成一个事例跟你们分享其中所遭遇的细节,一来希望借助大家的呼声,呼喊有关部门重视起来并整顿中介乱象问题;二来希望能给想要找临时工、暑假工的工友们一些前车之鉴。
以前我的工作都是父母帮找的,而今年我想依靠自己去尝试找。于是我就跟大多数人一样在网上(兼职猫、微信群、抖音)开始找暑假工。
在找工作的第三天,我无意中在抖音上刷到一个招工视频。视频里介绍到,这里是工厂直招,做手机配件的,25元一小时,公寓式四人间宿舍,公司在广州黄埔。于是我尝试通过抖音加了自称是工厂直招的负责人微信,通过私聊,她再一次承诺了抖音上招聘信息的真实性。
我跟我一个同学找了两天,之前的都不太理想,发现这个是最不错的,工价高,环境好,离校近。于是我们急忙收拾行李,赶在十点半前到她指定的工厂那边,因为超过了这个时间我们就要等第二天了。
到了那边,我们并没看到那个"工厂直招负责人",而是看到了一大堆(估计150多人)同样通过网上各种渠道获取招聘信息,然后找到这里来的"工友们"。在现场指挥秩序和办理简单登记的是一群中介模样的人,他们团队有十几号人,有人负责到外面地铁站接人;有人负责把接到的人送到中介所;有人负责收集暑假工身份证;有人负责办理简单入职登记。这一切看来分工明确,井井有条。
集合点
我跟其他人一样走了一遍简单流程后,就坐在中介所里面,等待所有应聘者到齐后中介主管的发言。
中午12点左右,应聘者基本都来了。随后一个穿着正装,衬衫纽扣松垮,头发油亮向后倒,腰上还吊着宝马车钥匙的,30岁左右的中介主管上去讲话。他的说法是,工厂是做空调的,18块一小时,六到八人间(其实就是八人间),还说广州这边的工厂已经招满了,我们需要包车过去东莞长安。
这跟网上的招聘信息完全变了个样儿,我开始意识到被骗了。由于早已听说中介乱象丛生,心里还是有所准备的。对于上面的条件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选择走着看。
然后他叫了几辆大巴把我们运过去,车上还收取了我们70块车费,说入职15天后才给报销。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不过到的不是东莞,而是深圳光明……这时候有很多人提出异议,但中介的回复嚣张跋扈,说你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自己打车回去,来的车费也不会给报销。很多人迫于无奈,没有选择,只好服软了。
我看到这边是一个很大的工业区,周围都是物流园和工业园,很空旷,人流很稀少,是一个没有人烟味的地方。我们在工厂大门外下了车,搬下行李,然后那个主管叫我们先在外面等,他们联系工厂的驻厂出来接。
然后我们便经历了一个漫长并煎熬的等待,从骄阳似火的下午一点钟等到了夕阳西下的傍晚六点多。等一个驻厂要等五个多小时?最后我们才知道那边工厂不要人了。而中介在没有提前确定的情况下,就拉了一百五十多个人过来,然后就扔我们在那边大门口晒着等他们联系别的工厂。
场景非常相识
在这荒无人烟、烈日炎炎的工业区门口,我们就在那几棵新植上去的、没几片叶遮阳的小树下坐着。我相信好多人都像我一样,早餐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赶来面工的,加上烈日的煎熬,很多人是又饿又渴(这时候热跟累已经不在意了)。
在下午四点多,中介开车到外边买了几箱怡宝矿泉水来。我们欣喜若狂跑过去,以为中介有点良心了,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竟要我们扫码付他三块钱,然后才给我们水喝。
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什么词来形容这样的人,把我们骗过来浪费了一整天时间,受了这么多苦,没有表示歉意不说,竟然还乘火打劫,这种行为已经不只是吝啬了,是人品问题。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多次催促,而他们的回答千篇一律并敷衍,快了快了,我们联系工厂了。
到了徬晚六点半左右,那主管把我们召集,说,我们有三种选择,一是在这附近有一个工厂还要人,只有15块一小时,吃饭要自费,长白班做物流的;二是拉我们过去东莞那边,14块一小时,包吃住;第三是自己拖着行李打车回去,车费自理,并且来时的70块车费不予报销。
毫无疑问,这三种中任何一种都令人感到非常地愤怒,完全把我们当猴耍了,让我们在大门口晒了一天,最后就给出这样的回复。既然安排不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招这么多人呢?说到底就是不顾我们的时间成本,最大限度地赚黑心钱(宁愿招的人多出来)
我跟几个人无奈选择了第一种。然后他带着我们拖着行李走路到了附近的一个物流公司,等了十几分钟,物流公司出来了一个小领导模样的人带着我们进去。我们在路上随口问了一下那个领导,这里的上班工作时间怎么样,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再一次被骗了。那领导的回答是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没有白班,一直都是夜班。15块钱的工资,吃饭还要自费,还是全程夜班,这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令我如何都无法接受了。
最后我选择了回去,就这样白白浪费我一天的时间和精力,还有来回一百多的车费,最后无功而返。无奈中介水太深,我已失去任何幻想。
更有些中介的做法令人发指,他们以登记的名义收取我们的身份证,然后私下拿去办信用卡,银行卡贷款什么的,这对我们的征信影响是非常大的,严重的甚至会造成犯法被记入档案,跟随我们一生。
总的来说,中国中介行业存在的乱象问题:程序乱,传单假,承诺欺诈,做法恶心。只有我们想象不到的,没有中介做不出来的。
虚假招聘
我坚信这种乱象不是一两个中介公司的问题,而是整个中介行业存在的普遍问题,这已经成为了这个行业的潜规则。让我们这千千万万的穷困学生打工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和异常的愤怒。
真心希望政府部门能够重视起来,重拳出击,整治乱象,树立一个真实透明、有良心、有信用的中介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