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不惑之年的李健自己也不会想到,藉由第三季《我是歌手》的大火,自己的音乐经历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励志故事”浮出水面。但真懂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又一个“大器晚成”的传奇,他早就是天才的人生赢家,他清醒地知道,红与不红对他的世界并非第一位的重要,但要做就要做最好。
拍摄那天,《我是歌手》第三季的赛果刚刚尘埃落定。名次,和挤爆了门户头条栏的热点事件,几乎没有影响到李健这位“高冷”才子——他是从健身房直接来到摄影棚的。
即便是在《我是歌手》密集的通告排期之间,李健都要安排一点时间去锻炼,哪怕在主办方安排的宾馆房间里,他都有一套不借助器械只借助房间设施“折磨肉身”的办法。这种偏执很像他的学历出身——一个理工科宅男的偏执是润物细无声的。
无论是对肉身还是精神,李健都严格恪守一套自我训练的课程,甚至可以说是流程。而这种经年的积累最终帮助他成为《我是歌手》舞台上的大赢家之一:无负评,粉丝量飙升,网上充满了对他的各种解读,甚至他在读的书也成为新的热门。
事实摆在眼前,李健已经站在了聚光灯最炽热的舞台中央。
哪一种对李健的解读对你的胃口
关于李健的各种观点,完全可以用庖丁解牛的方式,从每一个细节发散出去都能大做文章。
譬如说:
1.找男朋友还是要找理工科的!他们情绪稳定、理性,不会太作。理工科里藏匿着不少颜值又高又有才华的男子——没想到李健又把我们熟悉的、久远的、幼稚的文理科歧视,带回社交平台。
2.李健是如何穿衣的?能够把一身白衬衫驾驭妥帖而又不像酒店招待,背后当然是要有型格的身板和不被岁月侵蚀的颜面。有媒体报道,李健每天早上都会从一杯气泡水开始一天的生活——相信又一次击中无数追求生活质量的都市男女的心。嗯,马上去囤一箱吧。
3.李健有一场比赛把加拿大音乐诗人莱昂纳德·科恩的诗集《渴望之书》靠在椅背上,说这样会让他更准确地发声。于是李健爱读书的美誉也传出来了。在刚刚过去的“世界读书日”,网上传出李健写的文章,其中有一个观点很重要——读书不能完全靠兴趣,有些好书本身是很难读的,但也要强迫自己读下去。李健说,“读书还是一种具有仪式感的行为”。假如这样爱阅读的优质偶像再多一些,我们赶超以色列等国人均阅读量指日可待。
4.至于爱情,李健和妻子“小贝壳”,几乎复制了古典的才子佳人模板。对此,他对采访他的记者曾说过,他是不可能会离婚的,到了他这个年纪。且看“小贝壳”微博上写的“与男神在一起的日子”:“休假先生倚在门边看我整理茶室,轻含笑意说了,‘咱俩现在这个状态打一成语’,‘是什么’,‘袖手旁观’……”再有“回家去厨房看见,爱干净先生已将自己午餐和下午喝茶的壶碗清洁归位了,每当我上班的那天都是这样。”以及“我在小园浇水,昨晚回来的出差先生隔着纱窗说,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才叫时光,否则只是始终无意义的游摆......风儿吹过来,小花草纷纷跳起舞~”能把柴米油盐的生活“过成诗”,谁还会想要离婚?
5.还有李健的冷幽默,上不了高冷台面的东北腔,被他演绎得也可以小桥流水般的婉转逗趣了……
总之,林林种种,芒果台一台综艺节目就把潜伏音乐圈多年,人缘口碑蛮好的李健以礼花爆发式的形态推荐更了更多的观众。
讽刺的是,很多人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是新晋国产男神啊!
就算李健本人不太接受男神的称号,并且很直接地说,中国人最喜欢造神,同时又喜欢毁神,名利在一定范围内帮助你,但一旦超出这些,它一定伤害你,并且带来诋毁。
很显然的是,就像一场道士下山的修行,李健在亮相《我是歌手》节目之后就必须承担一件不得已的事——大众的期待和自己的坚守,能否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平衡点?
在此之前,他是这样活下来的
在《我是歌手》总决赛当晚,男神李健和前来助阵的另一位男神吴秀波合唱了谭咏麟的《朋友》,暗合节目开播之前两人惺惺相惜在瑞士湖畔弹琴唱歌的新闻曝出,就像唱着《沧海一声笑》的刘正风和曲阳——男人之间最高境界的关系不过如此了,更何况是两座男神?
但歌词中的意境却只有李健有切身的感受。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你我哪怕荆棘铺满路,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
上世纪八十年代,谭咏麟唱响这首《朋友》的时候,十一岁的李健是他的歌迷。“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是谁明白我”这句歌词的意境,却几乎没有出现在他后来的音乐生涯中。他默认这是一个艺术家的高冷面:“创作都是孤独的,不需要合伙人,有时我形容写歌就是‘苦中作乐’,大多数人是理解不了的,这种快乐你只能在孤独里找到。”
这些年中国唱片市场一直在低迷,走上《我是歌手》这个舞台之前,李健对音乐的“野心”仅限于“把琴弹得再好点儿”。这跟时局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关。李健想起不久前老狼转的一个微博,讲一个录音师在英国学习了五年录音,但已经几百天没有接到一个工作,这种焦虑和辛酸直接透过人本身,映射到行业现实里:当下唱片市场里,一个歌手所需要的很多客观条件是稀缺的,比如缺少词曲创作人。像李健这样对作品有要求、不愿轻易“量产”的歌手,逼得自己成为“词、曲、唱”一体。再者是盗版猖獗,不在音乐业界内,很难切身体会那种有心无力的酸楚。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有抱负的音乐人,譬如李健自己,难免感到“逆水行舟”的压力。“遵从内心,更多时候我还是‘感性’地作出抉择。我有一些外人很难理解、看似很矛盾的原则。像当初离开‘水木年华’的时候,它(组合)刚好蒸蒸日上。外人不理解,但当时很决绝,至今也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追求音乐上的自由更重要,尽管那时我完全不知道离开它以后还能否靠唱歌吃饭?但任何时候,我都不去跟现实对撞。”
音乐事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逆水行舟”,李健很努力地在这种形势下简单地生活,认真创作,又不处心积虑地强求在这样的“逆流”里获取意料之外的惊喜。
所幸还有一些自我解惑的功力
当下的“红”纯属巧合,他登上《我是歌手》第三季的舞台之前,已经因为各种客观因素爽了好几次约。况且除了第一场之外,那是个不允许演唱自己作品的舞台:“那个‘第一场’对我来说就是弥足珍贵的一个机会……音效太好了,可以直接作为音乐作品保留。”
在第一次录制节目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儿后悔:全程跟拍十多个小时,几乎不能休息,这对于一个自嘲“闲散”,也真的“性本爱丘山”的“诗人”灵魂来说,真是件够呛的事。从节目开始到结束的几个月下来,他觉得收获最大的不是“红”了,而是增强了面对世界应有的“忍耐”,这种“忍耐”跟父亲身上、他一直不那么认同的“隐忍”无关:“有责任感才学会去‘忍耐’,但面对一些超出底限的东西,我不想选择‘隐忍’。”
李健生在一个思想相对轻松的家庭,父母从小并没有把“扬名立万”这样的牌匾压在他身上,很自然地顺从他本身的意愿去喜爱和从事一个行业。“我很难去理解那种男人身上很偏执的自负感,从我自己来说,不觉得需要在家庭达到一个怎样的位置,或者说位置就是丈夫和儿子这么简单。”这跟他家庭本身的教育有关,没有被逼着冲进世界占领一席之位,回到家里的时候,自然没有那种“争强好胜”的戾气。而在事业与家庭之间,他永远第一个选择“家庭”。
这种生活常态同样通过作品反射出意象,有粉丝这么形容:听李健唱歌,就像隆冬坐在温暖屋子里,遥望窗外一马银川。而在熟人眼里,他就是个活得特别“闲云野鹤”的人,懂得给自己找乐子,比如东北的冬天太漫长,他就习惯了“冷幽默”,讲起“冷段子”来地气十足。
正因为如此,他很看淡当下的“迷惑”:“‘有惑’才是常态,它来自于你的思考,来自于你对生活的感知和热爱,因为你不去关注就不会有迷惑。有迷惑不要紧,就带着迷惑继续生活呗,很多问题实际上根本就没答案。”
有人说李健的人情世故与他透出温暖的一面,都在歌里,这是一种情感上很理智的含蓄,也是他在这个不太安稳的世界里选择的表达方式。而除了作品温暖人心之外,李健本身不太愿意成为一个供暖全世界的人。
他的细腻和温柔只在自家屋檐下流转徘徊——除此之外,他的不惑的理智,显然全投身在了音乐里。在接触音乐上,他接地气地接受一些商业的东西,却理智地避开一些和自己风格毫不相关的“浪潮”。比如被问及是否也关注那种被各大广告文案扒疯了的“洗脑神曲”时,他一秒钟以金句回答:“我只关注但丁写的《神曲》。”
从“清醒面对疑惑”这一点上,李健身上流动的最炽热的正能量。他一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一周要去四次健身房,年过四十仍旧把身体管理得很好。“运动会给你的精神状态一个很好的加持,可以长时间处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中。”他说,“人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这种迷惑的状态中前行,但你要选择一个‘清醒’的态度。”
撰文/钱德勒
发布/Vegg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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