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关于“凤姐”的传说燦若星海,随手一指便是一片舆论界的腥风血雨。这位堪称网红先驱的奇女子,自走红以来,招致了千万人的谩骂和嘲笑,又引领了无数的模仿与传奇。其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其脸皮比城墙更厚,其言论又发古今之新奇,简直是人人得而“雷”之!
凤姐,这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也是一个被黑出了茧子的名字,几乎每一句话里都埋着密密麻麻的雷区,一不小心就被会被雷到。大多数人对罗玉凤的印象基本止步于此,认为她是这个时代的逆流,是浑噩低俗的代表。然而,凤姐并不是一丁点儿优点也没有的,她写的一些诗歌水准还是比较高的。
罗玉凤:“以我的智商和以我的能力,往前推三百年,往后推三百年,总共六百年之内不会有第二个人超过我。”她的言论总是充满迷之自信,不把任何前辈或先知放在眼里,她曾自称九岁起博览群书,二十岁达到顶峰,琴诗书画样样精通,平时主要研读经济类和《知音》、《故事会》等书籍。
有趣的是,罗玉凤竟称《知音》、《故事会》是人文社会类书籍,张冠李戴之能,简直让人耳目一新。不过从侧面来讲,这种指鹿为马的想象力,的确是有诗人气质的。罗玉凤还有一句名言:“我用的是A4纸,因为A4是非常标准的纸。”虽然是废话,但不可否认它亦充满了怪诞的诗意。
有社会心理学者称,罗玉凤是典型的病态型自恋人格,表现方式为过分夸大自己。通过她在早年发布的条件极其苛刻的征婚要求,可以瞥见塔她那无所畏惧的自负心态。恰恰,很多诗人都具有类似的异常或缺陷。海子、顾城,以及当代女诗人余秀华,莫不是如此。当然,凤姐也许不在此列,她可能只是纯粹的炒作。
《这是个优胜劣汰的世界》罗玉凤
从天空落下的黄沙
与这个世界无关
与滚动的人群无关
清洁工在收拾一个
从树上掉下的橘子
无家可归的橘子
晨光中,一只刺猬招摇过市
所有树叶开始朝一个方向聚拢
收集从西方来的风
人们把镜子藏在背后
开始赶集
我怀念 我怀念 逝去的夏天
随风飘走的碎片
我的河边有鹅卵石的睡眠
小窗边的太阳花瓣
那一层层天使在盛开
太阳曾经向我走来
拿着它那好玩的树冠
我喜欢你
随风而去的夏天
而阴冷在下一个秋天来临
芦苇吹过来
让你的声音逝去
不知大家读完是何感受,反正小解是被震撼了,震撼我的不仅来自诗歌本身,更因为一个以“作秀”为资本的网红,竟能写下这样诗意的文字。同时,在阅读这首诗时,我们必须摘下那一副佩戴已久的“有色眼镜”。
抛去偏见,客观地说,这首诗的水平是比较高的,不亚于一些标榜为诗人的人的作品。而且,从诗中意象和写作方式等一些细微处可以发现,隐约之中似乎闪烁着顾城的影子,这说明,罗玉凤是受过朦胧诗派影响的。
这是一首韵调很优美的诗,同时包含一些哲学思考,罗玉凤通过事物在四季中的变化,隐喻这个“优胜劣汰的世界”:天空落下的黄沙、树上掉下的橘子、随风飘走的碎片、随风而去的夏天,以及你逝去的声音,这些都是被淘汰了的东西,而它们被淘汰的原因各不相同却又和谐统一,看起来一切都那么普通,但却给了我们浓郁的诗意。
“凤姐”的诗,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当我们朝她投以文学的目光时,会发现这首诗并无恶意,也没有她平时言论之中的狂妄和无理,反而是洋溢着清新朦胧的气息,承载着一定的美学道德。正因为如此,多少人对闻之色变的“凤姐”路转粉。罗玉凤其人应当接受批判,但这首诗值得被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