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宝在西土城村民中走访。
对王小宝而言,他有一种迫切的心情,就是能够揭开“西土城”的神秘面纱。在对“西土城”的初探以及初步观点受到有关专家学者关注时,王小宝心中添了一份欣喜,肩上多了一份责任。
张家口新闻网记者 魏民 通讯员 韩建国 王永伟
神秘的西土城
西土城承载了太多的故事。
“当我在西土城城址里走动的时候,总会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与距此地不远的张北白城子(元中都城址)种种神秘离奇的传说不同,在夕阳的辉映下,西土城村显得更加祥和、静穆。”王小宝说。
西土城城址规模那么大、地表遗存那么丰富,周边村民遗物收藏那么多,历经几百年风雨洗礼,仍显得气势恢宏,这个城在人们心目中一直很神秘,它的历史地位和性质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谜。
对王小宝而言,他有一种迫切的心情,就是能够揭开西土城的神秘面纱。
王小宝,康保一中历史老师。2005年6月,王小宝毕业于廊坊师范学院历史系。在河北师大教师招聘会上与康保一中签约,2005年7月正式参加工作,成为一名高中历史教师。
他是土生土长的康保人,生于斯,长于此,大学毕业回家乡工作已十年了,对家乡,他怀有特殊的感情,在他看来,家乡是一片为之魂牵梦绕的土地。
参加工作以来,他不断收集有关察哈尔北部地区、内蒙古一带的地方史料。在收集过程中发现,康保县的历史记载在诸多方面是零碎的、空白的、不完整的。于是,他下决心构建较完整的、系统的康保地域发展史,将前人走过的足迹,尽可能的再现出来。期间,陆续写出了一些研究文字,对康保一万余年的发展历程做了扼要的梳理,有一些新的发现,并提出了一些新的观点。
2009年,他在一位长辈的启发下,着手考察康保县名的来历。初步成果当年就载入康保新县志中,并撰写了一篇《康保县名溯源》。
在考察康保县名来历的过程中,通过查阅资料和实地考察,他发现在丹青河乡、哈咇嘎乡、闫油坊乡、土城子镇一带有一块奇特的土地,称作胭脂地,有70万亩。是康熙第十个女儿纯悫公主嫁给蒙古王公策凌时,康熙皇帝送给女儿的嫁妆。丹清河乡王子府,即蒙古王公策凌的幼子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王子府一名即由此而来。
取得这些研究成果后,让王小宝信心倍增。之后,在整理康保历史文化资料的过程中,对西土城城址的研究又成为他的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
沉甸甸的任务
很早以前,王小宝就听说,位于康保县二号卜乡的西土城是座赌城,在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骨骰子等从地里出土的器物。
真正与西土城结下不解之缘,是在五年前。
2010年7月,王小宝和康保县文化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到张家口电视台《京西大茶坊》录制《康巴诺尔话沧桑》,那次共录制了五期节目,包括悠久的历史、大漠矫龙金界壕、史海钩沉等。其中,就涉及到西土城的相关问题。
王小宝在撰写《康巴诺尔话沧桑》文字内容时,开始关注西土城,并收集相关的史料。
西土城在历史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多少年来疑问很多,争议很大。因缺少历史文献记载和当代实物对照,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缺乏对西土城的深入了解和应有研究,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他来到市图书馆查阅资料,查阅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和西土城有关的资料。此后,他又前往省档案局,同样没有丝毫收获,不甘心的他来到河北师范大学,这里有电子资料库,国内可以共享,他通过电脑检索,寻找与康保有关的历史信息,哪怕是片言只语。
除了查阅文献资料外,他还多次来到西土城、小兰城、金长城康保段进行实地察看。
第一次来到西土城是在2011年,王小宝有一名同事,到西土城村小学办事,他和这名同事一起前往。王小宝来到西土城东城墙,发现城墙每隔一段还有“马面”,东城墙和南城墙共有27个“马面”。他还发现,西土城城址轮廓十分清晰。
前年和去年,他又到金长城踏勘,从张纪镇向东,一直走了很远。此后,他又来到小兰城,了解金长城整体防御体系。他还和同事开车前往沽源县九连城,作为国保单位的九连城,城址周长2860米,而西土城城址周长3400米,显然,西土城城址规模要比九连城大。
真正全身心投入西土城的研究是在2014年,县里主要领导向他交待任务,希望他能够尽快明确西土城城址的性质和功能。在他看来,这是一项沉甸甸的任务。
承载无数故事
西土城城址位于康保县地势最低的区域,城址北距金长城约25公里,与西南方向的察汗淖、东南方向的安固里淖大致呈三角形分布,边长约30公里。
城址占据高地,在金代时,四面都有水域,除城南盐淖、城北盐淖外,还有一条河流,现已消逝,民国时期名为“昭阳河”,自东北向西南方向,流入西土城城址南边的盐淖中。
对西土城的深入研究,离不开当地百姓的一些口碑资料、实物资料。王小宝到附近旗县及西土城周边村民家中走访时,总会遇到许多善良朴实的乡亲,总会有不少收获。
他在忠义乡水泉村考察时,听村里的一些老人讲,昭阳河过去有水,水多的时候,水里还有鲫鱼和泥鳅……
在西土城子村,村支部书记告诉王小宝,全村聚集了13个省、市的后裔。
伫立在西土城,放眼望去,草原满目,青青如故。遥想西土城当年,北疆重镇,繁盛一时。边堡相连,烽燧相望,旌旗猎猎,商旅盈途。而如今,一切俱往矣,站在猎猎长风里,真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站在这里,风仿佛从远古吹来,王小宝与古人进行着对话。
受到专家“点赞”
记得在大三、大四的时候,老师曾推荐王小宝报考吉林大学吴玉环教授指导下的辽金史专业,但因种种原因,他最终放弃了读研辽金史。而现在,他开始慢慢摸索,开始慢慢深入辽金史,重点涉及金长城岭南线、张家口坝上辽金元时期地域史、交通史。也许是另一种形式的补偿。
2015年3月,在康保县西土城考古工作推进会上,五省市专家、学者对西土城城址考古发掘工作“问诊把脉”。
在会上,王小宝作为地方专家做了主题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试论康保县西土城城址的性质》。他的发言得到了河北省文物局局长谢飞等领导以及专家、学者的“点赞”。
王小宝认为,西土城城址主体年代是金中后期。但自西土城村1921年建村以来,城址内发现和流失的许多汉朝文物及隋唐文物来看,城址历史或可追溯至西汉时期。
通过近年来的考古成果及查阅相关文献资料,考察整个金长城岭南线南线内支线防御体系,涉及当时西北路招讨司特别是金抚州辖区内的城址,包括今商都县、化德县、兴和县、张北县、康保县、沽源县、正蓝旗、丰宁县境内100多个古城址、古聚落遗址,重点梳理其中的近40个古城址。
王小宝认为,从西土城城址地理位置方面、金西北路辖区内古城址规模、功能、蒙金战争、西土城城址性质、功能等方面考察,康保西土城城址极有可能是金朝抚州城址。
这一古城向上至少可以追溯到辽景宗时期,尤其是从1197年到1212年,在15年的时间里,既是金抚州治所,又是金西北路招讨司的治所,在金长城整体防御体系中,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但在1212年蒙金战争被再度攻陷后,很快被废弃。可谓昙花一现,给后人留下多少无尽的思索。
辽金元时期,这一古城是草原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明清时期成为张库大道的一个重要的节点,其留下的深厚的历史文化价值、旅游价值,很值得进一步去深入挖掘。
“对于西土城的初探,以及形成的初步观点,受到了有关专家、学者的关注。这对我来说,既是鼓励又是鞭策。”王小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