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水“泡沫”济宁茶文化
论山飘雪
沿着京港运河从北到南水作为运河兴盛的城市很多。
这些城市点缀在老运河南北,宛如一颗颗耀眼的明珠。在运河水的流淌声中,每座城焕发出自己独有的城市个性。诸多城市中,有这么一座小城,因这条古老的京杭运河而被誉为“运河之都”,它的名字叫山东济宁。京杭运河的开通,带给济宁的是经济发展,是南北文化的交融。其中,生活习惯的改变可谓是南北文化交融的结果,最有代表性的那就是因饮茶而延伸的济宁茶文化。
隋唐以前,饮茶只限于江南,北方人喝不惯,饮茶之风传到山东济宁,是在京杭大运河贯穿济宁的明代。这还得从大运河改道济宁说起,当时济宁雄踞京杭运河的中部,地理位置优越,南北各地商贾云集、那时聪明的济宁人就融南汇北,在学习借鉴他们生产经营的同时,还纳进他们的饮茶之风。济宁人的饮茶是受南方人的影响,喜欢喝清茶,这在喜欢喝花茶的北方地区是比较少见的。济宁人喝茶很讲究,有“夏喝龙井,冬喝大方,不冷不热喝旗枪”的习俗。除在家一日三茶的习俗外,还特别喜欢到茶馆去品茶、喝茶,济宁人称“泡茶喝”,饮茶到了“泡”的程度,可见饮茶嗜好之深。
济宁人饮茶很怪,济宁不产茶,但是济宁人喜欢喝茶。这要归功于京杭运河的开通,经济发展,物流丰富,因此济宁是当时茶叶的集散地。这就为济宁人饮茶提供了“储备仓库”,你想啊,什么茶没有啊,好东西当然要品一品,尝一尝。因此,各种各样的茶叶济宁人都去品尝。喝茶,济宁人有北方人的豪爽的特点,喜欢喝浓茶和热茶的济宁人体现了济宁豪爽豁达的性格特点。
明清时期,济宁运河两岸茶行林立,茶叶从江淮运来,济宁成为茶叶的鲁西南最大的集散地。济宁茶行,除供应本城消费外,近销鲁西南各县,远销到济南、天津、唐山等城市,批发兼零售。那时,有名的茶行可是不少,有“庆和公”茶行,“复裕”茶行,“源和原”茶行,还有振兴、永贞、如一、森记、六和等茶店,较出名的就有二、三十家之多。
当时济宁茶叶店生意很是兴隆,生茶大部分来于浙江、安徽、谷雨前购进,招人加工后运到济宁。茶分春茶、紫茶、黄茶、绿茶四种,从外地运进后,还要在栈房加工配制,经过筛、剔,根据级别配挡出售。批发零售兼营。
济宁人对饮茶就一直钟爱有加, 越到后来越是偏爱,饮茶就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那时,济宁茶馆星罗棋布,饮茶风胜有“小北京”之称。济宁人在茶馆饮茶,有五样讲究,那就是茶叶、茶具、茶壶、用水、桌椅。茶叶分三六九等,济宁人爱喝杭州龙井、旗枪、四川蒙顶茶、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等;茶具由茶碗、茶盖、茶托盘三件成;茶壶,大凡讲究点的茶馆都用铜壶;济宁茶馆多用运河水或井水。因此,济宁的茶文化因运河而别具一格。
明清之际的济宁很是繁荣。尤其是运河两岸的茶馆,容纳了这繁荣。济宁茶馆可谓星罗棋布,城关内外到处都有,大小街巷卖水摊及大小戏院、说书棚附带茶馆略而不计,仅较大的茶馆就不下数十处。多集中于运河两岸,及运河上的各闸口附近,小土山附近鳞次栉比,茶馆各具特色。有供小商小贩、推车挑担的大众茶馆,有供商业会馆行商的较高档次的商业茶馆,及其他清唱茶馆、官事茶馆、下棋茶馆,从这众多的茶馆分类中,就可以看出济宁当时茶馆的种类繁多,茶馆兴盛。因济宁处于京杭运河南北交汇的要冲之地,因此,济宁茶馆内既有南方软语,又有北方大嗓门的吆喝。茶馆内热闹非凡,这样,一个小小的茶馆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不同种类的茶馆有不同的经营习俗。楼高档的有雇工,中档的间或有雇工,茶点及娱乐形式各有特点。茶叶多为名茶,花色繁多,任客选择。设有细瓷茶具,且另备红碗,专供回民之用。
要说起这茶馆,就不得不提“茶堂倌”。和其他地方一样,他们是茶馆的灵魂,来客要招呼,找座位,来回穿梭向碗里续水,茶堂倌练就一手绝活,一手提壶就滴水不漏,一手拿十来件成套的茶具就四平八稳,到桌前先将茶托盘撒向桌面,茶托盘恰到好处停放在茶客的面前,在依次放好茶碗,离桌面一两尺,一条白色水柱冲向茶碗,滴水不漏,堪称技艺精湛。
最具文化特色的,要算茶馆的票友唱戏、作书场。唱戏,茶馆自备乐器,茶客借机消遣;书场,是茶馆邀请说书艺人来茶馆,泡茶馆的茶客随意给钱,如此,能招来更多的茶客,茶客也只能在这里才能不用买票听“白”戏。山东琴书、山东梆子,别具一格的洪亮嗓门唱出了山东人的豪迈与豁达。喝茶、听戏、谈生意,小小的茶馆成为当时人们娱乐休闲的最好去处。
济宁人爱“泡”茶,这一泡就泡出了济宁特有的茶文化,岁月流转,这茶文化和运河文化相互交融,共同滋润了济宁人的小日子,这日子才过得那样有滋有味有情调。
其实,济宁人泡喝茶也非常讲究礼仪,有茶七酒八之说。意思是说茶倒七分满,酒倒八分满,以不溢出为原则。而且来客人,敬客人的时候,双手捧给客人。客人接过不能一口气喝干,如果客人一口气喝干,往桌子上一搁,这就预示着我要走人了。如果主人给客人下逐客令,就不停地往客人的杯子里续水,说再喝点再喝点,那意思就是说,主人有事,你该走啦。礼仪而又含蓄,毕竟,济宁是孔孟之乡,即使想表达什么,也略显含蓄,和直性子的北方人来说,也算耳濡目染了南方人的精明与精细吧。
济宁目前是整个京杭运河可通航的最北段,如今的济宁京杭运河依然繁忙。新的时代发挥着新的作用,不过,时光流逝,物是人非, 但济宁人的饮茶文化可是越来越浓。尤其是近年来,运河两岸,城内街巷,既有适合大众的传统式茶馆,又有新建装饰典雅的泡茶楼,为济宁营造了一个继承传统又兼收并蓄的泡茶馆文化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