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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伦的《再见小时候2》全文阅读03上完课,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后回办公室我看了会儿带过来的司法考试复习资料,其他几个老师有的下午没课回去了,有的在睡午觉,有的在外闲逛,还有几个位子一直空着没出现,估计是上午没课。我懒得回去,打算再看一会儿,就直接骑车去考场了,到那再找个位子继续看。那会儿哪知道背着包到小门,拿钥匙往我那小黄车孔里一插,车子没办法开动,因为车胎被人给刺破了。再看看周围其他人的车,均好好的。我瞬间就了然了,这么低劣幼稚的报复手法,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果然,我刚从车上下来,背包里的手机就炸响起来,边小诗极为嚣张地大笑道:“安诗年,看到你那破车了吧?让你故意整我,我边小诗可是不好惹的。”“哼哼”两声,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愣愣地望着手里的手机,迟缓了半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边小诗,你这坑姐的熊孩子!”什么时候扎我车不好,非要这种时候扎。边小诗当然知道我下午要去考司法,所以才故意扎破了我车胎让我急,但是她不知道这山沟沟里的破学校,偏僻荒凉,要去找车还得走上好长一段路,她要想到这点,也不会扎我车了。毕竟边小诗,还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顾大局的孩子。这个时间点,校车也不会经过小门,我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嘴里又忍不住骂了边小诗几声,最终无奈地拿手机打给别人求救。找我妈跟边小诗爸都不可能,他们俩一个出国办公,一个去外地出差,远水解不了近渴。找朋友吧,在这个城市,我待了四年多了,这种时候能由我任劳任怨喊出来的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掰来掰去也就三个人。一个是李凤华了,是边小诗高中的班主任。边小诗高中那会儿叛逆期老惹事,家里两大人又工作忙,很少有空给她去学校擦屁股,差不多都是我去的,于是就认识了李凤华。说是李凤华,边小诗以前老叫人家“李小鸡”,我问她为什么喊人家“小鸡”,边小诗跟我解释说,她自称“李凤凰”但又不像“凤凰”,不像“凤凰”那不就是“小鸡”吗?神逻辑就是边小诗那种。我倒还是蛮喜欢“李凤凰”的,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边小诗不喜欢。她不喜欢的,我一般都喜欢。但李凤凰现在应该在上课吧,高中老师可不像大学老师那么闲,课还是挺多的。我估摸着她应该走不开,就没再考虑她,直接打给了朋友之二——宣漾。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我站在路边差点摔机。她什么时候不停机,偏偏这会儿停机。耍我吧!我又一次地在心里将边小诗轮了一番,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有阵子没见的卢春春。卢春春是我在进修学院认识的,她跟宣漾跟我同专业,都在进修法律,但是她俩比我有用,司法考试一次就过了,我考了三次都没过。卢春春从学校一出来,就迷上了一男人,整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宣漾说她感觉到被深深地背叛了,还让我跟着她一起觉得背叛了,以后别搭理卢春春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但是我一直想说,那见色忘友的家伙压根就没空搭理我们,人家忙着追男人呢,直到结婚了才记得还有我们俩朋友。所幸,卢春春结了婚后又多了点人性,男人那边的新鲜劲过了,又开始觉得朋友重要了。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吧嗒吧嗒”地嚼个不停。我感到难为情地把自己的请求说了遍,春春豪爽地答应了,拉大嗓门说:“你在那等着,我车十分钟后到。”我似乎都能看到她边说话嘴里边喷东西的样子。她家就在这大学附近。在小门对面的堕落街买了两杯奶茶,我一杯举在手里喝着,一杯拎在手里,等着卢春春来给她。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卢春春那辆新买的君越。她坐在车里探出头来朝我招手,眉开眼笑地大喊:“安诗年,这呢!这呢!”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竟毛躁得像堕落街那群走来走去的女大学生。我提着奶茶就上,拉开车门,钻进去,将东西丢给卢春春,说:“给你买的,辛苦费。”卢春春笑嘻嘻地接过去,道:“你该给我买两杯,我现在是一人抵俩。”我看了下她的肚子,眼睛瞬间睁大。那肚子大得都搁到方向盘了。我说,春春,怎么这么大。卢春春拿眼横我,道,怎么不大,都快生了。我说,不是结婚才七个多月吗?那姑娘,不,那民妇就开始扭捏起来,略害羞地笑回:“结婚前就两个月了。”要是宣漾在这儿,铁定要恨恨道:“卢春春,你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怎么好意思做这么羞涩的表情。”不过我不会那样说,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春春的大肚子看,眼里不禁流露出羡慕,还有些许感伤。我也有过孩子,还生了下来,只是都没有机会抱上一次,也没机会听到他哭,看到他笑,因为他是个死胎。这么一想,眼眶有些涨疼起来,我别开眼,看向窗外,手拉开车门,人又走了下来,绕到春春那头,说:“我来开吧,你去坐副驾驶,这么大肚子,不安全。”春春笑嘻嘻地喝着奶茶说“好咧”,人从主驾驶钻出来,重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而我也坐了进去。驾照考完,我很少开车,家里有车,边思捷跟我妈都有辆,但是我不常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开车不如开电瓶车自由舒坦。许是路上人太多了,我看着会恐慌,也就不敢随便开车。什么时候开始的,惧怕密集的人群,说不出来,只知道刚来这城市,一个人闷在屋里半年后,再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边思捷跟我说,诗年,你这是心病,没药治,要自己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地自我治疗。车子开得很慢,春春也有点嫌弃我,说:“安诗年,你不是急着去考场吗?这么慢,不怕迟到啊!”“时间还早,慢点安全。”我悠悠地回道,言语间透着微微的紧张。卢春春无语地白了我一眼,说:“诗年,你这车开得就跟蜗牛似的,我估计我孩子出生都比你开车快。”话不能乱说的,卢春春刚说完这句,就抱着肚子大叫起来,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我的大腿,喘着粗气喊:“诗年,完蛋了,我好像要生了。”我看着从她裙子里浸出的液体,蓦地变了脸色。卢春春羊水破了。竟然又是这种时候!在我要赶去考场的时候,她竟然要生了。几乎没犹豫,我咬紧牙关,用力地踩着油门,直接往医院冲,脑子里只有卢春春抓着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样子,哪还顾得上考试。我都能想象得出未来边小诗嘲讽我的嘴脸。安诗年,你司法考试四次未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当律师吧!04这是我开的最快的一次车,中途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我顾不上数,因为我在跟时间赛跑。卢春春像条被冲到沙滩上的鱼,张口用力地呼吸。似乎看得出我的紧张,她的表现反而平稳了些。此时,好像要生孩子的是我,我焦躁不安、心急如焚,就怕孩子不能顺利降生。而春春则像是个安慰者,伸着满是虚汗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一个劲地说:“诗年,不要怕。”怎么能够不怕,倘若卢春春跟孩子出了事,那都是因为我。是我把她这么一个待产孕妇给叫出来。一种积压在心里很久的恐怖终于再度席卷而来,我知道我在怕什么,我怕再有人像杨帆一样,因我而死。车开得超级快,快得我耳边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十几分钟后,我终于载着卢春春赶到了最近的医院,直奔大门,朝里面大呼,说有人要生了。一群穿大褂的医生推着病床匆匆赶来,接走了快痛晕过去的春春。我脊背僵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紧紧地攥着拳头,背上一片湿透,像从深水里爬出来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我得找一个注意点,才能迫使自己,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境遇,不要胡思乱想。继父边思捷曾给我做过心理调解,跟我说,心理学上有一种病叫做“PTSD”,中文全称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这病的产生,缘由是四年前,我一连经历了加亮的意外死亡,至亲弟弟死去,最好朋友因我而死,孩子出世便离世等一系列惨痛事件后,所产生的精神障碍。这么多年,我有经常接受边思捷对我的心理治疗,但是过去的创伤太过沉重,我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当与过去相似的情景再度出现时,我就会焦躁不安,身体反应不受自己控制,就像现在一样,我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抑制不住从内心深处翻腾出来的恐惧,一身冷汗,我在发抖。我想逃走,逃离医院,但是不能,边思捷说,这种病,越是选择逃避,越难根治,而且我也不能离开,这里就我一个人,我走了就没人守着卢春春了。我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四年前在手术室里生那个孩子时的情景,用力地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停留了好一会儿,我才伸手从口袋里拿手机,准备拨给其他人。我不知道卢春春的家人号码,联系人的名单里本就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与春春有交集的,也不过宣漾一个人。想着之前她手机停机,我手指发抖地搁在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次,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宣漾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我指尖颤抖地连忙按下了接听键。“安诗年,大中午的找姐干吗?我在睡午觉呢!手机调了拒接模式。刚醒来看到你的未接电话,你什么事啊?”宣漾在电话里咋呼着。“宣漾,春春生孩子了,我现在在诚爱医院,身边没人。”我喉咙干渴地说道,声音有些哑。另一头宣漾“呃”了声,说:“她男人呢?她生孩子怎么就你一人陪?”“我上午去学校报到了,刚出来准备去考司法,但是车胎坏了,那边偏打不到车,我又联系不到你,没办法找了春春送我。没想到她突然就要生了,我急着就把人送这儿来了。”听到宣漾的声音,我人稍微镇静了些,略微焦急地向宣漾陈述了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意图用此来转移我对手术室内部情况的注意力。“你没她男人电话吗?我这也没。唉,算了,你别慌,在那等着,我这就过来。”宣漾一个人自说自话道。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忍不住慌乱地对宣漾说:“宣漾,万一春春的孩子像我的一样,生下来就是死的怎么办?是不是就是我害死的,我……”“你他妈放什么狗屁!给我闭嘴!安诗年,我警告你,你别给我瞎想八想的。卢春春额头那么高,脸圆得跟弥勒佛似的,一脸福相,哪有你这么倒霉!你以为哪都能冒出个变态少女追着人跑,把人孩子给刺激死了。好啦,别多想,我一会儿就到。”我被宣漾骂得耳朵里嗡嗡地一直响。我知道宣漾不是真的在骂我,她是想让我别胡思乱想。我从前的那些事,她多少有点耳闻。这四年来,唐晓婉有来这城市看过我,有几次碰到宣漾还一起吃了饭。最初的那年,我整个人都很抑郁,宣漾一直对我的心理病产生的原因感到好奇,所以跟唐晓婉见面,背着我跟晓婉询问了我的事。唐晓婉怕我老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希望我能早日从阴霾里走出来,看宣漾是我朋友,就跟她说了那些事,希望宣漾能拉我一把。可实际上,宣漾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忙,倒是没少听她咒骂童家一行人,咒骂安知墨懦弱,咒骂我爸跟爷爷他们的迂腐,咒骂暨雨善良过头,该救的人不救,不该救的瞎救,诸如此类云云。宣漾出现之前,我在手术室门前又战战兢兢了一会儿,也不知时间过去了有多久,正当我咬着手指头原地转的时候,手术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我无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胸口里涌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恍惚,到慢慢地嘴巴张开,嘴角有弧度出来,我双手捂着嘴,竟然忍不住地掩面流泪起来。先前的恐慌一下子消散开来,我又哭又笑起来,像个疯子,却是个快乐的疯子。宣漾踩着高跟鞋像跳踢踏舞似的一路“踢踏”地奔过来的时候,我正蹲在手术室门口笑。宣漾一掌用力地拍在我的头顶上,脸色紧绷地问:“安诗年,你干吗笑得这么神经病!”我抬头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像个孩子般伸手扯着她牛仔裤的裤腿,激动地说:“宣漾,我听到春春孩子哭了,你听,他还在哭。他没事。”宣漾又一次忍不住骂我:“废话,能有什么事!就你瞎想!孩子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人还不被推出来?不会春春出啥事吧!”估计是受我影响,宣漾表情严肃地嘀咕道,眉头皱着成大八字。我说春春没事儿。宣漾一脸惊疑地看我,说,你这会儿怎么不杞人忧天了。我呵呵地傻笑,说我听到春春的声音,特别雄浑。刚说完,手术室的灯就暗了下来,卢春春被人推着出来,圆润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像个从激烈的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战利品,一个号啕大哭的孩子。春春温柔地朝我笑,说:“诗年,你来帮我抱抱孩子。”我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最后还是宣漾推了我一把,我才跌跌撞撞地奔到卢春春的病床前,从她的手臂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孩子。很丑的孩子,小脸皱成一团,五官都分辨不清,可是他哭得很大声,大声得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她旺盛的生命力。她会活得很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眼眶,曾经,我也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只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他是一个与我无缘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因为我还未来得及给他取名,他就已经离我而去。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只能听到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流失而去的声音。“砰砰砰”,就像玻璃崩裂开来那般,清脆刺耳。
宣漾因为官司打输 只判了童佳宁15年 自己辞掉工作旅游去了 安诗年和暨雨的第二个孩子在与童茹婷的争执中被捅死了 童茹婷抓了卢春春的孩子要挟安诗年,卢春春和童茹婷发生了争执,两个人一起坠楼身亡 边小诗虽然没死 但下落不明 边小诗的爸爸也就是安诗年的继父边思捷崩溃了 安诗年妈妈得了心脏病 唐晓婉流产失血过多死了 李崎轩又坐牢了被判刑五年 暨雨也没和安诗年在一起 安诗年在童佳宁被押去监狱途中企图开车撞死她,结果把暨雨撞成植物人 一年后暨雨醒了,一年半后安诗年成为正式律师,七年后安诗年胜诉,童佳宁被判死刑。
书名:《再见小时候2》 作者:叶冰伦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内容简介: 她是一个人,她爱很多人,请不要再伤害她,她只是安诗年。 她来到新的城市,却陷入同一场青春,时光的陀螺在不停地旋转—— 那些或明或暗的陷阱,那些或真或假的情话,那些或喜或痛的神情,将她的世界再次颠覆。 原以为,光明就在不远处,那些爱与温暖都将回归。 却不曾想,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臆想的美好,那个冷硬却温暖的世界瞬间崩塌,变得死寂又绝望。 世界崩塌了,可以重筑。可是青春,一旦走过,再也无法重来。 被青春时光席卷而走的安诗年,该如何回头?目录题 记第一章 诸事不顺第二章 不如不见第三章 生不如死第四章 昨日重现第五章 无法原谅第六章 风雨过后第七章 浮世浮城第八章 伤筋痛骨第九章 蔷薇哀歌尾 声“她是一个人,她爱很多人,请不要再伤害她,她只是安诗年。” ——题记 第一章 诸事不顺 01 去岗位报到之前,边小诗对躺在被窝里蒙头大睡的我,再三叮嘱说:“安诗年,你在学校要当作不认识我,我可不想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 我不耐烦地对她挥挥手,说你该干吗就干吗去,别吵姐睡觉。 边小诗同学很不屑地“切”了声,“啪”地用力甩上门,整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傲娇劲。忽而门又被人推开,那姑娘一脸怨念地站在门口,别扭地开口道:“安诗年,你借我点钱。” “在我背包里,包在大厅的沙发上,你自己去拿。”我口齿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拉紧被子继续睡。 边小诗在外面咋呼:“我就问你借五十。” 我窝在被子里哼哼,没劲回她,心想着你想拿多少就多少,反正我的钱也是你爸给的。 这里可别误会,我跟边小诗他爸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关系。确切地说,我跟边小诗以及她爸爸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是因为我妈再嫁的缘故,边小诗的爸爸成了我的继父,而边小诗则成了我毫无血缘的妹妹。 我初来这城市的前半年,我妈还沉静在安知墨的死亡阴影和对整个安家的仇恨中无法自拔,整日郁郁寡欢,后来这强势的女人终于知道,生活不能被一时的阴霾所困住,她开始强迫自己坚强,去看心理医生,来渐渐走出那些创伤。就是这样,才认识的边小诗父亲。 我继父边思捷是业内享负盛名的心理医师,他出版了很多相关图书,书店均有购,每本书封面上都有着他的照片,方头大脸,是个常有着和蔼笑容的中年男人。我跟他虽接触不多,但是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排斥感,也许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爸妈再无复合的可能,安知墨的死,一直是横在我妈心中的一根巨大的肉刺,微微轻碰,都能伤及心脉。 我不讨厌边思捷更大的原因在于,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既是长辈,又像是良师益友。他很慷慨地接纳了我的存在,在偶尔几次我与我妈的争吵过后,总会不忘记安抚好妻子又过来安慰我这个继女。 他不会拔高音调,像吵架似的跟你说话,他喜欢用沉稳的语调,循循善诱,从心理学角度和你剖析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着超严重的职业病,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他很支持我想当一名律师的想法,原本我这么一个不是法律系科班毕业的人很难直接进修法律系,但是他出钱打通了关系,让我去某大学进修学院再读法律学科。 当我再度毕业,司法考试考了三次未过,一时当不了律师,被我妈各种嫌弃时,边思捷又托人让我进了附近某所大学当了个体育老师。能胜任这个职位,还得感谢我高中三年是体育特长生的身份。 这里多说一点,那大学正好是边小诗就读的。 边思捷是个让人很满意的继父,但边小诗可算不上个讨喜的妹妹。 这孩子比我小七岁,是那所学校的大一新生。 跟大部分小孩差不多,边小诗不喜欢父亲再婚,很自然地对新加入这家的成员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感。但边小诗这姑娘有点特殊,就是她很喜欢我妈,或许是她生母去世的早,她懂事起就缺乏母爱,外加我妈待她如亲生一般的缘故,她跟我妈关系特别好,所以被排斥的就我一个人而已。 边小诗没事总爱朝我翻白眼,也不喊声姐姐,整天“安诗年安诗年”地叫。 家里两个长辈似乎很热衷看我俩大眼瞪小眼,常笑着说我们是天生做姐妹的,看连名字都带了个“诗”字,脾气也差不多,肯定能好好相处。每当听到这种话,我总是不以为然地笑笑,而边小诗则会发出难听的嗤鼻声,说“谁跟她处得好啊!”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边小诗这么傲娇是为什么,前阵子没事做,我无聊去看了几部动漫,瞬间就释然了,边小诗,她是有病,中二病。 床头的闹钟响了很久,我才不情愿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胡乱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骑着电瓶车去东大报到。 东大有两个大门,一个是主大门,直接通到大院,大院是那边本一本二学生的集中地。另外北侧有个铁锈斑驳的小门,通往本三校区,那校区也叫洪山学院。 虽说今天是我头一次来这报到,但是这学校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可谓是轻车熟路。当初边小诗刚入学那会儿,我没少来这给她跑腿搬东西。要知道边小诗这不争气的丫头,来这念的就是本三学院,本来给她拎行李什么的也不算啥大事,但是坑爹的就是,从洪山小门一进去,通往各栋楼的路竟然全是山坡,我现在还记得到边小诗宿舍一共要翻四座山。超级不吉利的数字,那天真怕自己爬山给爬死了。02 本以为报到完还可以休息一天,再来上班,没想到当天上午就被安排了课,还好下午没课,不然我还得为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特意请假。 由于是匆忙间被安排上课,我也没多做准备,于是就准备点个名,象征性地说点什么,然后打发他们去跑步。 我扫了一眼名单,“边小诗”三个大字出现在我眼中,我不自觉地瞟了面前的队伍一眼,站在第一排正中的那个个头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的女生,不是边小诗又是谁。 我谨遵着某人之前的吩咐,装作不认识她,很自然地开始点名。点名结束后,我开始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是你们新的体育老师,姓安,叫安诗年。第一节课,我们就不教其他内容了,大家绕塑胶操场跑一圈,就可以下课了。” 说完,我仿佛一下子有了当老师的感觉。这感觉还真不赖。 九月的G城,依旧炎热。 边小诗他们一群人在操场上跑着,我站在塑胶跑道外走廊下的阴凉处看着他们。眼前的画面异常的熟悉,好像一瞬间,我也回到了刚上大学那会儿。那时候,大家都还在,青春张狂年纪里最要好的四人帮,谁也没有离开。 加亮还是个小二子,整天跟杨帆拌嘴吵闹,永远嘻嘻哈哈的,唐晓婉则像个毒舌女王,在一旁各种嫌弃吐槽她们,而我,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站在那段青春里,看着她们陪在我的身边,就觉得内心很是满足。 可是,残酷的青春卷走了加亮,带走了杨帆,逼得唐晓婉流浪。四年前,我的世界就跟那段青春一样,遭遇了巨大海啸,倒塌覆灭。 越发不记得这么多年,自己是怎样走过来的,一想起就会疼,所以都不敢想,就这么一路咬牙走下去。世界崩塌了,可以重筑,可是青春,再也无法重来,岁月一旦走过,谁也不得回头。 边小诗跟身后的女生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附近篮球场上打篮球的男生们笑得嘻嘻哈哈。其他人都缓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她俩,也有循着目光望向篮球场的。 我了无声息地走过去,站在边小诗的身旁,煞有介事地咳了一声。 听到咳嗽,边小诗跟同学朝我转过脸来。那同学见到我,脸上立刻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识地垂下眼,而边小诗,则又是一副“你看什么看,能把我怎样”的傲娇样。 我伸着手指朝低头的女孩子点了点,说:“你继续跟上去跑。” 说罢,转向边小诗,有些故意地狞笑起来,说:“你给我绕操场跑十圈再下课吧!” 闻言,边小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若不是手臂被她同学拉着,那丫头指不定要扇我一耳光呢! “那么热,你让我跑十圈,安诗……” 不等边小诗咆哮完,我赶紧伸手阻止她,微笑地看着她,眨眨眼,暗示着:“边小诗,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是陌生人啊!” 边小诗气急,又无处撒泼,只得阴着脸往前跑起来。另外那个姑娘诚惶诚恐地跑回了部队那边,就怕跑慢了,我一狠心,也让她像边小诗那样跑十圈。 我才不会这么做,对边小诗,那是例外,只是单纯地想杀杀她的锐气。 “安诗年,你在学校要当作不认识我,我可不想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 呵,想起早上边小诗在我耳边三令五申说的话,再看看烈日下边小诗那个倔强、不服软的瘦小身影,我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边小诗,其实是个挺可爱的姑娘。 我在边小诗的背影上寻找着自己过去的影子,曾经,我也像她一般倔强而又坚强地一路往前奔跑着,就算再累也不会求饶。因为求饶是软弱者的表现。 然而,生活就像是个嫉妒发狂的老女人,你越是拥有的,她越是要抢走,你越是不屈服,她越要打压你,她用疼痛来赞美你的坚强,用死亡来嘲讽你的软弱,就像她对我跟安知墨所做的那样。 我从未告诉过边小诗,我很高兴能有她这个妹妹,像填补了我内心深处的一点空缺,但是我也很怕,她像安知墨一样,因软弱离我而去。 所幸,感谢她一次又一次让我看到了她的坚强。 倘若她没有偷偷扎破我的车胎的话,我想,我会更喜欢边小诗一些。………………………………………………………………………………………………………………参考答案:http://book.sohu/20150129/n408163266_2.shtml 03上完课,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后回办公室我看了会儿带过来的司法考试复习资料,其他几个老师有的下午没课回去了,有的在睡午觉,有的在外闲逛,还有几个位子一直空着没出现,估计是上午没课。我懒得回去,打算再看一会儿,就直接骑车去考场了,到那再找个位子继续看。那会儿哪知道背着包到小门,拿钥匙往我那小黄车孔里一插,车子没办法开动,因为车胎被人给刺破了。再看看周围其他人的车,均好好的。我瞬间就了然了,这么低劣幼稚的报复手法,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果然,我刚从车上下来,背包里的手机就炸响起来,边小诗极为嚣张地大笑道:“安诗年,看到你那破车了吧?让你故意整我,我边小诗可是不好惹的。”“哼哼”两声,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愣愣地望着手里的手机,迟缓了半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边小诗,你这坑姐的熊孩子!”什么时候扎我车不好,非要这种时候扎。边小诗当然知道我下午要去考司法,所以才故意扎破了我车胎让我急,但是她不知道这山沟沟里的破学校,偏僻荒凉,要去找车还得走上好长一段路,她要想到这点,也不会扎我车了。毕竟边小诗,还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顾大局的孩子。这个时间点,校车也不会经过小门,我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嘴里又忍不住骂了边小诗几声,最终无奈地拿手机打给别人求救。找我妈跟边小诗爸都不可能,他们俩一个出国办公,一个去外地出差,远水解不了近渴。找朋友吧,在这个城市,我待了四年多了,这种时候能由我任劳任怨喊出来的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掰来掰去也就三个人。一个是李凤华了,是边小诗高中的班主任。边小诗高中那会儿叛逆期老惹事,家里两大人又工作忙,很少有空给她去学校擦屁股,差不多都是我去的,于是就认识了李凤华。说是李凤华,边小诗以前老叫人家“李小鸡”,我问她为什么喊人家“小鸡”,边小诗跟我解释说,她自称“李凤凰”但又不像“凤凰”,不像“凤凰”那不就是“小鸡”吗?神逻辑就是边小诗那种。我倒还是蛮喜欢“李凤凰”的,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边小诗不喜欢。她不喜欢的,我一般都喜欢。但李凤凰现在应该在上课吧,高中老师可不像大学老师那么闲,课还是挺多的。我估摸着她应该走不开,就没再考虑她,直接打给了朋友之二——宣漾。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我站在路边差点摔机。她什么时候不停机,偏偏这会儿停机。耍我吧!我又一次地在心里将边小诗轮了一番,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有阵子没见的卢春春。卢春春是我在进修学院认识的,她跟宣漾跟我同专业,都在进修法律,但是她俩比我有用,司法考试一次就过了,我考了三次都没过。卢春春从学校一出来,就迷上了一男人,整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宣漾说她感觉到被深深地背叛了,还让我跟着她一起觉得背叛了,以后别搭理卢春春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但是我一直想说,那见色忘友的家伙压根就没空搭理我们,人家忙着追男人呢,直到结婚了才记得还有我们俩朋友。所幸,卢春春结了婚后又多了点人性,男人那边的新鲜劲过了,又开始觉得朋友重要了。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吧嗒吧嗒”地嚼个不停。我感到难为情地把自己的请求说了遍,春春豪爽地答应了,拉大嗓门说:“你在那等着,我车十分钟后到。”我似乎都能看到她边说话嘴里边喷东西的样子。她家就在这大学附近。在小门对面的堕落街买了两杯奶茶,我一杯举在手里喝着,一杯拎在手里,等着卢春春来给她。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卢春春那辆新买的君越。她坐在车里探出头来朝我招手,眉开眼笑地大喊:“安诗年,这呢!这呢!”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竟毛躁得像堕落街那群走来走去的女大学生。我提着奶茶就上,拉开车门,钻进去,将东西丢给卢春春,说:“给你买的,辛苦费。”卢春春笑嘻嘻地接过去,道:“你该给我买两杯,我现在是一人抵俩。”我看了下她的肚子,眼睛瞬间睁大。那肚子大得都搁到方向盘了。我说,春春,怎么这么大。卢春春拿眼横我,道,怎么不大,都快生了。我说,不是结婚才七个多月吗?那姑娘,不,那民妇就开始扭捏起来,略害羞地笑回:“结婚前就两个月了。”要是宣漾在这儿,铁定要恨恨道:“卢春春,你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怎么好意思做这么羞涩的表情。”不过我不会那样说,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春春的大肚子看,眼里不禁流露出羡慕,还有些许感伤。我也有过孩子,还生了下来,只是都没有机会抱上一次,也没机会听到他哭,看到他笑,因为他是个死胎。这么一想,眼眶有些涨疼起来,我别开眼,看向窗外,手拉开车门,人又走了下来,绕到春春那头,说:“我来开吧,你去坐副驾驶,这么大肚子,不安全。”春春笑嘻嘻地喝着奶茶说“好咧”,人从主驾驶钻出来,重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而我也坐了进去。驾照考完,我很少开车,家里有车,边思捷跟我妈都有辆,但是我不常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开车不如开电瓶车自由舒坦。许是路上人太多了,我看着会恐慌,也就不敢随便开车。什么时候开始的,惧怕密集的人群,说不出来,只知道刚来这城市,一个人闷在屋里半年后,再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边思捷跟我说,诗年,你这是心病,没药治,要自己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地自我治疗。车子开得很慢,春春也有点嫌弃我,说:“安诗年,你不是急着去考场吗?这么慢,不怕迟到啊!”“时间还早,慢点安全。”我悠悠地回道,言语间透着微微的紧张。卢春春无语地白了我一眼,说:“诗年,你这车开得就跟蜗牛似的,我估计我孩子出生都比你开车快。”话不能乱说的,卢春春刚说完这句,就抱着肚子大叫起来,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我的大腿,喘着粗气喊:“诗年,完蛋了,我好像要生了。”我看着从她裙子里浸出的液体,蓦地变了脸色。卢春春羊水破了。竟然又是这种时候!在我要赶去考场的时候,她竟然要生了。几乎没犹豫,我咬紧牙关,用力地踩着油门,直接往医院冲,脑子里只有卢春春抓着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样子,哪还顾得上考试。我都能想象得出未来边小诗嘲讽我的嘴脸。安诗年,你司法考试四次未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当律师吧!04这是我开的最快的一次车,中途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我顾不上数,因为我在跟时间赛跑。卢春春像条被冲到沙滩上的鱼,张口用力地呼吸。似乎看得出我的紧张,她的表现反而平稳了些。此时,好像要生孩子的是我,我焦躁不安、心急如焚,就怕孩子不能顺利降生。而春春则像是个安慰者,伸着满是虚汗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一个劲地说:“诗年,不要怕。”怎么能够不怕,倘若卢春春跟孩子出了事,那都是因为我。是我把她这么一个待产孕妇给叫出来。一种积压在心里很久的恐怖终于再度席卷而来,我知道我在怕什么,我怕再有人像杨帆一样,因我而死。车开得超级快,快得我耳边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十几分钟后,我终于载着卢春春赶到了最近的医院,直奔大门,朝里面大呼,说有人要生了。一群穿大褂的医生推着病床匆匆赶来,接走了快痛晕过去的春春。我脊背僵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紧紧地攥着拳头,背上一片湿透,像从深水里爬出来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我得找一个注意点,才能迫使自己,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境遇,不要胡思乱想。继父边思捷曾给我做过心理调解,跟我说,心理学上有一种病叫做“PTSD”,中文全称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这病的产生,缘由是四年前,我一连经历了加亮的意外死亡,至亲弟弟死去,最好朋友因我而死,孩子出世便离世等一系列惨痛事件后,所产生的精神障碍。这么多年,我有经常接受边思捷对我的心理治疗,但是过去的创伤太过沉重,我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当与过去相似的情景再度出现时,我就会焦躁不安,身体反应不受自己控制,就像现在一样,我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抑制不住从内心深处翻腾出来的恐惧,一身冷汗,我在发抖。我想逃走,逃离医院,但是不能,边思捷说,这种病,越是选择逃避,越难根治,而且我也不能离开,这里就我一个人,我走了就没人守着卢春春了。我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四年前在手术室里生那个孩子时的情景,用力地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停留了好一会儿,我才伸手从口袋里拿手机,准备拨给其他人。我不知道卢春春的家人号码,联系人的名单里本就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与春春有交集的,也不过宣漾一个人。想着之前她手机停机,我手指发抖地搁在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次,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宣漾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我指尖颤抖地连忙按下了接听键。“安诗年,大中午的找姐干吗?我在睡午觉呢!手机调了拒接模式。刚醒来看到你的未接电话,你什么事啊?”宣漾在电话里咋呼着。“宣漾,春春生孩子了,我现在在诚爱医院,身边没人。”我喉咙干渴地说道,声音有些哑。另一头宣漾“呃”了声,说:“她男人呢?她生孩子怎么就你一人陪?”“我上午去学校报到了,刚出来准备去考司法,但是车胎坏了,那边偏打不到车,我又联系不到你,没办法找了春春送我。没想到她突然就要生了,我急着就把人送这儿来了。”听到宣漾的声音,我人稍微镇静了些,略微焦急地向宣漾陈述了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意图用此来转移我对手术室内部情况的注意力。“你没她男人电话吗?我这也没。唉,算了,你别慌,在那等着,我这就过来。”宣漾一个人自说自话道。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忍不住慌乱地对宣漾说:“宣漾,万一春春的孩子像我的一样,生下来就是死的怎么办?是不是就是我害死的,我……”“你他妈放什么狗屁!给我闭嘴!安诗年,我警告你,你别给我瞎想八想的。卢春春额头那么高,脸圆得跟弥勒佛似的,一脸福相,哪有你这么倒霉!你以为哪都能冒出个变态少女追着人跑,把人孩子给刺激死了。好啦,别多想,我一会儿就到。”我被宣漾骂得耳朵里嗡嗡地一直响。我知道宣漾不是真的在骂我,她是想让我别胡思乱想。我从前的那些事,她多少有点耳闻。这四年来,唐晓婉有来这城市看过我,有几次碰到宣漾还一起吃了饭。最初的那年,我整个人都很抑郁,宣漾一直对我的心理病产生的原因感到好奇,所以跟唐晓婉见面,背着我跟晓婉询问了我的事。唐晓婉怕我老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希望我能早日从阴霾里走出来,看宣漾是我朋友,就跟她说了那些事,希望宣漾能拉我一把。可实际上,宣漾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忙,倒是没少听她咒骂童家一行人,咒骂安知墨懦弱,咒骂我爸跟爷爷他们的迂腐,咒骂暨雨善良过头,该救的人不救,不该救的瞎救,诸如此类云云。宣漾出现之前,我在手术室门前又战战兢兢了一会儿,也不知时间过去了有多久,正当我咬着手指头原地转的时候,手术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我无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胸口里涌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恍惚,到慢慢地嘴巴张开,嘴角有弧度出来,我双手捂着嘴,竟然忍不住地掩面流泪起来。先前的恐慌一下子消散开来,我又哭又笑起来,像个疯子,却是个快乐的疯子。宣漾踩着高跟鞋像跳踢踏舞似的一路“踢踏”地奔过来的时候,我正蹲在手术室门口笑。宣漾一掌用力地拍在我的头顶上,脸色紧绷地问:“安诗年,你干吗笑得这么神经病!”我抬头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像个孩子般伸手扯着她牛仔裤的裤腿,激动地说:“宣漾,我听到春春孩子哭了,你听,他还在哭。他没事。”宣漾又一次忍不住骂我:“废话,能有什么事!就你瞎想!孩子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人还不被推出来?不会春春出啥事吧!”估计是受我影响,宣漾表情严肃地嘀咕道,眉头皱着成大八字。我说春春没事儿。宣漾一脸惊疑地看我,说,你这会儿怎么不杞人忧天了。我呵呵地傻笑,说我听到春春的声音,特别雄浑。刚说完,手术室的灯就暗了下来,卢春春被人推着出来,圆润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像个从激烈的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战利品,一个号啕大哭的孩子。春春温柔地朝我笑,说:“诗年,你来帮我抱抱孩子。”我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最后还是宣漾推了我一把,我才跌跌撞撞地奔到卢春春的病床前,从她的手臂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孩子。很丑的孩子,小脸皱成一团,五官都分辨不清,可是他哭得很大声,大声得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她旺盛的生命力。她会活得很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眼眶,曾经,我也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只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他是一个与我无缘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因为我还未来得及给他取名,他就已经离我而去。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只能听到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流失而去的声音。“砰砰砰”,就像玻璃崩裂开来那般,清脆刺耳。 目录题 记第一章 诸事不顺第二章 不如不见第三章 生不如死第四章 昨日重现第五章 无法原谅第六章 风雨过后第七章 浮世浮城第八章 伤筋痛骨第九章 蔷薇哀歌尾 声望采纳 其实在" 83bb.pub 再上面就有那种的你还不知道吧!03上完课,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后回办公室我看了会儿带过来的司法考试复习资料,其他几个老师有的下午没课回去了,有的在睡午觉,有的在外闲逛,还有几个位子一直空着没出现,估计是上午没课。我懒得回去,打算再看一会儿,就直接骑车去考场了,到那再找个位子继续看。那会儿哪知道背着包到小门,拿钥匙往我那小黄车孔里一插,车子没办法开动,因为车胎被人给刺破了。再看看周围其他人的车,均好好的。我瞬间就了然了,这么低劣幼稚的报复手法,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果然,我刚从车上下来,背包里的手机就炸响起来,边小诗极为嚣张地大笑道:“安诗年,看到你那破车了吧?让你故意整我,我边小诗可是不好惹的。”“哼哼”两声,她就挂断了电话。我愣愣地望着手里的手机,迟缓了半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边小诗,你这坑姐的熊孩子!”什么时候扎我车不好,非要这种时候扎。边小诗当然知道我下午要去考司法,所以才故意扎破了我车胎让我急,但是她不知道这山沟沟里的破学校,偏僻荒凉,要去找车还得走上好长一段路,她要想到这点,也不会扎我车了。毕竟边小诗,还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不顾大局的孩子。这个时间点,校车也不会经过小门,我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嘴里又忍不住骂了边小诗几声,最终无奈地拿手机打给别人求救。找我妈跟边小诗爸都不可能,他们俩一个出国办公,一个去外地出差,远水解不了近渴。找朋友吧,在这个城市,我待了四年多了,这种时候能由我任劳任怨喊出来的朋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掰来掰去也就三个人。一个是李凤华了,是边小诗高中的班主任。边小诗高中那会儿叛逆期老惹事,家里两大人又工作忙,很少有空给她去学校擦屁股,差不多都是我去的,于是就认识了李凤华。说是李凤华,边小诗以前老叫人家“李小鸡”,我问她为什么喊人家“小鸡”,边小诗跟我解释说,她自称“李凤凰”但又不像“凤凰”,不像“凤凰”那不就是“小鸡”吗?神逻辑就是边小诗那种。我倒还是蛮喜欢“李凤凰”的,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边小诗不喜欢。她不喜欢的,我一般都喜欢。但李凤凰现在应该在上课吧,高中老师可不像大学老师那么闲,课还是挺多的。我估摸着她应该走不开,就没再考虑她,直接打给了朋友之二——宣漾。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我站在路边差点摔机。她什么时候不停机,偏偏这会儿停机。耍我吧!我又一次地在心里将边小诗轮了一番,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有阵子没见的卢春春。卢春春是我在进修学院认识的,她跟宣漾跟我同专业,都在进修法律,但是她俩比我有用,司法考试一次就过了,我考了三次都没过。卢春春从学校一出来,就迷上了一男人,整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转。宣漾说她感觉到被深深地背叛了,还让我跟着她一起觉得背叛了,以后别搭理卢春春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但是我一直想说,那见色忘友的家伙压根就没空搭理我们,人家忙着追男人呢,直到结婚了才记得还有我们俩朋友。所幸,卢春春结了婚后又多了点人性,男人那边的新鲜劲过了,又开始觉得朋友重要了。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嘴里“吧嗒吧嗒”地嚼个不停。我感到难为情地把自己的请求说了遍,春春豪爽地答应了,拉大嗓门说:“你在那等着,我车十分钟后到。”我似乎都能看到她边说话嘴里边喷东西的样子。她家就在这大学附近。在小门对面的堕落街买了两杯奶茶,我一杯举在手里喝着,一杯拎在手里,等着卢春春来给她。等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卢春春那辆新买的君越。她坐在车里探出头来朝我招手,眉开眼笑地大喊:“安诗年,这呢!这呢!”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竟毛躁得像堕落街那群走来走去的女大学生。我提着奶茶就上,拉开车门,钻进去,将东西丢给卢春春,说:“给你买的,辛苦费。”卢春春笑嘻嘻地接过去,道:“你该给我买两杯,我现在是一人抵俩。”我看了下她的肚子,眼睛瞬间睁大。那肚子大得都搁到方向盘了。我说,春春,怎么这么大。卢春春拿眼横我,道,怎么不大,都快生了。我说,不是结婚才七个多月吗?那姑娘,不,那民妇就开始扭捏起来,略害羞地笑回:“结婚前就两个月了。”要是宣漾在这儿,铁定要恨恨道:“卢春春,你一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怎么好意思做这么羞涩的表情。”不过我不会那样说,我的眼睛一直盯着春春的大肚子看,眼里不禁流露出羡慕,还有些许感伤。我也有过孩子,还生了下来,只是都没有机会抱上一次,也没机会听到他哭,看到他笑,因为他是个死胎。这么一想,眼眶有些涨疼起来,我别开眼,看向窗外,手拉开车门,人又走了下来,绕到春春那头,说:“我来开吧,你去坐副驾驶,这么大肚子,不安全。”春春笑嘻嘻地喝着奶茶说“好咧”,人从主驾驶钻出来,重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而我也坐了进去。驾照考完,我很少开车,家里有车,边思捷跟我妈都有辆,但是我不常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开车不如开电瓶车自由舒坦。许是路上人太多了,我看着会恐慌,也就不敢随便开车。什么时候开始的,惧怕密集的人群,说不出来,只知道刚来这城市,一个人闷在屋里半年后,再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边思捷跟我说,诗年,你这是心病,没药治,要自己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地自我治疗。车子开得很慢,春春也有点嫌弃我,说:“安诗年,你不是急着去考场吗?这么慢,不怕迟到啊!”“时间还早,慢点安全。”我悠悠地回道,言语间透着微微的紧张。卢春春无语地白了我一眼,说:“诗年,你这车开得就跟蜗牛似的,我估计我孩子出生都比你开车快。”话不能乱说的,卢春春刚说完这句,就抱着肚子大叫起来,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我的大腿,喘着粗气喊:“诗年,完蛋了,我好像要生了。”我看着从她裙子里浸出的液体,蓦地变了脸色。卢春春羊水破了。竟然又是这种时候!在我要赶去考场的时候,她竟然要生了。几乎没犹豫,我咬紧牙关,用力地踩着油门,直接往医院冲,脑子里只有卢春春抓着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样子,哪还顾得上考试。我都能想象得出未来边小诗嘲讽我的嘴脸。安诗年,你司法考试四次未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当律师吧!04这是我开的最快的一次车,中途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我顾不上数,因为我在跟时间赛跑。卢春春像条被冲到沙滩上的鱼,张口用力地呼吸。似乎看得出我的紧张,她的表现反而平稳了些。此时,好像要生孩子的是我,我焦躁不安、心急如焚,就怕孩子不能顺利降生。而春春则像是个安慰者,伸着满是虚汗的手按在我的大腿上,一个劲地说:“诗年,不要怕。”怎么能够不怕,倘若卢春春跟孩子出了事,那都是因为我。是我把她这么一个待产孕妇给叫出来。一种积压在心里很久的恐怖终于再度席卷而来,我知道我在怕什么,我怕再有人像杨帆一样,因我而死。车开得超级快,快得我耳边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十几分钟后,我终于载着卢春春赶到了最近的医院,直奔大门,朝里面大呼,说有人要生了。一群穿大褂的医生推着病床匆匆赶来,接走了快痛晕过去的春春。我脊背僵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紧紧地攥着拳头,背上一片湿透,像从深水里爬出来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我得找一个注意点,才能迫使自己,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境遇,不要胡思乱想。继父边思捷曾给我做过心理调解,跟我说,心理学上有一种病叫做“PTSD”,中文全称是“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这病的产生,缘由是四年前,我一连经历了加亮的意外死亡,至亲弟弟死去,最好朋友因我而死,孩子出世便离世等一系列惨痛事件后,所产生的精神障碍。这么多年,我有经常接受边思捷对我的心理治疗,但是过去的创伤太过沉重,我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当与过去相似的情景再度出现时,我就会焦躁不安,身体反应不受自己控制,就像现在一样,我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抑制不住从内心深处翻腾出来的恐惧,一身冷汗,我在发抖。我想逃走,逃离医院,但是不能,边思捷说,这种病,越是选择逃避,越难根治,而且我也不能离开,这里就我一个人,我走了就没人守着卢春春了。我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四年前在手术室里生那个孩子时的情景,用力地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停留了好一会儿,我才伸手从口袋里拿手机,准备拨给其他人。我不知道卢春春的家人号码,联系人的名单里本就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能与春春有交集的,也不过宣漾一个人。想着之前她手机停机,我手指发抖地搁在键盘上,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一次,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宣漾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着,我指尖颤抖地连忙按下了接听键。“安诗年,大中午的找姐干吗?我在睡午觉呢!手机调了拒接模式。刚醒来看到你的未接电话,你什么事啊?”宣漾在电话里咋呼着。“宣漾,春春生孩子了,我现在在诚爱医院,身边没人。”我喉咙干渴地说道,声音有些哑。另一头宣漾“呃”了声,说:“她男人呢?她生孩子怎么就你一人陪?”“我上午去学校报到了,刚出来准备去考司法,但是车胎坏了,那边偏打不到车,我又联系不到你,没办法找了春春送我。没想到她突然就要生了,我急着就把人送这儿来了。”听到宣漾的声音,我人稍微镇静了些,略微焦急地向宣漾陈述了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意图用此来转移我对手术室内部情况的注意力。“你没她男人电话吗?我这也没。唉,算了,你别慌,在那等着,我这就过来。”宣漾一个人自说自话道。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忍不住慌乱地对宣漾说:“宣漾,万一春春的孩子像我的一样,生下来就是死的怎么办?是不是就是我害死的,我……”“你他妈放什么狗屁!给我闭嘴!安诗年,我警告你,你别给我瞎想八想的。卢春春额头那么高,脸圆得跟弥勒佛似的,一脸福相,哪有你这么倒霉!你以为哪都能冒出个变态少女追着人跑,把人孩子给刺激死了。好啦,别多想,我一会儿就到。”我被宣漾骂得耳朵里嗡嗡地一直响。我知道宣漾不是真的在骂我,她是想让我别胡思乱想。我从前的那些事,她多少有点耳闻。这四年来,唐晓婉有来这城市看过我,有几次碰到宣漾还一起吃了饭。最初的那年,我整个人都很抑郁,宣漾一直对我的心理病产生的原因感到好奇,所以跟唐晓婉见面,背着我跟晓婉询问了我的事。唐晓婉怕我老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希望我能早日从阴霾里走出来,看宣漾是我朋友,就跟她说了那些事,希望宣漾能拉我一把。可实际上,宣漾并没有帮到我什么忙,倒是没少听她咒骂童家一行人,咒骂安知墨懦弱,咒骂我爸跟爷爷他们的迂腐,咒骂暨雨善良过头,该救的人不救,不该救的瞎救,诸如此类云云。宣漾出现之前,我在手术室门前又战战兢兢了一会儿,也不知时间过去了有多久,正当我咬着手指头原地转的时候,手术室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我无法形容那时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胸口里涌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恍惚,到慢慢地嘴巴张开,嘴角有弧度出来,我双手捂着嘴,竟然忍不住地掩面流泪起来。先前的恐慌一下子消散开来,我又哭又笑起来,像个疯子,却是个快乐的疯子。宣漾踩着高跟鞋像跳踢踏舞似的一路“踢踏”地奔过来的时候,我正蹲在手术室门口笑。宣漾一掌用力地拍在我的头顶上,脸色紧绷地问:“安诗年,你干吗笑得这么神经病!”我抬头看着她精致的脸蛋,像个孩子般伸手扯着她牛仔裤的裤腿,激动地说:“宣漾,我听到春春孩子哭了,你听,他还在哭。他没事。”宣漾又一次忍不住骂我:“废话,能有什么事!就你瞎想!孩子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人还不被推出来?不会春春出啥事吧!”估计是受我影响,宣漾表情严肃地嘀咕道,眉头皱着成大八字。我说春春没事儿。宣漾一脸惊疑地看我,说,你这会儿怎么不杞人忧天了。我呵呵地傻笑,说我听到春春的声音,特别雄浑。刚说完,手术室的灯就暗了下来,卢春春被人推着出来,圆润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像个从激烈的战场凯旋归来的战士,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战利品,一个号啕大哭的孩子。春春温柔地朝我笑,说:“诗年,你来帮我抱抱孩子。”我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最后还是宣漾推了我一把,我才跌跌撞撞地奔到卢春春的病床前,从她的手臂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孩子。很丑的孩子,小脸皱成一团,五官都分辨不清,可是他哭得很大声,大声得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她旺盛的生命力。她会活得很好,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我的眼泪又一次涌上眼眶,曾经,我也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只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他是一个与我无缘的孩子,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因为我还未来得及给他取名,他就已经离我而去。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只能听到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流失而去的声音。“砰砰砰”,就像玻璃崩裂开来那般,清脆刺耳。
宣漾因为官司打输 只判了童佳宁15年 自己辞掉工作旅游去了 安诗年和暨雨的第二个孩子在与童茹婷的争执中被捅死了 童茹婷抓了卢春春的孩子要挟安诗年,卢春春和童茹婷发生了争执,两个人一起坠楼身亡 边小诗虽然没死 但下落不明 边小诗的爸爸也就是安诗年的继父边思捷崩溃了 安诗年妈妈得了心脏病 唐晓婉流产失血过多死了 李崎轩又坐牢了被判刑五年 暨雨也没和安诗年在一起 安诗年在童佳宁被押去监狱途中企图开车撞死她,结果把暨雨撞成植物人 一年后暨雨醒了,一年半后安诗年成为正式律师,七年后安诗年胜诉,童佳宁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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