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贵州每经历一次大的开发,都有一些彪炳史册的开发先驱者,西汉的唐蒙就是其中之一。
在西汉时期,唐蒙从四川宜宾开通夜郎道,打开了中央王朝从巴蜀经夜郎到南越的一条西南通道。这一条通道的关键在于夜郎道,夜郎道的开通,可以看出唐蒙的独特战略眼光,这在贵州的开发史上应算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蒙开拓夜郎道的念头,应该比较具有戏剧性。在当时,有两个地方最让汉武帝头痛,一南一北,北部有匈奴,南有南越。汉武帝没有征服西南夷,主要是因为集中力量对付匈奴去了。而南越属于地方政权割据,目无中央,这让汉武帝非常恼火。于是,汉武帝便派唐蒙出使南越,目的正是去探路摸底,寻找解决南越问题的办法。唐蒙虽然行政级别不高,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却胸怀天下。他来到南越的政治中心广州,在一次宴会上,唐蒙吃到一种叫做枸酱的食品,甜香可口。
唐蒙在来到南越之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个东西,吃完之后,大加称赞。主人给他介绍之后,说它不是当地小吃,而是产自于巴蜀地区。能够从巴蜀弄到南越,确实很不容易,是蜀商通过民间小道经过夜郎国带到南越的。经过详谈之后,唐蒙知道夜郎国位于南越西北这条大江的上游,沿水道可以直通番禺。唐蒙很快就想到,如果绕开长沙一带,而从夜郎迂回,出其不意,直取南越,可能是制越的一个妙招。
唐蒙回到长安后,又向在京的蜀商做了些调查,了解到牂牁江宽广,可以走水路,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于是,他向汉武帝建议,开辟夜郎,纳入郡县设置,并开通夜郎道,为征服南越开辟新的路线。汉武帝采纳了启蒙的建议,封他为中郎将,作为中央特派官员到极为艰苦偏僻的夜郎去开展工作。从吃枸酱引出开夜郎道,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中可以看出唐蒙的智慧,对开发贵州和西南大通道有着重大的战略意义。
开辟夜郎道,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使命。唐蒙带领1000人,却要动用万人运送一些货物,还有赏赐给夜郎国王的礼品等等。到夜郎国之后,他与夜郎侯多同进行谈判,经过双方议论之后,决定在夜郎地区设置县吏,由多同的儿子作县令。汉王朝从政治上控制夜郎后,便动用巴蜀人力财力,开始修筑夜郎道。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以2000多年前的技术条件进行这项重大的工程,难度是相当大的。那时候没有挖掘机,没有炸药,只有人力开山筑路,再加上贵州山高谷深,所以这项工程的困难程度超过秦始皇修建的五尺道。因为五尺道极窄,里程也比夜郎道短。
在修夜郎道的过程中,唐蒙作为“工程总指挥”,表现出惊人的魄力。有一名县令就因为不支持修路,被唐蒙押送到成都杀了,沿线官吏震动很大。可见修路是汉王朝开边拓疆第一要务,这事非同小可。修夜郎道需要得到巴蜀的大量后勤支持,也给当地很大的压力。在修路的过程中,也曾激起巴蜀地方势力的反对。唐蒙又采取铁腕手段,用战时制度法令,对怠工误事者严惩不贷。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双方情势显得非常紧张。
为缓和双方之间的矛盾,汉武帝派司马相如去做解释安抚工作,因为他是成都人,同样也批评了唐蒙。汉武帝还亲自下了一篇文告,说唐蒙在巴蜀的某些过激做法并不是汉武帝的本意,目的就是把自身开脱出来。文告的重点显然还是要求地方人士支持修路。汉武帝出面说了话,局势有所缓和。汉武帝、司马相如、唐蒙在修路这件事上各扮演各的角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彼此配合默契,成功开通了夜郎道。
唐蒙从汉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奉命入夜郎,至夜郎道成功开通,历经18年的时间。随着夜郎道的开通,朝廷在沿线先后设置了一些郡县和驿站。直到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南越政权终于被汉朝廷所征服看,也就是开夜郎道的战略目标实现了,把夜郎与巴蜀紧密联系了起来。
从汉王朝开发西南的大局看,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在开辟夜郎道上,唐蒙是首要功臣,在2000多年前的贵州修路,是一件苦差事,非坚忍不拔者而不能为。在贵州桐梓县有座蒙渡桥,就是后人纪念唐蒙而命名的。今天贵州县县通高速,但在开发贵州交通事业方面,唐蒙应该算是贵州历史上的第一任“交通厅长”。
文|夜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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