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长找到村官大闷,问:“你们村有三个光葫芦?”
“有。”大闷说:“一个圆笃笃,一个干梆绑,还有一个长吊罐。”
“我糊涂了!”黄镇长说:“不知道农民到底是穷了还是富了?前一晌,这几个人,穿得破破烂烂,找到县上,都说他是贫困户。吴县长一个电话打过來,骂我咋弄着,说人家都脱贫了,你咋还有三个老大难呢!还没等我弄清情况,昨天,还是这三个人,又跑到镇上去。好家伙,象是变了个模样,见人就发烟,见门就推开进去。我没在办公室,他们就坐在办公桌上,摆开阵势,吹喇叭喝酒,大块咥肉,呟五喊六。”
“好事么!农民富起来啦!给你脸上贴金哩么,你应该高兴,你应该光荣呦。”大闷咧着嘴笑着。
黄镇长说:“这些人听说政府放款支持专业户呢,都说他们是致富能手。不能光给肥猪身上贴膘,要政府出面,叫银行给他们放款泥!”
“哈哈,放,政府有钱就给放吧!”
“唉,你不知道呢!”
“我知道,银行那些年放的款烂包的多!”
黄镇长说:“前几年,县上引进一批奶牛,鼓励农民养殖呢,还给无息贷款,结果……”
“结果我知道,那个长吊罐领了两头,养不起,偷着卖了;那个圆笃笃,不操心,养死了。没牛也没钱了,政府的票子打了水漂。”
“那个干梆梆呢?”黄镇长竟然还有些好奇。
大闷说:“干梆梆没领上牛,却领了六只羊。”
“养羊致富了么?”黄镇长关心地问。”
“隔几天少一个,又隔几天,又少一个……”
“咋了?”
“完了。”
“完了?”黄镇长急着问:“咋完了?”
“吃完咧!”
“我的天哪!”黄镇长跺着脚,吼着:“这号货,八辈子也脱不了贫!”
大闷充满信心地说:“能!”
黄镇长愣着眼晴。
大闷说:“治贫先治懒,再换脑子,这是老毛病,慢性病,根子扎得深。咱还得中西医结合,綜合治理,我就不信挖不了它的根。”
(丨原创,长篇记实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