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律师只是春节前来过一次,是不是我爸爸没有交律师费?”昨天下午,在诸暨看守所,周某用期待的眼光望着办案民警汪建明。
汪建明目光闪躲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爸爸应该不会这样的,回头我去问问。”
走出诸暨看守所的大门,汪建明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爸爸没有交律师费——他真的不管她了。”
昨天,在看守所,她给钱江晚报记者讲她不幸的童年。
三岁时,父母离婚,妈妈自己组建家庭。爸爸找了后妈,有了个儿子,不大管她。她是爷爷奶奶带大。
周某说,爸爸除了学费,基本不给她生活费。尽管他很有钱,开了两家饭店,后妈做美容都要花好多钱。
她是个要强的姑娘。大学时,别人花前月下,她一天做三份家教。那时,爸爸还会给学费。
后来,周某和后妈吵架。后妈让她爸在两人间选一个。她爸选了后妈。周某离家出走。
“当时我暗暗发誓,要混出个样子来给他看看。”周某承认,她内心很渴望得到爸爸的肯定。
这以后,爸爸连学费也不给了。大学最后一年学费和生活费,除了她做家教,还是靠了同学妈妈资助才过来的,“真的很感谢她们”。
周某说,她被抓后,那些被骗的人去找她爸。她爸说:“没钱,把我女儿关进去好了。”
她去求爸爸,就算是先跟他借钱,以后还也行。她爸还是一句话,没钱。
周某想到了后妈,她知道爸爸听后妈的,纠结再三,拿起了电话。那天打通电话后,半天她才开口:“妈妈,求求你救救我。”
周某回忆,当时后妈回答她:“你还有个亲妈,如果亲妈找不到,你还有个亲爸。你亲爸愿意帮你就帮,不愿意帮你我也没法。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
周某很感谢同学、朋友。出事后,她曾向同学求助。三个同学凑了30万左右,还给她外贸单子,让她重新做外贸赚钱还人。
“我现在就想取保候审出去。我以前银行信用很好。我被关进来后,没人替我还银行的钱,我想让我爸爸的律师快来,我出去就能赚钱还人了。”
“如果爸爸能帮我一把,我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周某不止一次说到这句话,在她说到第一家美容店漏水、男朋友离开时;在她说到无处借钱,只好去借高利贷时;在她说到利滚利的贷款,让她窒息、绝望时;在她说到一次次租车骗取贷款,却仍填不上窟窿时。
采访结束,钱江晚报记者问:“有没有什么人想见的?”
周某抬起头,停顿了一下,说:“没有什么人想见,我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
2012年爷爷去世,第二年奶奶也离去。
周某说,那以后她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