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舞蹈综艺《舞蹈生》大家看了吗?
说实话,飘一开始也是没有太大期待的。
一群初出茅庐、没什么名气的女孩子,夹在当下《哥哥》、恋综和街舞的风头之中,确实显得有些势弱。
但看过两期,出乎意料的,飘不仅看得上头,再回味竟还有些感动。
分明在台下,都还是些叽叽喳喳,全然小女生情态的选手。
上了台,眼神一切一换,便气场全开。
气质、身段、爆发力,无一不具备。
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A角的渴望,来了,就是要站在舞台中央。
用“神仙打架”或许有些捧杀初露锋芒的她们。
但毫无疑问,几乎个个都是显功力的主。
看多了人设先于实力,噱头喊得比作品声大的选秀,这种实力与信念感兼备的比赛,反倒显得纯粹且难得。
而这,或许是因为,舞者只要站在台上,就不会让人失望吧。
《舞蹈生》最先惊艳到飘的表演,自然还是佟丽娅和金晨的绝美亮相。
别误会,这次完全不是其它节目请来明星评委,都按惯例做个助兴表演的水平。
佟丽娅一袭红衣,演绎《篝火》的热烈张扬。
力度化在美感里,流动的是坚毅的情绪与神韵。
而金晨的《破茧》,踏水轻漾,是另一种轻盈婉转的美。
她的动作开阔,却并不重。巧妙地运用肢体和力道,传达深而不痛的情感。
力度化在美感里,流动的是坚毅的情绪与神韵。
有点巧的是。
女演员身份之外,金晨和佟丽娅美出圈的瞬间,恰好都是在起舞之时。
专业原因当然有。
毕竟二人都是学舞蹈出身,身段气质的拿捏自有技巧分寸。
但,更重要的,是飘觉得她们每每作为舞者登场时,身上总会自然迸发出旺盛生命力与表达欲。
一定程度上,正是这种强烈的自我表达意识,让她们的美,更加有内容。
同为舞者和演员,佟丽娅和金晨在经历上,其实是有不少共通之处的。
戏里戏外,都多坎坷波折。
一个试戏时被知名导演嘲弄,直言其样貌不佳,不适合演戏,从根儿上被否定。
情感上缺乏安全感,怯懦卑微,渴求安慰和依赖。
一个入行不久,便身陷解约风波,长达一年没有戏约,看不着前路。
人际关系中,受过孤立排挤,有过沉郁不安。
经历过沉寂和翻红,金晨和佟丽娅,早已不是刚入圈的模样。
比起当初,她们拥有了在挫折中塑造的,更专注的事业心,和更清醒的自我认知。
于佟丽娅,是从怯懦依赖到自信独立。
比起曾经仰望和瞻顾他人,一点一点地,学会更看见自己。
是佟丽娅喜欢的那句台词——
“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争取和奋斗。”
于金晨,则是从彷徨无助到坚毅达观。
参加《姐姐》综艺,面对C位的争夺,即便有犹豫,依然选择尊重自己的渴望。
一件这么爽的事,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争。
是正视自己的膈应和不开心,努力去回应,不再任由他人误会和曲解。
你会发现,这两种强烈的自我蜕变,在两人的舞蹈中同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篝火》的自信,《破茧》的坚毅。
所舞即所感,做的就是一种丰沛的自我表达。
飘猜想,这种丰沛的自我表达,或许也正是,金晨和佟丽娅入行多年,都始终未舍弃舞者身份的一个原因。
角色的表达和诠释总会有终点。
但通过身体去表达自我,无需任何媒介和任何人的参与,只要舞动便可作全部的诠释和传递。
之于舞者,便是只要还有自我,旺盛的生命力就可以始终延续下去。
金晨将舞蹈比作自己的一半生命。
这一半有遗憾,遗憾在早年因为身体原因,不得已放弃了专业舞者之路。
这一半同时又是信念,是十年多来即便作为演员,依然保有舞者的意识和感受性。
因而,对比十多年前于《舞动奇迹》中的表演,金晨虽在技巧上的张扬少了些,但情绪和神韵的处理上,却明显可见一些细节和层次的增加。
而这种进步,恰恰契合着她自我认知的不断重塑丰满。
对好的舞者而言,将舞蹈融入生命,似是一种本能。
将舞蹈视作全部的生命,则是一种使命。
譬如飘不久前写过的芭蕾艺术家谭元元,称得上是一位具有使命感的舞者。
使命感看似宏大激昂,一往无前。
实际上,背后却隐含着更大的代价,以及面对瓶颈时更深的挣扎和艰辛。
作为职业芭蕾舞演员,每年近一百场的演出,意味着鲜少拥有自己的时间。
“这也是我的宿命”,谭元元看似淡然地回应道。
从十一岁学习芭蕾起,练功房、剧院、家三点一线的生活,于她便成了常态,而这种节奏一直持续至今。
18岁只身来到美国,远离家人、语言不通,甚至还要面对他人仿佛应对“侵入者”般的审视排斥。
情绪无法排解之时,谭元元也会给家人打电话,常常是电话刚刚接通,便忍不住嚎啕大哭。
而这种残酷孤独的经历,于谭元元却也意味另一种塑造和体悟。
谭元元说,自己时常会在舞蹈时想起家人。源于思念的,却成为鞭策自己不断进步,日臻成熟的渴望。
内化情绪和经历,进而成为支撑和驱动力,体现得正是舞者强大的自我意志。
作为一项对美敏感且苛刻的艺术,芭蕾对舞者的身体素质和形体状态的要求,极为严苛。
而年龄的增长不可避免会带来身体的变化,因而对大多数芭蕾舞者而言,职业生涯都是相对短暂的。
于谭元元,这样的失落和瓶颈,使她同样萌生过挂靴的想法。
挣扎中,配合多年的舞伴在退役前跟她说,无论怎样,一定要坚持。
“因为你是一个奇迹。”
奇迹,是对既往成就的肯定,更是对坚定自我的鼓励和期许。
不要被他人的目光和所谓的“黄金期”所限制,既然是视作生命般的热爱,那何不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不为成就什么,只为自己,也要舞下去。
有了坚定的决心,谭元元选择继续活跃在芭蕾的舞台上。
不过舞台不再局限在某一处或某一平台,表现手法上也不仅限于传统的芭蕾舞剧。
谭元元在最新编排的舞剧——《谭元元和她的朋友们——美术馆奇妙夜》中,引入了更多不同的舞蹈类型。
将不同观感不同风格的舞蹈,与不同流派的中外名画相结合,舞蹈碰撞、融合,却又各自独立,自成画作。
与传统舞蹈演出不同的是,《美术馆奇幻夜》中的音乐也不再只作为烘托氛围的配角出现。
音乐家们从幕后走到台前,与舞者一起完成一出表演。
在这部舞剧之中,无论是不同类型的舞种之间,还是不同门类的艺术之间,不必迁就,也能彼此和谐融合。
谭元元将《美术馆奇幻夜》视作一种富有张力的舞蹈语言。
就像人们能在“蒙娜丽莎的微笑”中看见意味深长,也能在“星空”中看见时空流转、银河璀璨。谭元元说,《美术馆奇幻夜》就是想用富有张力的舞蹈语言带大家换一个角度来领略名画之美。
——《新民晚报》
这种张力是一种交融的能力,更是一种碰撞但独立的意识。
艺术的包容是一种常态的呼吁,但于艺术家,克服小众的自我,从孤立走向包容,则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而这种克服和包容,却并不意味着对自我的放弃和妥协,正正相反,是以一种更开阔的认识和格局来充沛自我。
因为不熟悉,因为不了解,所以不断摸索,不断前行。
所以小的自我,做的是呈现,许能让我们钻之弥坚,但呈现的皆是眼下的认知和造诣。
但大的自我,做的则是探索,是仰之弥高,关注自己并不断开拓,认可他人并予以尊重。
美美与共,追求的是艺术格局的高度和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