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石榴树的华美变身
——观看河南省盆景艺术大师贺冬岭先生制作盆景有感
图、文| 怀梦草
这一段，特别想养一盆能开花结果的花木，因为我想拥有一个生命的完整过程：春天它在我的灌溉中成长，夏天我在它的花香中沉醉，秋天它向我展示累累硕果，冬天它在我的呵护中休养。经过比较，我选中了石榴，因为我喜欢石榴花开欲燃的火烈，喜欢石榴多子多福的吉祥，所以，趁着五一小长假，我约朋友去东郊花木大市场，想买一个石榴盆景。
转遍花市，没有可意的现成盆景。朋友帮我选了一棵15元的八九龄的小朱砂石榴树和一个60元的竹节段泥紫砂盆，说回头引荐我到河南省盆景艺术大师贺冬岭先生家里，现场观摩如何制作盆景。
我知道贺冬岭先生，十几年前就知道。那时候，我迷恋上花呀鸟呀虫呀鱼呀，没事就在古城的大街小巷寻找花市、鸟市、狗市、鸽市、斗鸡坑，开封是北宋帝都，架鸡斗狗、莳花弄草的高人大隐于市，需要慢慢寻找，于是，我在开封空分厂围墙外的花市上遇到了玩盆景的高人贺冬岭先生。那个时候，每年春上都会有信阳的农民朋友带着从鸡公山挖出的树桩到开封售卖，贺冬岭先生每年也都会选购一些，先是锯截、修整、上盆、培土、养护，然后再倚照其原始形状和自己的艺术理解，修剪、攀扎，制作出形态各异的盆景。
1945年出生的贺冬岭先生自幼热爱传统文化，习文弄武，涉猎广泛。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接触盆景艺术后虚心求教、刻苦钻研，加上深厚的文化底蕴，盆景技艺进步很快。他对树桩选材十分考究，根、干、枝等方面要求严格，造型上追求整体大气磅礴，细部上又做到一枝一叶的合理安排。近年来他在松柏盆景制作上下了很大功夫，在他面积不大的“悦树园”中，盆景或伟岸挺拔或俊秀飘逸、枝叶茂翠、舍利生光。著名书法家桑凡先生观后以“脱落凡近、变乱云霞”为其题词，可谓意境遂远、独巨匠心。
如今，年过七旬的贺冬岭先生是中国盆景艺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风景园林学会花卉盆景赏石分会委员、河南省盆景协会副会长、开封市盆景艺术协会常务副会长，能有机会现场观摩他制作盆景，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我怎么能错过呢？
贺冬岭先生的家在一楼，一盆盆造型独特、形态各异的盆景，或枝干苍劲古拙，或根须盘龙错节，或树叶翠绿欲滴，在他不大的院落各展风姿，给人美的享受。
题名:《变乱云霞》
树种:刺柏
规格:118cmX110cm
题名:《鲲鹏振羽》
树种:刺柏
规格:90cmX98cm
题名: 《古柏鹤鸣》
树种:侧柏
规格:75cmX76cm
题名:《中岳柏姿》
树种:侧柏
规格:98cmX128cm
题名:《少林迎远客》
树种:侧柏
规格:68cmX90cm
题名:《汴城古柳》
树种:柽柳
规格:110cmX130cm
题名: 《嵩阳遗韵》
树种:侧柏
规格:106cmX130cm
题名:《立定嵩岳会风云》
树种:黑松
规格:100cmX115 cm
题名:《千秋风骨》
树种:对节白蜡
规格:66cmX88cm
贺冬岭先生利落地拿起剪刀，先是仔细端详着直干式的小石榴树，开始整枝。
制作盆景的全过程，一直是我想看的，我想看看一棵平淡无奇的毛桩，经过盆景大师的蟠扎、修剪、整姿，如何化腐朽为神奇，成为一件艺术品的；不久前，贺冬岭在开封市第二届盆景艺术研讨会上现场制作了龙柏，之前还在铁塔公园盆景苑制作了黑松、刺柏，给盆景爱好者上了现场观摩课。我有心前往学习，却因工作错过良机。所以，这次有机会近距离观摩，我唯恐露漏掉每一个步骤。
贺冬岭先生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痴迷盆景艺术，已经在这条道路上苦苦探索了30多年；可是你丝毫看不出年龄在他脸上、手上留下任何痕迹，这或许是他在自然的树桩中找到了无限的闲情雅致，懂得了生活的真谛。他拿起剪刀的样子，就如同战士拿起了枪，精气神立刻汇聚在他的眼睛里，他的剪刀上。他一边不停地为小石榴树蟠扎、调枝，一边随口吟诵出曹植赞颂石榴花的诗句：“石榴植前庭，绿叶摇缥青。丹华灼烈烈，璀璨有光荣。”朋友介绍说，贺冬岭先生懂得盆景艺术是长期积累的结果，也是一个人文化品位的综合体现，他除了制作盆景外，还品茶、看书、背诗词、练书法，不断提升着个人修养和鉴赏能力，所以才会一次次地获全国、全省大奖，为古都开封争得荣誉。在1991年5月北京举办的“首届国际盆景会议暨振兴中华杯盆景展”上，盆景《红榕》获金奖并被杂志刊登；1992年9月南京“海峡两岸首届盆景展”其水杨梅盆景作品获金奖；1993年中国第三届花博会上盆景《知秋》获铜奖；1999年4月在湖北荆门由贺淦荪大师主持的“华中地区盆景学术研讨会”上宣读论文；在河南省举办的盆景展中多次担任评委、监委。
经过十几分钟的粗扎细剪，一个全新的石榴盆景如同刚刚梳洗打扮过的美少女，呈现在我面前：斜干式的出枝层次分明，盘曲的树根自然裸露，疏朗的树冠挺拔向上，栽种在长方形的黄紫砂盆中，整体构图奇中求正、协调统一。在这棵石榴树美丽的蜕变过程中，我分明看到了另一种人生，一种活在别人眼里的人生，为了在滚滚红尘中更好地生存，不断自我斫正、删密、锄直，攀扎起内心的藩篱桎梏，舍弃了至爱的旁逸斜出，曲意迎合着渐行渐变的审美情趣，葱绿着、妖娆着、收获着。
放下剪刀，我们在贺冬岭先生古典气息极为浓厚的客厅里小坐。贺冬岭先生为我们冲泡了一壶铁观音，茶雾袅袅中，茶香幽幽中，暂时拨开了尘世的繁芜，岁月和心情都浓缩在咫尺天地间。
待修整的素桩，也叫毛桩。
因桩立意巧构思。
造化人工细扎攀。
审视相看两不厌。
缩龙成寸咫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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