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杂中成长,生命才会充满活力
我在“樊登读书”分享了两本书:德国于尔根·奈佛(Jürgen Neffe)的《爱因斯坦传》(Einstein-Eine Biographie),美国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的《列奥纳多·达·芬奇传》(Leonardo da Vinci)。
爱因斯坦被人称为这个世界上自古以来最伟大的人之一。达·芬奇是全世界所有发明家当中排名第一位的人,也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画家之一。
爱因斯坦曾在一封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没有特别的才能,我只是有热切的好奇心。”
1879年3月14日上午10时30分,爱因斯坦出生。童年时期,他就经历了一些让他印象深刻的事情。当爱因斯坦的父亲把一个指南针拿给他的时候,他十分惊奇:为什么没有任何人拨动指南针,指针却能总是转向同一个方向?
如果每个孩子都有这样的好奇心,那么,他们成年之后会怎样呢?
我们可以看看,在1910年的夏天,爱因斯坦在关心什么——他开始研究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本来他的目的是把这个题目作为1905年的两篇关于分子和原子的论文的续篇,再次利用一种全新的方式确定分子的大小。他仿佛是运用他的公式顺带解释了白天的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而在晨昏时分却闪烁出红色:太阳光是由色谱的全部颜色组成的,所以呈现出的是白色。当它遇到地球上的大气层时,在那里会散布到微小的颗粒上,而蓝色光是短波,其效应要比长波的红色光强烈得多。当我们遥望天空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蓝色的散射光。但我们看到的太阳呈现橘红色,而不是白色,这是因为它的色谱中缺少了一部分蓝色。太阳落得越低,它的光线在大气层中经过的路线就越长,失掉的蓝色就越多,所以显得越红。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这种问题几乎是我们孩童时期才关心的事,长大了之后,谁管天空的事呢?
大家都忙着去生活,去赚钱。
但是,在爱因斯坦的生命中,他对宇宙、星空有非常强烈的好奇心。他是物理学家,虽然他没有品尝到自己的理论所结出来的果实,但是人们对于宇宙最深处的设想,包括黑洞、褐矮星、暗能量和暗物质,都是以爱因斯坦的认知为基础的。
与爱因斯坦一样,达·芬奇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也关心很多人长大后就不再关心的现象: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云是如何形成的?我们的视线为什么是直的?打哈欠是怎么回事?……
达·芬奇在他的日记本上不停地列出他必须学习的任务,有的问题令人脑洞大开,比如“啄木鸟的舌头是什么样子的”。写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离自己的生命终点已经很近了。
可是,这就是达·芬奇。甚至到了生命垂危的阶段,他还在研究用直观的几何学来帮助理解形状的变化。
他一生痴迷于此,特别是如何在改变两条直角边长度的同时,保持直角三角形的面积不变,他想找出其中的公式。欧几里得研究过这个问题,而达·芬奇多年来一直对此“小题大做”。那时,他已经67岁了,身体日渐衰弱。到了这样的生命阶段,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纠缠于这样的谜题了。但是,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如此,对于达·芬奇来说则不然。
然后,在日记本上这页的差不多结尾处,他突然用“等等”一词结束了笔记。后面还跟着一行字,字迹与前面用镜像字写的笔记同样认真、工整,他在其中写明了停笔的原因——“汤要凉了”。
这不仅是我们现有的达·芬奇最后亲笔写下的文字,也是我们所能见到的他最后的工作场景。想象一下,他当时正在庄园府邸楼上的书房里,那里有带横梁的天花板和壁炉,还能看到昂布瓦斯城堡,城堡里住着的是他的王室赞助人。此时,他的厨娘玛杜丽娜正在楼下的厨房里,也许梅尔奇和家中的其他人已经围坐在了餐桌旁。这些年来,达·芬奇一直在尝试解决那些几何难题。这些努力虽并未给后世留下什么成果,却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了自然规律。不过,现在,汤要凉了。
大多数人都无法对周围的一切保持不断、随意的好奇,更不会好奇啄木鸟的舌头是什么形状的,还会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这跟达·芬奇有什么关系呢?看上去也没关系啊。
但是,这跟求知有关系。达·芬奇是为了求知而求知。他觉得好玩,这事儿有意思,所以他在努力研究这件事。
而我们不具备为求知而求知的能力和乐趣,我们学习知识的时候往往要问有没有用。
在《列奥纳多·达·芬奇传》的尾声有这样一段话:
啄木鸟的舌头可以伸出超过喙长三倍的距离。在不使用的时候,舌头会缩回到头部,它像软骨一样的结构穿过下颌,环绕过鸟的头部,然后再向下弯曲,进入鼻孔中固定。除了从树中挖出虫子,长舌头还可以保护啄木鸟的大脑。当鸟喙不停地撞击树皮时,它的头部承受的冲击力相当于致人死亡强度的十倍。但是,它奇特的舌头和支持结构起到了缓冲作用,使大脑免受冲击。
你可能并不需要知道这些,这个信息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对于达·芬奇来说也是如此。但是,在读完这本书以后,你可能也会像达·芬奇一样想知道这些,正是他某天将“描述啄木鸟的舌头”写在了自己五花八门又别具启发的待办清单上。这一切只是因为好奇,纯粹的好奇。
好奇与求知是一个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事。
我爸爸有时候也成为我们观察和分析的对象,我认为最不应该发生的一件事,就是他过早地评上了教授。
我爸爸是有数学天赋的,他上中学的时候,数学总考一百分,上大学时也总考一百分,数学永远都考得特别好。
他40多岁就当数学教授了,但他没有成为一个伟大的数学家。
我和爸爸聊天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不再研究点儿更厉害的知识。他说,他已经是教授了,教好书就行,不需要再搞那些东西了。
他当然有他可贵的地方,只是依然有一些小遗憾。那就是,一个人即便七八十岁,其实依然可以更深入地探索这个美好的世界。
很多老人一退休就研究养生,听各种养生广播,研究怎么买保健品。
这都是简单系统里的实用主义在发挥作用,学会了选择当下对自己有利的,学会了交换,学会了计算,可最后,整个人生少了很多生趣。
我在“樊登读书”分享《爱因斯坦传》《列奥纳多·达·芬奇传》,是因为我认为纯粹为了美好而美好、为了求知而求知的人,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复杂体系之下成长出来的生命。
他们不是由外在的模块所组成的机械化的人,而是有着自我进化的逻辑和力量,他们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