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
上一章说了太多惊险和压抑的,下面得说说轻松愉快的了。
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玩具对海(故事主人名)来说是种奢望,或许城市的孩子们拿着变形金刚、芭比娃娃什么的时候,我们手里握着的只有木棒、土块……别误会,我们不是原始人,只是得不到各色的玩具而已。
但是事实告诉我们,为了玩耍,各种脑洞大开的发明创造、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刷新了我们的认知,为了玩耍,智慧发挥出它的魔力,让我们的童年不比别人的差,反而可以沾上“自豪”这俩字的边。
先说游戏,大众的:什么老鹰捉小鸡、捉迷藏、摸瞎子、丢手绢(这个在小学玩的多)、跳房子(我们叫瘸方方)、跳皮筋、打沙包、滚铁环、荡秋千、跳山羊、斗鸡、踢毽子、抓沙包(也叫抓羊儿、抓羊拐)、木头人……
这些大众的游戏,估计大家伙基本都知道玩法,或是都玩过,我当然是样样不拉。这里面我讲讲有趣的游戏,我们那个大的打碾场宽阔,方圆几百米,容纳村子里二三十号小朋友们同时做游戏,丫头们玩她们的,我们玩我们男生的。那个男生要是和在丫头堆里,那会让我们大伙鄙视:“亲切的叫你丫头精。”估计和今天的娘炮一个意思!
但通过协商,尕娃丫头有时也会和在一起玩大的游戏,一个是“搭电线”的游戏,一个就是捉迷藏。搭电线的游戏,分成两派一派人少,一般是三、四个,一派人多。地上画两个圈叫老窝,人多的那一派从自己老窝跑动到另一个老窝里去,中间另一派就会围追堵截,只要拍你一下你就out,等待自己人去解救,拍你一下你才能重新活动,所谓搭电线是也。
游戏成败是,要么人多那一派全部转移完成而胜出,要么人少一派的把他们全部电住而胜出。对抗激烈,每次玩起来整个村子回荡着尖叫和欢笑!
再一个就是捉迷藏了,这游戏最吸引人的是:藏。怎么藏的隐蔽、藏的深,叫捉的那一方找不到,这是玩这个游戏的精髓。
定好范围,东到上场面,西到打碾场边围墙。北面到沙沟沿,南面到巷道围墙。就在这范围,不然太大不好找啊。就这范围里到处是草垛、草房、马圈……很有发挥的余地。
人太多,捉的人也得增加,一般两个。有人监督把眼睛蒙好,在规定的时间内大家伙完成藏,时间到了捉的人一个个把藏的人翻出来。
有钻草垛的、有钻草房的、有埋在草里的、有趴水沟的、有爬树的、还有爬围墙的!
捉和藏斗智斗勇,玩的不亦乐乎。至于把这大众游戏拿出来说,是因为大头,大头是前面说起过,我被狗咬后那个喂我吃了药的,陈家老太太的长孙。他爸爸和我爸爸还是酒友,所以两家关系不错,玩的也可以的。
夏天,后晌天气舒爽,大人小孩都往巷道里、碾场面上集中,大人们闲聊,娃娃们期待的就是大联欢,不约而同的集合、开玩。
小伙伴们越聚越多,就连大我们一些的也加入进来。
跑啊,跳啊。
笑啊,乐啊。
没有负担,无忧无虑……
渐渐,太阳偏西,跑的我们满头大汗,跑急了我跑进了打碾场边草房里了,还在那里大喘气呢,只听得:“麻海,快点草里钻给!他们寻来了!”
原来已经有人躲进来了。
我往草房中间,顶柱的后面草堆里一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谁啊?”我轻声的问。
“我啊,压死了……”我身子底下弱弱地传来一句,我听声音听出来是大头。
就天真的:“大头,我把你再草里埋深点,我再压到你上面,就算他们把我找到了,把你哈再找不到!”
就听大头激动的:“好,你快点,他们找来了……”
三下五除二,把大头埋深用草盖好,我再摞在大头上面,拨点草把自己盖好。
这时我才发现角落里,我的不远处,门边闪烁着几对狡黠的眼睛……
不知道这里藏了几个人。
很快,我们被找出来了,大头因为在我底下没有发现,捉迷藏捉的那几个像无头苍蝇一样,反复找了几圈也没找着,没了耐心,开饭时间到了,小伙伴们也渐渐散了。
我玩疯了和隔壁的俩活宝打闹着回家了……
第二天见到大头,大头翻着白眼把我埋怨:“这个哈怂(此处是坏蛋意),我埋在草里一直等着,你们耍罢了,回家了把我也叫一声撒!”
我此时才想起来,昨晚把大头埋在草里忘了叫出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出来的?”
“我阿妈看天黑了,我还没回家,找来了,我听见她声音才出来。”
大头捂着屁股,一股幽怨:“还挨了一顿打。”
“阿门?”(怎么的意思,我们的方言)
“草里猛的出来,把我阿妈惊哈了,折了个树条就抽了一顿!”大头捂着屁股含着泪。
我憋着笑,快咬破我的下嘴皮。
原来还不止这么简单,为了找他,他家里五六口人都出动了。后来看周星驰电影“喜剧之王”里面演死尸那一段,我就忍不住想到大头:游戏之王!
承包欢乐的,还有益智类游戏,有象棋、扑克牌、下方(对弈两方其中一方,合成一口或格子棋盘横竖其中一条线,可拔取对方的子,直至一方拔完)、下大牛、倒油罐、五子棋等等。扑克牌还有多种玩法:什么赶毛驴(吁,驴!)、五八王、吹牛皮、抓贼娃……还有各种算命!扑克真的是消磨时光的好担当。眼前好像见到,冬天围坐在一起一家人玩扑克牌的情形。
情怀牌打完了,就说到重点,是我们原创、有独立自主知识产权的玩意。
第一个肯定是洋火枪了,(从小叫火柴为洋火)用摩托车或自行车链条做的,8号铁丝绾的枪架子、枪针、板扣,大概……你伸出右手伸展手掌,然后中指、无名指、小指握起来,嗯,大致就这个样。六到八节拆开的链条,最后的两节上钉一个自行车辐条的螺帽,然后组装好套好橡皮圈,就大功告成了。
这东西神气啊,也不怕哥哥拆开研究了,装上火柴拿手里哼!牛逼,简直是牛逼哄哄啊!前面是央及(求)专门会做的大孩子做的,后来经过我哥研究,我俩自己会做了,我还做的比原来那个的好,在外观、性能方面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后来另加工的一个洋火枪,能打穿比“大头”头还大的大头菜。其做法就不透露了,免得教坏坏蛋。
不夸张的说只要东西、家当齐全,我闭着眼睛能做出一把洋火枪!亲爱的朋友,如果你娃娃要需要到,尽管来找我。记得上中学时做了一个更精致的,放在掌心比手掌还小一圈。
再后来就挨揍了,枪这东西有了后,家里的大人受不了哇,找火柴找不到了,一度影响到了没法生火吃饭的程度了。
于是阿妈亲切的叫我:“洋火(火柴)的要命王。”
没办法,只能等春节时候用炮仗里的火药玩,由于是火药炸响的声音大,也得挨揍,算了,枪不让玩,玩点其他的。
第二个当然是滚珠车(其实是轴承),用手臂粗的圆木钉车架,车架呈等腰三角形,前面是一个大的轴承做的车轮,作用是把控方向,后面两个角上放小一点的轴承作车轮。架子上钉木板方便坐人,用粗铁钉钉牢,每个固定点只有一个大铁钉,保持三脚架扭动灵活,这是诀窍!
做好了就拉出去练练,屋后有山,山上有小路,这是滚轴车速降的好赛道!因为滚轴车没有动力,主要玩法是推和拉。我们有了速降跑道再也不用担心动力问题了,只要扛着小车车到半山坡,后面就是随坡而下的刺激。
这条路有大约600米左右的长度,有60度的坡降,中间有沙路、土路。有倾斜的路段、颠簸的路段、有岔路、有障碍。从半山坡坐上小车车速降到山脚,六百米距离五分钟左右,风在耳边嘶吼,颠簸的屁股发麻。
说这么多,汇成一句:比现在的过山车刺激!
十倍!
唯一的缺点是,滚珠车是由汽车或拖拉机的轴承做的,而轴承又见不得砂、土,偏偏我们的小路全是砂土路,一旦轴承进砂土卡住,小车车随时会翻车,但偏偏遇上个偏偏,每次小车车还前面带一个小伙伴,后面站一个小伙伴。
那翻车了就很壮观,人仰马翻的。鼻青脸肿!
久了大人们又担心安全,这次阿妈又亲切的接见了我:“你真是个要命王!”(意思是让她操心了。)
打屁股原来也挺疼啊!
好好好,这个也不行,也不让玩。
那就玩弹弓,这个好!
制作门槛不高,材料还容易收集,趁大人不在剪个架子车胎,一切就OK啦!
不开玩笑的说,我现在闭着眼睛还能给你家娃儿扎一个弹弓,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但我还是被抽了一顿,说是把李家娃娃的头打烂了,我发誓没有,充其量打了他的腿而已。
“咿,你实话……”
屁股这么疼,原来阿妈又拿棍子打来了……
这个也玩不成!
什么都玩不成?不可能,我和上院隔壁的俩个活宝就做弓箭,竹子劈三片,用他家爸爸的鱼线简单一扎,弓就好了,一人一把,还真是速度。下面是做箭了,这个就厉害了!先找几根粗细一样笔直的木棍,再把每根木棍的两头割开点,一头扎用铁钉在火车道上压的小刀片,一头扎鸡毛。
……我的天啊,这回是上院的婶婶拿棍子追我们!
事后,上院婶子来串门来了:“这几个杂疙瘩(意亲切,此处是坏蛋的意思),把我们的鸡儿、猪娃用箭射的乱跑呢!”
“海,主意谁出的?”阿妈“亲切”的问!
我已经悄悄溜了。
“猪娃惊的跑不及,射的箭还就那么在猪娃身上戳着!”婶子还在讲。
远远我听见阿妈更亲切的呼唤我了!
我飞快的跑,跑过隔壁家时看见:那俩活宝被他们爸爸抽的“哇哇”的哭。
嗯,看来这也是危险的游戏,不玩也罢。
那就玩不危险的,我村子自来水的一个水井在树林里,一到冬天水漫开来被冻住,好大的冰滩,滑冰不危险吧!和小伙伴们滑。
还是挨揍,大家一起挨揍。一天下来裤子、鞋、衣服不是湿透,就是脏透。
又揍的“乒乒乓乓”的:“滑冰不危险,费衣裳你不知道吗”
“乒乒乓乓!”
有一阵我纳闷:“我玩的方法不对吧?还是我实话是赠送的?”
不想了,想这问题费脑子,我玩泥巴总可以了吧!
沙沟里有红胶泥(长大才知道是黄土),用水一和调成泥,在光滑平整的石头上拍打,做各种玩意:小汽车、大卡车、瓶瓶罐罐、小动物了。本来很平常的,但是有时候没水了,就得靠自己。小时候穿的是叉叉裤,只要把红胶泥土弄好,往上一蹲,哎!水就有了可以和泥啦,再就玩啊,估计农村出来的基本都会这项技能,这是尿泥的其中一种玩法。还有一种,就是和好尿泥做成碗形,在平地上摔,发出好大声响,再和再摔,不亦乐乎!这是一种。
最奇葩的一种,我都不好意思说,太有点不可思议。想了想可能我们的父辈也玩过,那就没有什么尴尬的了。
屋后面山上有一种叫“兵马”的草,都是大人叫的名,至于真名我们也不知道,(等查到了再补充修改)用它可以玩一种叫“杀兵马”的游戏。
秋后,先是到山上捋“兵马”,把这种草采腿粗的一捆,回来再把“兵马”拔下来,一根根的有一揸长,缝衣针粗细,根粗头细质地柔韧。一把把分好之后,头上绾个疙瘩。分好的原因是它有两个品种,白“兵马”和黑“兵马”,区别是白的长一点脆一点,黑的更坚韧一点。
接下来就是精彩部分,造“兵马”:这里就要说到我不好说出口的了,先挖一小坑,在弄点土,是那种细绵的土,然后就是,往上一蹲……和泥,把尿泥均匀的和“兵马”拌好,把小坑盖好,闷一夜或等泥巴干了。
等泥巴干了抖一抖,冲一下水,放帽子里戴在头上烘干,这估计是最原始的烘干机了,它在烘干过程里不停的扭曲,好像有东西在搔痒痒。等干好了就可以玩了,它在干的过程里不停扭结,变得更柔韧。
玩的时候,你从你的里面抽一根,我在我的里面抽一根,互相缠绕在一起,用力一拉,看谁的不断,不断的为赢家,断的一家再在自己的“兵马”里找大将,直至把对方的拉断。
这是尿泥的又一个用法,大人们介绍尿泥会大大提高自己“兵马”的坚韧度,这是真的,我们试过不用尿泥造的“兵马”,那样造的“兵马”太弱了,不堪一击!估计这也是先辈们总结出来的。
但这确实有点咸!
不过话说回来,小屁孩的时候是童子尿,谁在意呢(好大的尴尬),谁不是从小时候过来的。
我记得小时候,有老太太要童子尿呢,说是洗脸呢!
看来玩尿泥也不怎么啊,那为什么家里的姐姐又叫我迷头呢?!
其实,我们玩的远不止这些,自制的水枪、喷桶、推车、贴着香烟纸的金箍棒……
别说你没做过或没见过。
这一切永远留在记忆里,不消散。对了,还有更疯狂的游戏留到后面的章节吧!
章结语:这一章写的酣畅淋漓,翻看了一下以前起的章节名,好幼稚!
自己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