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日签署行政令，以"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为由，称将在45天后禁止任何美国个人或实体与抖音海外版(Tik Tok)、微信及其中国母公司进行任何交易。这意味着，字节跳动必须在45天的时间内达成出售Tik Tok海外业务的交易，特朗普3日还对Tik Tok收购案表态称，美国政府将从中抽取大额"佣金"。
此番字节跳动被贴上"封杀令"的起因是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对Tik Tok收集美国用户数据的质疑，认为它"从数据方面威胁到了美国国家安全"。字节跳动随后发布针对美国政府行政命令的声明，称Tik Tok从来没有与中国政府共享用户数据，也从未应要求审查过内容。
国家安全的幌子之下，美方急切封杀抖音的根本原因为何？继华为之后，字节跳动再成被美国政府瞄准的活靶子，剥离海外业务后的它将何去何从？
一、照亮真实中国的一道罅隙
出海三年，海外版抖音（Tik Tok）交出了一份漂亮的成绩单：2019年全球下载量总计达7.4亿次，超Facebook和Messenger，成为全球下载量第二高的应用程序，至今在全球拥有约8亿活跃用户。
作为迄今为止在海外最受欢迎的中国互联网社交产品，Tik Tok以其独树一帜的草根特色站稳脚跟。无需精心编排，没有科技门槛，每个人都可以拿起手机记录趣味时刻与美好瞬间。千千万万的草根视频，呈现出人们真实、立体、多样态的生活，也搭建起东西方互相"看见"与深入了解的桥梁。
受政治立场与意识形态冲突影响，西方媒体往往难以客观中立地报道中国，而是营造出民众心目中的刻板印象——一个落后、狭隘的国度。而Tik Tok突破西方的媒体控制防线，打开了照亮真实中国的一道罅隙。从现代化航站楼到5G基站，从智慧物流到电商农业，中国早已开始产业腾飞；从国士无双钟南山到吹哨人李文亮，从武汉的眼泪到全国"云监工"，抗击疫情的中国精神在抖音凝聚。Tik Tok让海外民众跳脱局限的第三人视角，拨开专业主义媒体叙事的幻影，从草根视频中逐渐了解到中国与世界的真相。
对中国民众而言，Tik Tok同样是观察西方社会的的一个窗口，失落的美国梦与信仰危机透过Tik Tok展露无遗。人们自发拍摄上传的现场视频打破了美化滤镜，直击疫情蔓延、社会动荡、军警镇压的现实情境，暴露出"自由民主"外衣下其社会矛盾丛生与不和谐之处，特朗普当选时的愿景——"让美国变得再次伟大"变得讽刺意味十足。
二、西方不可复制的Tik Tok神话
在美国国会反垄断听证会上，扎卡伯格声称快速崛起的Tik Tok将成为Facebook的威胁，并强调Facebook对于赢得与中国的"网络军备竞赛"至关重要。Tik Tok CEO凯文·梅耶尔（Kevin·Mayer）发博指责Facebook把自己的行为伪装成爱国主义，其目的在于以不公平的方式将Tik Tok赶出美国市场。
事实上，Facebook早已推出同类短视频应用Lasso，但投入市场后不敌Tik Tok，表现十分惨淡。究其原因，抖音在海内外迅猛增长的几个基础性条件：庞大而统一且充分竞争的消费市场、储备充分的高水平软件人才、扎实先进的基础设施条件，决定了Tik Tok是海外不可复制的软件神话，Facebook难以通过正常市场手段获胜。
首先是充分竞争、规模庞大的消费市场。中国是全球唯一的人口超十亿却拥有相同文化背景的消费市场，消费者具备相近的思维模式与消费理念，一款爆款产品常可以将市场规模以及对消费者的响应做到极致。近年来，在积极政策的引领下，创新创业成为中国社会主流，同一创业理念会被迅速复制展开激烈竞争，从而养成了消费者挑剔的口味，如若创业者稍有懈怠、缺乏对市场的洞察，就可能被后来居上者取代，这迫使以抖音为代表的中国企业始终绷紧弦前进。
其次，经过若干年的教育发展，中国理工科与高水平软件人才储备十分充足，具备充分了解消费者心理与消费习惯的复合型人才，能够对消费者的需求做出迅速而准确的响应。
第三就是，在基础设施方面，中国亦具有领先西方的优势，价格低廉且广泛普及的4G通讯网络为短视频的腾飞插上了翅膀，得益于5G在中国展开全面建设，未来短视频还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这些广泛普及且廉价的通讯基础设施，是Facebook类西方软件求而不得的外在条件。
三、抖音的未来何去何从？
字节跳动近日发布声明称，特朗普最新颁发的行政命令开了一个有违表达自由和开放市场的危险先例，如果美国政府不能给予公正的对待，将诉诸美国法院。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7日亦表示，中方坚决反对美方借口国家安全，频繁滥用国家力量，无理打压有关企业的霸权行径。遭围猎的抖音陷入从未有过的危机状态，据界面新闻报道，字节跳动正在探讨在美国之外设立Tik Tok总部的可能性。
由于抖音并非不可替代的应用性社交软件，字节跳动也不掌握影响国家命运前途的重大技术，因而我们认为，抖音的未来应由其公司领导者决定，政府不宜过多干预，我们应保持开放心态，放手让市场说话。我们认为即便抖音在这一轮博弈中倒掉，那丝毫不会影响中国同类市场的发展，因为我们拥有完全的市场、人才，乃至相似的产品。而如果抖音能在这一轮博弈中幸存下来继续在美国运营，不管其背后的实控资本属于哪一方，都将是一种胜利——毕竟，根扎于民间的抖音真实地架起了海内外基层民众的信息交流渠道，它将进一步破除西方媒体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与话语权构筑的信息壁垒，实时展现中西方民众生存真实的一面。这不正是我们长期以来孜孜以求的局面吗？
【本文作者：戴稳胜 周思宇为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