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外的高端海鲜市场上,银鳕鱼绝对占有一席之地,价格常年居高不下。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鳕鱼,但银鳕鱼的肉质也非常鲜嫩,口感鲜美,味道丝毫不输大西洋鳕鱼。
银鳕鱼的“真身”
银鳕鱼的真实身份是犬牙南极鱼,分布于在太平洋、大西洋以及印度洋的南部海域,分布区和南极磷虾大致相同。无论是南极鱼还是南极磷虾,都具有重要的商业开发价值,而对于这两大渔业资源,游戏规则却非常简单——“先到先得”。也正因为如此,世界各个国家争先恐后地发展远洋渔业,纷纷跑到南极抢占“蓝海”。
作为南极海域的“财富密码”,犬牙南极鱼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被智利、阿根廷作为商业鱼种开发了几轮,之后法国、澳大利亚、英国等也加入进来,开始了新一轮的瓜分狂潮。
银鳕鱼的开发历史
国内市场上的银鳕鱼其实有两个品种,分别是小鳞犬牙南极鱼和莫氏犬牙南极鱼,由于这两个物种的市场标准基本相同,因此下文不做区分,统称犬牙鱼。
莫氏犬牙南极鱼
犬牙鱼是不折不扣的大型鱼,目前已发现的最大个体体长达到了2.38米,体重为130公斤,寿命足足有40~50年。虽然个头儿大,但这丝毫不会影响犬牙鱼的肉质、口感以及安全质量,也完全不用担心重金属超标的问题。
在仔鱼阶段,犬牙鱼以磷虾等浮游生物为主食,随着体长的逐渐增加,食谱的种类也会发生明显变化。长到3龄以后,南极鱼就开始捕食鱿鱼以及体型更大的虾蟹类,鳄头冰鱼以及长尾鳕鱼也在其捕食范围内。
犬牙鱼的仔鱼
和南极海域的另一种“王牌资源”——南极磷虾不同,犬牙鱼生长与繁殖周期都很长,至少要长到8~9年才能达到性成熟,产卵量从4.8万~50万枚不等,体型越大,产卵量就越高。
然而,无论是智利、阿根廷等传统的捕捞国,还是法国、澳大利亚等新兴国家,在捕捞时都更钟情于体型庞大的成年犬牙鱼。这种定向的捕捞方式很容易导致繁殖群体不足,一旦大鱼被捕捞殆尽,野生种群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资源。
上世纪60年代末,最开始捕捞犬牙鱼的渔场仅局限于南乔治亚岛的周边海域;到了70年代,捕捞范围扩展到了印度洋南部大部分海区。在1977~1978年,渔场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到了整个南冰洋,在公约区内的渔场内往往能看到多个国家的远洋渔船共同作业的繁忙景象。
两种犬牙鱼的分布范围(图中蓝色和黄色区域)
到了80年代,苏联开始使用延绳钓捕捞犬牙鱼,年产量在4000~9000吨左右。对于南极附近海域的磷虾资源,苏联的远洋渔船自然也没放过“吃螃蟹”的机会。1982年,苏联单单是南极磷虾的捕捞产量就达到了49万吨,创下了历史纪录。在整个80年代,苏联一手紧握两大资源,捕捞产量都稳坐全球的第一把交椅。
90年代初期,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注意到了犬牙鱼资源并加大了捕捞力度。如今,全球已有40个国家和地区参与到了犬牙鱼的捕捞、加工以及全球贸易中,产业越做越大。
犬牙鱼
需要注意的是,作为公共渔业资源,犬牙鱼的商业捕捞受到了南极生物资源保护委员会(CCAMLR)的配额管理。在该组织目前的成员国中,最主要的受益国是法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以及英国,这四个国家(即标题中的4个“收割者”)的捕捞量之和占全球总产量的80%以上(不包括IUU渔业)。
在2011年,法国的捕捞量占比一度高达45%,是全球犬牙鱼产业的最大赢家。由于国际市场上的在售犬牙鱼大多都来自于法国,因此犬牙鱼也被称为法国银鳕鱼。
中国痛失“蛋糕”,犬牙鱼陷入危机?
有人可能会问了,中国也有自己的远洋渔船,为什么市场上却没有见到过中国捕捞的银鳕鱼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就有些尴尬了,我国确实在2009年就正式加入了CCAMLR并成为了其中的成员国。按照国际规则,无论是南极磷虾还是南极鱼,在捕捞之前都要执行严格的国别配额制度,即分配某个国家多少配额,该国对特定物种的实际捕捞量就不能超出配额。
犬牙鱼鱼身
由于中国没有犬牙鱼的历史捕捞数据,在确定配额的时候就缺少了重要的参考依据,最终导致中国无法得到配额,而没有了配额,自然也就无法捕捞。虽然中国目前暂时还无缘瓜分这块“蛋糕”,但将来还是很有希望能拿到一定配额的——前提是,南极的犬牙鱼资源能够有效恢复并蓬勃发展。
横向对比来看,犬牙鱼的资源储量远不及南极磷虾,而且世界各国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对犬牙鱼资源进行过调查,而南极磷虾的资源勘察工作早在本世纪初就已经完成。从这一点来看,犬牙鱼的资源保护依然处于劣势中,现有的配额甚至有可能已经超出了合理的范围。
事实上,整个南极海域除了南极磷虾以外,几乎所有的鱼类资源都受到了人为捕捞的严重影响。早在80年代初期,花纹南极鱼、鳄头冰鱼、灰南极鱼等底层鱼类资源就已经濒临枯竭,犬牙鱼的产量也在同一时期大幅度缩水(详情见下表)。
小鳞犬牙南极鱼的捕捞情况
相比于繁殖迅速、更新换代快的南极磷虾,南极的底层鱼类生长速度更慢,繁殖周期更长,对人为捕捞的“抗压”能力也更低。用割韭菜的频率来收割南极磷虾可以,但是用来收割高等的底层鱼类就不行了,毕竟——后者需要更长的资源恢复时间。
国内市场的“银鳕鱼乱象”
一般而言,在国内市场上能买到的品质最高的鳕鱼一般是银鳕鱼,价格从300~400元/公斤不等。但是一些不良商家为了谋取暴利,经常用经济价值更低的裸盖鱼、棘鳞蛇鲭来冒充。
裸盖鱼
裸盖鱼也是一种冷水性的底栖鱼类,在中国黄海、渤海以及东海就能捕到。裸盖鱼口感发腻,其水分含量高达70%,粗蛋白仅占体重的16%左右,食用价值不高。
棘鳞蛇鲭
至于棘鳞蛇鲭,在国内俗称油鱼,鱼肉中40%以上都是蜡脂,食用后人体肠道无法消化吸收,会出现严重的腹泻现象。有些不良商家打出“龙鳕鱼”、“马加鳕”、“水鳕鱼”的名号忽悠消费者,有些商家还相对良心一些,将油鱼的商品名标注为“假鳕鱼”,但这同样也有蹭热度的嫌疑。
那么,普通消费者该如何分辨真假银鳕鱼呢?
首先从外观上看,正宗的高品质银鳕鱼鱼肉为天然的乳白色(如果呈米黄色,说明放置时间过长,不新鲜),体表部分偏黑色。另外,银鳕鱼鳞片细小(裸盖鱼和棘鳞蛇鲭的鳞片都很大),肉质粗糙而紧实,吃起来有一种条块感,而油鱼则非常容易煮烂,用筷子夹不起来。
法国银鳕鱼
从市场售价来看,“假鳕鱼”的批发价一般只有十几元一斤,在市场上甚至能卖到七八十元,相当暴利。但即便如此,价格也赶不上真正的银鳕鱼,“真身”的定价一般都在百元以上。
总之,国内的银鳕鱼市场非常混乱,有些产品单从肉质上根本无法分辨具体的种类和来源。对此,最好的方式还是建立起统一的市场标准,标注出具体的拉丁文学名,这样一来,消费者就能轻松避免被不良商家征收“智商税”。
对于银鳕鱼的过度捕捞和市场乱象,您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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