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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佳,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佳佳”。我出生在河北某农村,我父母都是农民。他们含辛茹苦养育我长大成人,期盼我有个美好的前程。我也不负众望,大学毕业后,在S市找了个外贸的工作,每月工资六千。所以说,我二十八岁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
这时候我还坚信这点,只要我自己努力,再踏踏实实干上五年(也许六年),我就能交起S市房子的首付了,我再找个对象结婚,然后把父母接来,让他们来城市里享福。
我按着自己的计划,在城市里奋斗。
我二十八岁,找了个女朋友。她叫黄婉,我同事。
黄婉比我小两岁,S市郊区的。她一米六二的身材谈不上多么漂亮,可是她爱干净,经常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我想,这也就是我和她交往的主要原因吧。
可是我和黄婉在一起,一直没有那种“恋爱”的感觉。这就像打篮球时穿了条长裤,虽然也能打,可总是不那么痛快。
但黄婉却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不仅是因为我是她领导、比她大两岁,我感觉最主要的是,我身上散发的那种“男人的魅力”!
我和黄婉去过她家,她父母也对我非常的满意放心。因此我们回来后,为了生活便利,就有两处住宅,换成了一处住宅,我们同居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带黄婉去过我家。她曾委婉的向我提过此事。我说:
“这段时间忙,不忙了就带你去。”
黄婉很高兴,因为我从来不“骗”她。
而我内心想的却是,黄婉太普通了,无论哪一方面,她都没有“出彩”的地方。一辈子的事,我不甘心!
如果就这样下去,我也许三十岁就和黄婉结婚了。但是我在二十八岁那年八月,认识了雪姐,我的心就像看见了鱼的猫,再也把持不住了。
我和雪姐的认识很意外,八月十五日,我陪一个重要客户去吃饭,正在交谈的兴头上,包厢门被人打开了。此人正是雪姐。
她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走错了,走错了……”然后给我们礼貌地关上门。
我客户笑笑说:
“这个女人挺有气质。”
我笑笑,继续我们的话题。
但以上不足以我和雪姐认识,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我和客户吃完饭,要回去的时候,天降大雨,我们在酒店的大门口遇到了正在等车的雪姐。我客户说:
“美女,我们送你回家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她穿件白色连衣裙,衣袂飘飘。
就这样,我和雪姐认识了。
你能说,我和她的相逢是“巧合”,或者不是“巧合”吗?
雪姐后来告诉我(这时我们已经很熟了),那天她的司机有事请假,“太感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家呢。”
我说:“雪姐,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
她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张XX酒店的贵宾卡。
“弟弟,有了这张卡片,你可以在酒店随便消费了,不用花一分钱。”
我不要,这太贵重了,再说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
雪姐笑着看着我,“怎么没用呢,你以后接待客户,不就用到了。”
可我还是觉得没用,但我还是收下了。从此,我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女人,一个我很尊敬的女人。
当然我和雪姐的交往,我是瞒着黄婉的。我认为没有必要让她知道,这就像婚后男人的“私房钱”一样。只是我的空闲的时间,用来陪黄婉的越来越少了,大部分都消磨在了雪姐那里。
我对她越来越熟,如果我以前只是远远地观望她,我现在则可以近距离地欣赏她了:她的皮肤雪白,眉毛细黑,两只眸子闪烁动人。看她样子,比我大不了几岁,她说她三十五了。我自然不信。三十五岁的女人,身材能有她这么窈窕吗?
我把自己的情况也告诉了她,她听后对我说:
“黄婉绝对和你是天生的一对,你一定要对她好。”
我笑,心说,你可是猜错了。
就这样,我和雪姐一直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我们是“红颜知己”,相敬如宾!
但我们这种关系,直到有一天黄婉的闯入,被彻底改变。
我说过,黄婉是个很温顺的女人,我说的什么话,她都言听计从。可是那一天,她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我和雪姐的事,对我是又打又骂,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最后还不解气,在我脸上狠狠地抓了几道。我脸上冒出了鲜血,她才平缓下来。
“带我去见那个女人!”她说。
“你闹够了没有!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我手捂着脸说。
“朋友?那你内衣上怎么有她的‘黄毛’!”她狠狠瞪着我,想把我吃了一样。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李佳你真不是人!”黄婉哭着跑了出去。
我莫名其妙,黄婉这么温顺的“小羊”,怎么变成了一头“疯牛”!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雪姐给我打来了电话:
“弟弟,有时间吗?姐姐请你吃饭。”
我心情沮丧,就去了雪姐家。
雪姐像只兔子一样,总是变换着自己的住宅,我差不多来过她家五次了,每次都不在一个地方。但她的每个“家”,都豪华的超出我的想象。因此我对她愈发的崇拜。
“别动,想什么呢,看你脸上的伤口,长不好会留疤的。”她拿着棉签,沾了紫药水,在给我的伤口消毒。
“你说是碰的,没说实话吧,是不是女人抓得?”她又说。
我心忽的一酸,想到,我和黄婉在一起图她什么,她真不懂事!
雪姐见我哭了,也就不问我了,给了我一支烟,她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情地抽了一口后,问我:
“讲讲吧,和你小对象闹什么矛盾了?姐姐帮你。”
我点上烟后,就把事情对她合盘托出。当然,为了顾及她的感受,黄婉那些骂她的话,我一句没说。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被惊动不小。她一句话不说,接连抽了两支烟,然后抬头看着我,说:
“弟弟,你看姐姐像‘坏人’吗?”
下
我和雪姐同居了。
我二十八岁,她“三十五”岁。
我们之间相差“七”岁,不算差得太多。雪姐笑着说:
“等咱们结婚后,我的就是你的,我让你享一辈子福!”
这话我听得很逆耳,可还是从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了。我心里想得更多的是:我以后会有多少房产,会有多少钱……
我不是个对“金钱”迷恋的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黄婉造成的,我要报复她!
因为脸上有伤,我请了十天假。在我在雪姐家住的第三天,黄婉找来了(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地址)。
“你怎么来了?”我说。
黄婉面色凄婉,带着哭腔地说:
“李佳,我知道错了,你和我回去吧……”
我不说话,她现在来道歉,岂不是已经晚了!不过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内心十分欢喜。
“李佳,你和我回去吧……”她几乎是在哀求我。
我还是不说话。
此时雪姐从卧室走了出来,她换了鞋换了衣服,像是要出门。
“黄婉来了?”她欢快地说,“坐下喝点水——老公,给倒水呀!”
“我不喝!”黄婉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哦,”雪姐还是笑着,“那好,我出去办点事,你们聊。都这么熟了,别站着,对了,不用换鞋;坐下说。”
雪姐又看向我,说:
“老公,记得倒水,冰箱里还有我昨天买的葡萄,你拿出来给黄婉妹妹吃!”
然后她就笑着出门了。
在门关上了很久,我还听到了她清脆的笑声。
“你就是被她迷住了?!我哪里不如她好!”黄婉仍然看着我。
我低下头,心里有一丝对不住她。
“李佳,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我告诉你,你被她骗了!听我的赶紧和我走,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你别说了!”我爆发了,“你走吧,咱们结束了,我不想见你!”
……
有五分钟,黄婉一句话没说。但我不敢抬头看她,我甚至以为她走了。时间就这样静止住了。
“李佳,你真愿意和她好?”最后黄婉问我。
“是的。”我说。
我听到了黄婉的哭声,然后是她夹杂着急促脚步声的哭声。黄婉走了。
我忽然有一种不忍,想站起来去追她。可这时候,雪姐出现了,她像从地板下面钻出来似的,笑着对我说:
“这下好了,你们说清楚了,以后也就没有麻烦了。”
我想,是这样吗?
然而雪姐两道剑一样的眉直视着我,她仿佛能看透我的内心,我只能去想,我要开始一段“”幸福”的生活了。
此事发生后的第三天,我公司领导给我打来电话:
“小李啊,听说你病了。那就在家好好歇歇吧。你的工作我交给了黄婉,你的工资会计算出来后,就会打给你,你……”
我头一晕,我被公司辞职了。
我不敢告诉雪姐,怕她笑话我,说我“吃软饭”。但事实上,自从我和她在一起后,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工作的事”。她每天早起晚归,晚上吃完我给她做的饭后,就睡了。她生活很规律。就是偶尔有时候晚上出去下,但大部分都回家。有少数几次没有回来,她对我说的是:
“和姐妹打了一晚上牌。”
我对此深信不疑。可她为什么不叫上我?是嫌我穷酸吗?
不论怎样,我们第二年结了婚,婚后又换了一所大房子。但我们依然保持着搬家的习惯,用她的话说,家里房子多,要换着住才新鲜!
不论在哪个“家”,她依然是早出晚归,我天天待在家里,我就像个男保姆一样,伺候她吃,伺候她穿,收拾房间,给她洗衣服(她的内衣裤都是我来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是不是也是我替她“坐月子”,我带孩子呢?
但是雪姐丝毫没有怀孕的迹象,要知道我们从来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的。这不由得让我想到,难道是我有病?还是……
总之我不用工作了,由一个“贵妇”养着我,这难道不是我以前的奢求?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雪姐是干什么的,每天早出晚归,忙的是什么?我曾问过她几次,她都笑着对我说:
“家族企业,你不要多问了。”
“家族企业”?可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亲人,我一直以为她家就她自己。
“怎么可能呢?我也有爸爸,我也有妈妈。只是时机不成熟,到时候了,你会见到他们的。”
“时机不成熟”?我都是她老公了,还时机不成熟吗?
我想不明白,也许“贵妇”们的生活,“平民”们永远不该知道吧。
就这样我和“贵妇”过了三年。
有一天,我们刚搬完家,我忽然想起落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就打车去了“旧家”。到了家门口,我拿出钥匙开门,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雪姐和一个小男人坐在沙发上惊讶地看着我,小男人指着我说:
“亲爱的,他是谁?怎么有咱们家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