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小鱼
民航飞机一旦被劫持,其行动轨迹就难以约束。
飞机可以迅速抵达航程内的任意一点,除非劫机者被制服、飞机因故无法继续飞行,或者国家军事力量对其进行了武装拦截。今天说到的空难,便是第三种情况。事件复盘
法国航空8969号班机(航班编号:AF8969/AFR8969),是一趟从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飞往法国巴黎的定期航班,执飞机型空客A300。
Tim Rees/摄
1994年12月24日,机组如常飞抵阿尔及尔机场。因为当地局势紧张,所以机组决定乘客上机后立即起飞。
4名恐怖分子最后登机。他们身穿制服,自称总统侍卫队成员。但当机长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时,立刻意识到飞机被劫持。他毫无办法,只能先稳定乘客情绪,称需要检查旅客护照再起飞。
由于法航8969号航班迟迟没有起飞,当地政府知道了飞机大概率被劫持。阿尔及利亚当地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阻止客机起飞,二是派出特种部队解救人质。
得知飞机无法起飞,恐怖分子挥舞着手中的枪械和炸药,威胁乘客和机组配合。
随后他们找到了乘客中的警察,将其杀死后把尸体扔到了跑道上,以此胁迫机场放行。接着他们又杀了一名越南大使馆的参赞。
情况陷入僵局。法国方面希望飞机先起飞,降落后由反恐部队GIGN开展营救行动。阿方拒绝向恐怖分子妥协。唯一的进展是,恐怖分子释放了63名女性和儿童乘客。但机上仍有170余名人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组人员一边安抚乘客情绪,一边尽可能保证恐怖分子不做出最坏的决定。机长甚至给恐怖分子头目讲解起APU是如何维持地面飞机的照明和空调系统的。
APU与PCA
在之前的空难盘点系列中,曾介绍过客机在主发动机失效后利用APU风扇继续飞行。在本文中,APU是飞机降落地面后,可为机舱内照明系统和空调系统提供能量。而PCA是飞机地面空调机组,可在飞机停靠登机廊桥到离开期间,为乘客和机组人员提供舒适的机舱环境。
12月26日晚,因要求没有被满足,恐怖分子又杀了一名法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阿尔及利亚方终于放行。此时因长时间停在机场,APU系统消耗了一些燃油,飞机无法飞到巴黎了。劫机犯同意先降落马赛加油。
法航8969航班降落马赛前,GIGN部队已经部署到位,只等当晚天黑行动。突击队由30人组成:两个各由11人组成的小组,搭乘登机梯攻击机身后部两个舱门,主要负责疏散乘客;另一个由8人组成的小组,从机身前部右侧舱门进入实施主攻,攻击驾驶舱的同时切断驾驶舱与机舱的联系。
12月17日凌晨4点左右,法航8969航班降落在马赛机场。为了拖延时间,机场方拒绝为飞机加油,并称可以将恐怖分子要求的记者会由巴黎改到机上。
察觉到不对劲,恐怖分子先是要求机长将飞机开离目前的停机位,并向机场塔台开枪。然后示意同伴继续屠杀人质。GIGN立刻调整方案,提前行动。
在战斗中,后舱GIGN队员在机尾命令所有乘客伏下,并打开了逃生滑梯;前舱GIGN队员与劫机者激烈交火;副驾驶趁乱从窗户跳离飞机,使得驾驶舱内恐怖分子成功被狙杀。
事件共造成9名GIGN队员及13位乘客受伤,其中一名队员被炸断手;4名劫机者在马赛被杀,3名乘客在阿尔及利亚被杀。
事故调查
法航8969号事件被一些人称为教科书般的反劫机行动。空难的原因不言而喻,恐怖分子和恐怖主义。
事件复盘时机长提到了一个细节,明明从马赛飞巴黎,只需要加9吨燃油,劫机犯却坚持加27吨。事后据法国政府调查,劫机者曾想让客机撞向法国标志性建筑——埃菲尔铁塔。
空难影响
在法航8969航班上,170余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度过了惊险的3天。虽然保住了生命,但心理的伤痛难以治疗。事后大部分机组人员申请了离职。
唯有机长戴伦坚守岗位,继续执飞航班,直到退休。机长在接受采访时说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机组成员有一项具体的责任,我们要解救人质,同时守住飞机。
一定有人奇怪,为什么严密的机场安检,没能筛查出携带枪械和炸药的恐怖分子。原因很简单,阿尔及利亚持续的内战(1991 – 2002年)。1994年动荡的阿尔及尔机场,恐怕无法保证每一个乘客在登机前都接受了安检。
世界局势从来不平静。我们并非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只是万幸,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愿诸君起落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