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常禾止(孔网店铺:常禾止的书摊)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地摊经济# 种地那些事儿:割麦与卖麦(二)
说完了割麦,接下来说说卖麦。
我记事儿起,就经常和父亲去粮管所交公粮。现在对那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当时父亲总是和三叔,朝瑞叔,庆德爷一起去交公粮。大家上到大坡高处,就开始排队,等验收员验级。一般分四个等级,每级几分钱的差价。当时验收员可是个好职业,那时候没有电子湿度计,他们说农民的麦子是几级就是几级,权力大的很。验上级后,就开收据,自己把麦子扛起来,倒进高大的粮库里面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1991年,我在乡中上初一。到秋季开学的时候,除了要交七十二块的学杂费,还要交公粮的那个收据,少一样都不让去学 。用学生来要挟家长交公粮,这在今天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在当时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现在想想,这事学校好像违法了。学杂费父亲借来了,可是没有收据。原因很简单,交公粮早了,家里的麦子就不够吃了。所以能往后拖就往后拖。这回没办法了,为了我能够顺利去学,父亲就拉上架子车去交公粮。当然,我也去了。因为几个叔的孩子小,没在乡中上学。我必须得去啊,上粮管所的大坡得给父亲推车啊。
一大早我和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架子车拉到粮库门口,到那才发现,去交公粮的学生家长还真不少。我和父亲等了一会儿排队轮到了,一验级,不够级别,还得拉回去重新收拾。那可是我家最干净的小麦啊,气的我在一边破口大骂。可父亲什么也没说,拉上架子车就走。回到家,父亲把一车麦子又仔细扬了扬,用筛子又筛了一遍。午饭后就又拉上架子车,独自去了粮管所。知道我有怨言,所以这次父亲没有喊我。天快黑时,父亲回来了,把收据给我了,再三交代我一定要收拾好。丢了就上不成学了。开学时,我把收据和学杂费交给了老师,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在乡中上学了……
2006年以后,国家出台好政策,不再交公粮了,小麦可以自由买卖了。可是每年小麦收下来,父亲总不舍的卖。总是存到面粉厂一部分,家里放一部分。用父亲的话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家里有个木粮仓,用了几十年了。粮仓长2.5米,高0.7米,宽1.2米,算起来有2方。当中有个木隔,用于区分新旧麦按照小麦的密度是750公斤算,能盛3000斤麦。每年新麦下来,父亲总是把陈麦倒到一个分仓里面,另一个盛新麦。粮仓盛满后,再考虑其余的新麦是卖还是存。
这几年,收割机一进地,就有收麦车跟在后面,他们专门收新麦。从收割机里面倒出来就收。省的农民费事。不过是有条件的,水分必须达到国家标准,13。超过一点扣一分。比如今年的麦因为下雨有点湿,水分是25,那就扣12个点。本来1.10的价格,就成了0.98了。但是这样省的晒麦,还是有不少人直接卖的。只是,在地里卖麦,少了颗粒归仓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