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末,一位可爱的老将军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穿着略白的绿色军装,慈祥的面容,最具特色的是他嘴里修剪了里索尔索的白胡子,酷似中国版的《肯德基上校》。
这位可爱的老将军,就是被称为“孙胡子”的开国中将孙毅。
孙毅1904年出生于河北大城县,青年时家贫外出谋生,正赶上冯玉祥的西北军征兵,于是就从了军,后来又被送到河南陆军学校深造,成为一名军官。
在旧中国的军队中,冯玉祥的西北军以爱国爱民著称,孙毅也跟着西北军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原大战,一路升官,但忠诚爱国的朴素本质一直都没有改变。
中原大战后,冯玉祥被迫下野,孙毅也跟着部队被南京改编,但是,蒋介石对冯玉祥的部队一向视为眼中钉,就故意派他们赴江西围剿红军,让他们两败俱伤,一石二鸟。
孙毅所在的部队是第26路军,领导人赵博生、董振堂都是爱国将军,对蒋介石的倒行逆施非常反感,就举行了著名的“宁都起义”,参加了红军,孙毅也被任命为红14军41师参谋长。
在长征途中,孙毅身为师级干部,是可以骑马的,但有一次被李德看见了,李德虽然在红军中的地位大不如前,但还是想方设法地摆谱,刷存在感,他看见孙毅骑在马背上,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找茬,说孙毅是白军降将,意志不坚定,不能骑马。
很多人都替孙毅打抱不平,但孙毅却不以为然,笑着说:“没关系,我还有两条腿呢。”就这样,孙毅和战士们一起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
直到晚年时,豪爽幽默的孙将军还笑呵呵地说:“我真得感谢那个李德大人,没有他的命令,我还锻炼不出这样硬朗的腿脚呢!”
孙毅的故事连毛主席也知道了,后来见到孙毅后,还跟他开玩笑说:“你就是红军中的孙行者呀!”
孙毅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标志性的小胡子,按红军的规定,红军官兵是不可以留胡子的,但孙毅却实在舍不得自己的胡子,就找到朱总司令说情。
原来,孙毅曾经受过重伤,卧床许久才痊愈,一照镜子,已经骨瘦如柴,唯独胡子蓬勃旺盛,孙毅于是感慨道:“我遭此一劫,肉都走了,油也没了,唯有胡子不离不弃跟着我,还是胡子够义气!我孙毅也要讲义气,以后不剃胡子了!”
这个既诙谐幽默又颇见本色的理由,让朱老总也哈哈大笑,于是就给孙毅破了例,允许他留胡子,还说:“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是我让你留的!”
有一次,红军举行文艺演出,剧中要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敌军军长的角色,导演找了好几个演员都不像,有人就推荐了孙毅。
孙毅上台后,把这个角色演活了,掌声一片,导演满意地说:“你这胡子可不要剃了,下回我还找你!”
不过,孙毅有一次还是把胡子剃了,因为他当时正担任抗日军政大学第二分校校长,学校有规定,所有师生都不能留胡子,孙毅心想,我是校长,如果我带头违反规定,还怎么来要求大家?于是,孙毅就把留了多年的胡子给剃了。
后来,聂荣臻来找他办事,发现他把胡子剃了,还有点不适应,问他:“孙胡子,你的胡子呢?”
孙毅说明原因后,聂荣臻说:“你孙胡子的大名已经传出去了,连外国记者斯诺都知道你孙胡子,胡子要是没有了,还叫什么孙胡子?”
听了聂荣臻的话,孙毅就又把胡子留了起来,也没有人说什么。
在抗战时期,孙毅担任过晋察冀军区参谋长,聂荣臻是晋察冀军区司令,两人私下里的关系非常好,但在工作上,两人却经常吵架。
有一次,因为对作战方案有意见,孙毅跟聂荣臻拍了桌子,聂荣臻也火了,指着孙毅说:“好你个孙胡子,你要小心了,我非找个人收拾收拾你不可!”
聂荣臻要找什么人来收拾孙毅呢?他回到家,对妻子张瑞华说:“这个孙胡子,光棍儿一根,简直无法无天,看来得给他找个媳妇,好好管教管教他!”
原来,聂荣臻要找的人,就是孙毅未来的老婆!
在张瑞华的推荐下,聂荣臻注意到了晋察冀军区著名的“田氏三姐妹”中的大姐田秀娟,她是晋察冀军区的妇女干部,胆大心细,正好是“管教”孙胡子的上好人选。于是,在聂荣臻夫妇俩的撮合下,孙毅与田秀娟喜结连理。
说来也怪,自从结了婚之后,原来那个脾气火爆的孙毅不见了,变得温柔细腻起来,脾气好了不少,让聂荣臻大为赞赏。
1955年全军大授衔,以孙毅的资历和军功,是足以授上将的,但是孙毅却给组织写信说:“我只有从劳之苦,而乏建树之功,在评衔时要宁低勿高,授我少将军衔足矣。我投身革命不是为了升高官、要俸禄。”
孙毅的高风亮节,连毛主席也知道了,说孙胡子劳苦功高,授少将太低了,授中将吧。
孙毅将军晚年离休后,没有回家安享晚年,而是义务担任了许多关心青少年教育的公益职务,四处宣讲革命故事,宣传爱国主义精神,于是,这个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白胡子老将军,就留在了许多90后、00后的童年记忆中。
1995年,91岁的孙老将军,还被授予“全国最佳健康老人”的称号。
国防部长迟浩田在看望孙老将军的时候,还给他“下达”了一个任务,就是希望他成为第一个过百岁的开国将军,孙毅幽默地敬礼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2003年7月4日,孙老将军与世长辞,正好活了100虚岁,圆满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对于自己的“长寿秘诀”,孙老将军是这么说的:“要长寿,不能只想自己的事,自己的名利,要多想国家、人民的大事。只想一己之利,往往与现实不符,故胸中块垒难消;块垒难消,则气脉不通;气脉不通,则心烦气短;心烦气短,则必折寿。”
这段话,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参考资料:《开国将军轶事》《名人传记》《文史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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