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哉风
岳飞蒙冤入狱后,在秦桧的淫威下,绝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朝野之中只有少数几个正直之士为之喊冤,展开营救。
很多人都知道韩世忠去质问秦桧,当秦桧回答“莫须有”三字后,他愤愤不平说:“相公!‘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但事实上,已被罢去枢密使的韩世忠谨慎保身,并没正式上奏保过岳飞。
真正向皇帝进谏和上书保岳飞无罪的,有皇室宗亲齐安郡王赵士褭、南剑州布衣范澄之等人,他们此后遭到秦桧报复,客死他乡。
最让后世感动的,是一个豁出全家性命的大臣。
祝允哲,浙江江山县人,进士出身,时任荆湖制参,督理粮饷,提督荆襄军务,曾与岳飞并肩抗金,对岳飞钦佩有加。
绍兴十一年(1141),为了保岳飞,他毅然上了一封《乞保良将疏》,愿以全家70余口代岳飞父子入狱。
《乞保良将疏》写得很激烈大胆,直指皇帝“惑于和议”,奸臣陷害岳飞父子,“愿陛下俯察岳飞之无罪,而斩误国之奸臣,复兴六月之师,以恢中原于一土,复二帝于九重”。
奏疏的结尾,祝允哲写道:“夫中兴恢复之功,非岳飞而不可,而岳飞父子必非叛国之心者。若陛下有疑乎飞,臣哲甘以七十口家眷投入大理狱代,飞父子出征,使飞而能立功,则赦臣无罪;若飞而败绩,则诛臣家七十口肆诸市朝,臣亦快然无憾。”
愿意拿七十口家眷来代替岳飞入狱,让岳飞父子出征,如果失败就诛杀我全家——这是什么样的信任,这是什么样的肝胆相照!
这封奏疏,当然没被采纳,祝允哲随即被贬为潮州推宫,途经富阳县时,闻岳飞父子遇害,昏厥于地,不数日悲愤辞世。
祝允哲其人,名声和官职不大,在《宋史》中几乎找不到记载,记载他事迹的只是《浙江通志》和祝氏族谱,但是,他是一个有胆气的男子汉,敢用全家性命保一个“罪人”,在那个时代是罕有的!
《须江郎峰祝氏族谱》里,记载了岳飞和祝允哲的两首《满江红》唱和之词,很可能是后世流传的岳飞《满江红》的原始版本。录之。
其一, 岳飞的《满江红·与祝允哲述怀》
怒发冲冠,想当日,身亲行列。实能是、南征北战,军声激烈。百里山河归掌握,一统士卒捣巢穴。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励臣节。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金城门阙。本欲饥餐胡虏肉,常怀渴饮匈奴血。偕君行,依旧奠家邦,解郁结。
其二,祝允哲的《满江红·和岳元帅述怀》
仗尔雄威,鼓劲气,震惊胡羯。披金甲,鹰扬虎奋,耿忠炳节。五国城中迎二帝,雁门关外捉金兀。恨我生,手无缚鸡力,徒劳说。 伤往事,心难歇;念异日,情应竭。握神矛闯入,贺兰山窟。万世功名归河汉,半生心志付云月。望将军,扫荡登金銮,朝天阙。
参考资料:《浙江通志》、《须江郎峰祝氏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