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素从没想到抖音(抖音)上这么多人喜欢看一位老人弹钢琴。
他今年61岁了,一头白发,十指灵巧,埋头坐在钢琴前,弹起一首《少年》。3年前,他的一位晚辈把他演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15秒视频随手发到了抖音上,轮指技法令人惊叹。几个小时后,视频播放量突破100万,粉丝量也从0增加到3万。
杨诉一下来了精神:“那还不容易!继续发吧。”只用了两个月,他在抖音上的粉丝量就突破100万,如今超过265万。从京剧《红灯记》选段,到肖斯塔科维奇《第二圆舞曲》,再到周杰伦《Mojito》,他什么风格的作品都敢弹。
不老
互联网世界“后浪”汹涌,“前浪”也依然凶猛。
在杨诉看来,“年纪大”也许反而是“优势”。3年前他刚开始玩抖音的时候,这个年龄段的博主非常少,网友们觉得很新鲜。在抖音上,他经常发流行歌曲、通俗作品,拉近跟粉丝之间的距离。“他们可能会想,‘这个老头,居然会弹这样的音乐’。”
“高产”也是杨诉的成功之道。他给自己取名为“钢琴生产队”,生产力是真的强。三年来,他在抖音上发布了700多条视频,比很多年轻抖音博主更勤奋。他自己在家拿手机录,一位晚辈帮忙剪辑。他的视频很简单,一个固定机位,安安静静弹琴。
红了以后,他常常被请到全国各地参加活动。无论什么活动,他没迟到过一分钟。去年在北京拍宣传片,年轻人都怕他吃不消,结果就数他最精神。
杨诉的人生哲学是:“工作的时候全力以赴,生活的时候随心所欲”。他的一天,从睡到自然醒开始,这是他保持多年的生活节奏。他喜欢和粉丝互动,碰上不礼貌的“喷子”,他就有理有据地“怼”回去。
“我觉得我40岁也好、50岁也好、60岁也好,身体和心理状态没有太大变化。我是一个年轻的老头,这一点我很自豪。”
不服输
杨诉出生在哈尔滨,11岁才开始学琴。家里没钢琴,父亲用毛笔在纸上画上琴键。得知一所小学里有台闲置钢琴,母亲想尽办法将他转入了这所小学,每天放学后,杨诉终于有机会去练真钢琴了。即便条件艰苦,杨诉还是一举考上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
毕业后,他被分配到哈尔滨歌剧院工作,后来又去了刚刚成立的深圳交响乐团。很长一段时间内,钢琴都是杨诉人生的重心,他在乐团领工资,还接商演、当家教。
1989年,他转行了,成了深圳一支时装模特队的总经理。“我以前真的连时装表演都没看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外行”经营的时装队,却独占鳌头。1991年,第二届全国“十大名模”比赛在北京国贸饭店举行。在“十大名模”当中,杨诉的团队占了四名,包括冠军,他也蝉联了伯乐奖。后来,他还带领模特队成员在美国巡演过一个月。
兴趣广泛是一回事,关键他做什么成什么。他还曾成为国家保龄球队的队员,拿过数次全国冠军。2016年,他写的电影剧本拿到了广电总局电影剧本中心“夏衍杯”创意剧本奖。“遇到喜欢的事儿就去做吧,但一定要有缜密的分析和果断的决定。我就是不服输,谁要是跟我做一样的事,我一定要领先一步。”
许多年轻人喜欢看他的钢琴,也被他敢想敢做的个性“圈粉”。
不晚
在抖音走红后,杨诉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坐在钢琴前,翻看着一页页乐谱,练习略显生疏的琴技。虽然有30年没正经弹过琴了,但他凭借天赋和努力,重新找到青少年时代的感觉。
“钢琴生产队”的视频里,时不时会出现四手联弹,那是杨诉和他的妹妹。他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是少年时代的他和妹妹在家里的旧钢琴旁四手联弹。后来,妹妹从马里兰大学钢琴演奏专业博士毕业,成了一名职业钢琴家。
走红以后,常常有粉丝留言,告诉杨诉自己在学琴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他总会悉心解答。慢慢地,他做起了钢琴线上教育。“我还记得,2018年2月20日,我们的网络钢琴课件一上线,就有300多个学生购买。迄今为止,已经有4500人次学习过我们的课程。”
课程面向成年人,有的少年时代学过琴,有的零基础,其中有不少年长者,最大的一位70多岁。他们学得认真,练得刻苦,还要把自己的演奏拍下来回课。很多人从小就喜欢钢琴,但那时候学钢琴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现在条件好了,有了空闲,他们希望重拾儿时的梦。
“任何时候学琴都不晚!”杨诉说,“学琴虽然难,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可以让他们不无聊,让他们的精神世界更丰富,思维更敏捷。预防老年痴呆,学钢琴比打麻将有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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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被访者提供来源:作者: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