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变化日新月异,渐渐失去了她原来的样子,睡梦中小时候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肉体在城市漂浮的我,灵魂及其安置契约度越来越低,也许有一天灵魂也会像肉体一样在异乡游荡。
我的家乡是鲁西南大平原,近2000人的大村庄,而且绝大多数是陈,我家都是,我爷爷那一代,光表哥20、300人,我们这个人占了我们村后街的近一半。
从十几岁时进城上学后,在家呆的日子就不多了,上学时候还有寒暑假,一年能在家呆个三俩月,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回家的时候就渐渐变少了。特别是近几年,我弟弟一家也来我工作的城市打拼,慢慢的也在这里买房安家,然后父母也跟来到了城里,因为我只有一个孩子且已经上高中,需要帮忙的地方少,而弟弟的生意越来越忙,父母大部分时间都住弟弟家,帮弟弟做做饭,带带孩子,父母来后,回家的由头和机会就更少了。
因为仲秋和农忙,前几天父母带着弟弟家的二妞又回老家小住,今天我也趁着休班,回家一次,并且决定住一晚上。
现在回家总是住在村边为弟弟结果建的新院子里,离村子还有一段的距离,每次回来我都喜欢带上一包烟,在村子里游荡半天,特别是我爷爷奶奶生前住过的老宅,还有一小时候和父母一起住过那个小胡同和院落。
在我小时候住的胡同里原来痕迹越来越少了,十几户人家大都翻新建了新房,我家的院子因为主不着,还没有翻修。这次回来正好旁边邻居正好扒屋,准备建新房子,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每次回家,街边总会做这几位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或有一句没一句聊天,或一起沉默着晒太阳,人群也随之时间的变幻而变化着,从最初爷爷奶奶们,渐渐变成了大爷大娘。我总会迎上去,递上一圈儿烟,然后蹲在街边给他们聊几句家常。
“小,你比过年时胖了不少,你看肚子都起来了!”
“祥祥也都都满头白发了?”
“是嘞婶子,俺都四十多岁了,头发能不白啊?”
“你都成老婆子了,孩子还能不长大?”
“也是哈,天热时见你家大孙子了(我儿子),听说高中快老大学了,嘴甜着嘞,离老远就叫大奶奶,比你哥家的羔子强多了,还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知礼!”
我听他们漫无目的唠叨着,时不时插一句。
迎面驶来一辆电车,在人群边停下,我看到是远门的大叔,我连忙起身递上一只烟。
“小,又回来种麦?你两口子大学毕业在城里当干部(也许在他们的认知了,大学毕业后,都能去城里当官),听说小二也在城里挣钱了,这二亩地还种啥,让你哒和你娘跟着去城里享清福多好!”
我只是笑而不语,因为只有我心里知道,父母在城里有很多的不适应,呆的久了总是想家,他们永远牵绊还是家里的几口老屋和几亩薄田,时常需要找个由头回家住几天,回去就会东家长西家短的给我们唠叨几天,什么近来老家又添了几座新坟,谁家娶儿媳妇或嫁了闺女,谁家又添了个小子或者丫头……
其实家里那几亩地何尝不是我常回家看看借口,就像抖音上流行的段子一样,别人帮忙收麦子,买了一千二,请客花了两千块。我就不说了,单位调个班就是了。就我弟弟来说,一年收麦卖的钱,还真不够他生意上耽误的钱多。但是父母坚持种,就由着他们吧,一是稍微活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还有也是老人每年一个奔头。何况现在都是机器化了,真的不用太出力了,每年农忙时,我们兄弟姐妹五家,都会齐聚老家,在地头用机器收了,稍微留一点自己用,剩下的直接拉去卖掉,然后大伙整一大桌子菜,大家欢欢喜喜吃一顿,就当家庭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