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开始似乎是无心的。早晨上班的路上,我拍的蓝天,像通过大桉树编织的心形树枝和叶子一样,我看到的蓝天是心形的。
南方的冬天即使出了太阳,坐在办公室里的我,还是冻得手脚冰凉,于是拿了一贴暖宝宝贴在脖子上,呼······好暖和好舒服,于是经不住的想起北方的秋天,在一个午后阳台晒暖儿的情景,阳光斜斜的撒在身上,房间对面是一棵很大很大才参天银杏树,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荡,落在我的身上、我的鼻尖,楼下还有阿姨在捡拾银杏树的果子,据说煲粥的时候放几颗味道清爽极好。太阳晒久了之后,整个身体就变得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看看蓝天,果真一个秋高气爽,天蓝的想伸出手去触摸,想腾云驾雾的飞出去,然后徜徉在山河之间,索性就真的成了那鸟儿,一直飞一直飞,沧海桑田。这个时候,最好什么话也不要说,安静就是最好的甜蜜素,哪怕最好的朋友、最深的恋人,也不要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躺着,感受着一分钟的午后阳光,感受银杏树叶子飘落的风声,感受蓝天里偶尔飞过的鸟儿扇动翅膀的气流,感受身上每一个毛孔的呼吸,感受心脏的跳动,感受身边草木轻寒后的死亡,然后,然后我们就彼此间相视莞尔一笑,仅此而已。
1.
细雨斜风作小寒的南方的冬天,其实还是蛮冷的。早上朋友说:“一到了冬天啊,我就想抱着一个人睡觉”,且把这句话作为一个情话儿来说,那就是:一到了冬天,我就想抱着你睡觉。想着和一个姑娘家雪白柔软的身体挤在一个暖烘烘的被窝,任外面是天寒地冻山长路远,都不及眼前这被窝里的春光旖旎,怦然心动的热烈。
前段时间,北方的朋友在朋友圈热热闹闹的晒初雪,想着那晚来天欲雪的场景,总是要浅瓯吹雪试新茶,或者寒灯新茗月同煎,或者在温暖的房间里,热气腾腾的吃着铜火锅,即使天寒地冻路遥马亡,
冬天是什么啊,冬天啊,就是烤地瓜糖雪球还有铜锅涮,是毛线帽子羽绒服大围巾还有笨笨的雪地靴,还有啊,冬天啊,就是想和一个人睡觉。
2.
南方有着为数不多的寒冷的日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相看两厌,恨不得抱着空调拒人千里的冰冷。可是,相爱的两个人,恨不得分分钟腻在一起,那忙碌分离的白昼过后,相伴而眠的夜晚如果不能相拥而睡,岂不是浪费了大把的温柔时光。一段婚姻开始的时候,基本两个人都是叠罗汉一般的恨不得时时刻的纠缠在一起,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痛手脚麻木,可是最初的你侬我侬就是这样,元代诗人赵孟頫的《我侬词》中就写着: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同生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我想,诗人在写这首词的时候,一定是冬天,对于没有空调的古代来说,只有冬天才适合挤在一起,重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呢!
3.
前日,晚上睡觉的时候,卧室的门没有关严,于是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家里的两条狗子就偷偷的溜进卧室,然后跳上床悄悄的钻进被窝,和我相拥而眠一夜,我迷迷糊糊的在早晨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两个毛茸茸的肉球,也没有着急的将它们赶下床去,心想这一夜的温暖果然与这两个小火球是分不开的,于是,胳膊一伸,将两个小家伙揽到怀里又睡了几分钟的懒觉,在这个取暖基本靠狗的冬季,随风潜入床的狗子也是那么可爱呢!
其实,床的功能是阶段性的,一开始的时候它顶住了啪啪啪的剧烈激情没塌,后来它承受了床头打架床尾和的纠缠没崩。
我会怀念抱抱睡的肌肤之亲,也会感恩这齐齐整整的一张穿,装满了人间最圆满的安乐。
看希拉里的自传,看到日理万机的夫妻俩,处理完白宫和世界事务,睡觉前一人拿一本书,开着灯各自阅读,希拉里说:互不干扰,但是觉得很安心。这个细节打动了我,白宫夫妻如何高高在上,曾如何万夫所指,落到稀松平常的日落而息里,竟也是村野男女一般的节奏和场景。
我想起前几日加班很晚回家的路上,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一只腊肠狗,穿着主人给买的灰色带着红花的小衣服,屁股一扭一扭的跟在主人后面,尾巴摇来摇去。
我想,那是有人疼爱的幸福和骄傲,那是来自冬天的最好的温暖。
又想起昨晚看汪曾祺的《人间草木》
凡花大都是五瓣,栀子花却是六瓣。
山歌云:“栀子花开六瓣头。”栀子花粗粗大大,色白,近蒂处微绿,极香,香气简直有点让人受不了。
我的家乡人说是:“碰鼻子香。”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忽然觉得汪曾祺真是一个可爱率真的小老头呢,于是和朋友聊起这个可爱的人,想起了黄永玉,然后又说到了汪国真,哈哈,同样都是姓汪,汪国真似乎就不那么的招人喜欢了,朋友说他大学的时候的一个老师,曾经路过汪国真的墓,那时候就想上去踹一脚,不知道是怎样的不满才会让一个人有这样的行为,但是想着还是蛮有趣的,汪国真的诗歌大多数都是抄袭海德格尔的,海德格尔作为德国最为著名的哲学家,其中最为世人所知的理论就是:向死而生。然后和朋友就噼里啪啦的讨论向死而生,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哈哈,冬夜讨论热火朝天,也算是取暖。
我想起前段时间读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所谓的世人,不就是你吗?
所谓的向死而生,不就是苏轼被贬后的人间有味是清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