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张晓龙的履历,你很容易感到迷惑——他到底是不是《甄嬛传》中的“暖男”温太医?还是众多热播剧的摄影、礼仪指导?抑或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副教授?毫无疑问,这些面孔都是他。他就是体操比赛中那个总分数最高的选手,样样行,样样能。
无论何时,张晓龙总是一张温和儒雅脸,特别符合人们对他的中戏的副教授+人气男明星综合体认知。没错,这是真实的他。但,可不要被骗到,以为他只是个按部就班的学者型明星,深入了解,你就会发现,这是位十项全能选手啊。演戏、教书带学生、专业研究、开礼仪工作室包办各路大制作、经营公关公司、做大活动总导演,去美国讲座传播中国礼仪;捎带手买房理财、照顾家人、提携工作伙伴,样样不落下。
而无论做出了多了不得的成绩,他还是那张温和儒雅脸,微笑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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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这个工作室更多肩负的是一种使命,推广古代礼仪,将这种礼的精神带给当下的时代。所以我不在礼仪工作室赚一分钱,赚多少都分给大家。
礼仪指导,也能屏霸
《琅琊榜》热播,没错,你要看演员表是找不到张晓龙的,但他却不断被人提起。“电视剧一播,大家就说,礼仪方面应该是张晓龙做的吧。但我们只是认真做,并没有去宣传,最后要劳烦制片人出来说,感谢张晓龙的工作。”
接下来这类情节可能会一再上演,讲究品质的古装大戏导演们,快要“哄抢”张晓龙了。“现在工作室的主要老师都在新疆,拍《九州》,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架空戏,9个族群都要去设计礼仪。但是无锡这边,谢泽在拍一部宋代的戏,《甄嬛传》和《芈月传》他都是摄影指导,他跟我说,你必须给我派个人,就要那个《芈月传》的老师。于是,我只能让人从新疆倒几次飞机来无锡,大家工作都非常辛苦,但,很满足。”
对,你可以看到在上面短短一段对话中,信息量很丰富,张晓龙以幕后的身份将默默屏霸一段时间,其实,他还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孔子》、《赤壁》、《花木兰》、《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和电视剧《三国》、《苍穹之昴》等的礼仪指导。
是的,他在演戏这件事上做得相当不错,光芒大盛,以致于大家都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器晚成的演员,儒雅,时尚,有令人赞叹的专业学术背景,这些都是演艺前途大好的注脚。——其实导演和制作人现在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我们到底找晓龙来做礼仪指导呢,还是请他来当男主角呢?”
张晓龙从来不让人担心,无论在哪方面。这点,他的学生、家人、朋友、工作伙伴都可以证明。“我跟导演定好方向,跟工作室开好会,有不清楚的再来问我。影视剧的礼仪指导是很难做的,他首先得懂礼仪,有专业知识;自身还要形体好,肢体示范能力强;然后还要懂拍摄,知道在这个画面里怎么做最适合。对我来说,这个工作室更多肩负的是一种使命,推广古代礼仪,将这种礼的精神带给当下的时代。所以我不在礼仪工作室赚一分钱,赚多少都分给大家。”
不赚钱,他还要感谢合作伙伴。“也可以不讲究,砍掉在礼仪方面的预算,但这些片子的制片方和导演,他们非常严谨。”确实,从来也不缺乏以雷为卖点的热播剧,特别是架空戏,张晓龙为这类作品设计的礼仪指导,在网络上独得网友一片赞声。奥秘就在这一句中:“我们不还原历史,但我们尊重历史,历史是任何大家都无法百分百还原的,我们尽量尊重。不仅是传承传统礼仪,更重要的是让大家尊重自己。”
常年钻研古代礼仪,张晓龙即使穿着本季设计款,仍是一派典雅,从动作到谈吐。“其实各个大学里那么多专家,我们是站在巨人的肩上,把他们的研究成果用我们的画面呈现出来。大众最容易接受的就是戏剧、娱乐。”
站在中戏的讲台,给学生们传授礼仪;站在八点档的各频道,通过最具传播力的电视剧给观众传播礼仪;他最近的传播阵地,是中国驻休斯敦领馆、莱斯大学和美国的孔子学院,“有礼行天下”“不学礼无以立”,他已将现中华民族礼仪之邦源远流长的礼仪之美、礼仪之韵,尽己所能,带到大洋彼岸。
让我自信的,不是外在,不是名气,而是多看了书,多研究了一些东西,多给这个专业、职业,行当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挑戏原则是……要自己觉得舒服
别误会,这个舒服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舒服,什么总统套房车每天只拍5小时,只要看着张晓龙的眼神,就能明白,他说的舒服,萌点在哪里。
他甚至要为《妻子的谎言》这样的片名多解释几句:“有人只听片名就问我,晓龙,你怎么演这样戏?我说,你去看,看了就知道,这是积极、细腻的情感剧。”
积极、品质感、带给人幸福感、认真、精致……合同上不会出现这些词,但张晓龙是拿这些来挑选与衡量的,他演过的、合作过的戏,无一例外。
《甄嬛传》的温太医让演员张晓龙人气大涨,也让他真正感受到了“福利”:“以前演戏,是别人安排什么演什么,这部戏后我可以挑,开始是挑过瘾的角色,以前没有机会但特别想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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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特意接了一部武合资片,要演古龙笔下的盲眼武侠人物花满楼,与著名的英俊小生林峰演对手戏,还不能用上多年习舞修炼出的明亮眼神。“进那个状态真的不容易,一边演一边不断提醒自己,眼睛要失焦,我还是个眼睛特别亮的人。”认真投入的后果是,戏杀青两三个月后,记者采访的时候,还经常发现,对面的张晓龙说着说着眼睛就失焦了。
过足了瘾,张晓龙踏踏实实地把自己拉回来。“既然分身乏术,我的首要挑戏原则,是要自己觉得舒服。”
这种舒服,是他要打心底认可的角色,演起来,他才能把自己全放进去。一贯秉承谦谦君子之风的他,在演戏这件事上也有点非主流。“拍戏,导演说过就过,我从来不说,导演我再加一条。你觉得好不好是从自己的角度,而导演才是对整个戏负责的人。”“拍戏的时候,我绝不会上来就自己要这个要那个,要得再多,那也只是你自己的分数。我先听每位老师的,他们都说完,我再自己加,这样得到的是所有的分数。”
有个大家都会扯虎皮做大旗的词,用来形容张晓龙是真正恰当:正能量。
由于身份多重,即使很爱演,张晓龙也没办法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演戏,因为,他自己懂得权衡。“我不会在演戏与事业间过多矛盾,我是70后,又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什么是最重要的从来不是个需要犹豫的选择,演戏我当然爱,学舞蹈的一定是有表演欲的,但老师这个职业给我的满足感、成就感,才真正让我内心更强大。让我自信的,不是外在,不是名气,而是多看了书,多研究了一些东西,多给这个专业、职业,行当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是宅男,也是爱扛事的大家长
拍摄现场的庭园里,种着几盆大家都不认识的植物,张晓龙换妆路上经过秒答:“这是紫苏,叶子用来包烤肉,籽也可以吃,擀碎了和在面里,特别香。”
一句话暴露了吃货本色,他自己也证实了:“爱美食却又要控制体重,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啊。”
“自己和面、拌馅、包饺子,刚在中戏工作时,住地下室宿舍,附近的天外天烤鸭店买鸭架子回去,熬酸菜,熬白菜。我是家里第一代来北京的,兄弟姐妹、好朋友都冲我来,周末的时候过来我就给大家做饭。侄子外甥女在北京都是我照顾,有次因为初几就要考试在北京过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家里年夜饭有什么我都给做上,什么要有生菜(生财)、白菜(摆财),传统老礼儿一样不缺。”
很难想象那个画面,学舞蹈的艺术男青年扎着围裙,复制全套东北传统年夜饭,但这就是张晓龙。他说自己喜欢。“从小时候贴年画开始,我妈觉得我挺有审美的,就让我去买,我买的都是古装,学舞蹈也是民族舞,最后当老师、拍戏、做古代礼仪研究,都是因为我喜欢,爱了,才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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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听到明星这样实在地跟你聊赚钱、过日子的事情,东北人的实在,在张晓龙身上特别明确地体现出来,他不忌讳谈钱,不忌讳说赚钱,只要是取之有道。“父母经商,开了批发市场又开招待所,在小地方就算是首富了,我从小就跟着学,9岁的时候,大冬天站在外面跟他们一起卖货,苦是真苦。知道赚钱不易,也知道钱的重要性, 90年代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带着大家伙去夜总会演出。我的公关公司已经做了快十年了,在艺术类一直做得很好,在798艺术区做几千万的大活动。拍《甄嬛传》的时候,剃着光头我中间还去了趟以色列做导演。”
张晓龙总结:“我不放弃一切艺术实践和创造经济价值的事情。”
虽然是艺术工作者,但理财头脑绝对是够用,工作没几年,中戏的家属院拆迁,60多万的房,首付20多万,他咬牙借钱买,然后特别拼地拍戏还钱。过几年房产升值,他又当机立断,300万出手,然后用这笔钱当首付,在青年路买了300平米的大房子,出发点特别朴实:“过年的时候我身边有二十几口人,都来你家过年,为了家里人也要有买大房子,大家在一起才开心。”
能赚钱,但张晓龙对钱看得淡,事业起步的初期,他借钱给身边的工作小伙伴,在北京像素买了10套房,他们事业有了起色,卖掉小房换大房,只要把当年借的首付钱还给张晓龙就可以。“如果想炒房挣钱,我自己买不就行了?但我会把钱借给他们付首付。”工作室也好,公关公司也好,“有的时候不为赚钱就为把这个事情做好。”
不是长子,却是爱扛事的大家长性格。“我们家每个人都这样,大哥当兵,他会把津贴省下来给妈妈买人参,跟着他学。”
“人这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喜欢的事情又能让你打下经济基础,带给家里人幸福。这是生活对你的恩赐。从小地方一步步走到今天,唯有感恩,开心。不开心?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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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ZAAR对话张晓龙
Q
朋友圈流行一句话“有困难,找龙哥”……
A:家里的事我会扛,朋友圈谁发个求助贴,我要能帮得上,也会秒回。我从小学会的是,扛事是一种幸福,也是存在的价值,社会在进步,我们的情义情感不能退步,对父母家人更是一样。给予了得不得到回报不要紧,给予的时候已经很有幸福感。
Q
但这样不觉得累吗?
A: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虚荣心,但倒回去再让我重新选,还是这样做。我生病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身边会涌来很多很好的朋友,我觉得扛事并不会累,你要累就直接说累,回去休息不就很好?
Q
你和家人的感情一定很密切吧?
A:这一年我推掉很多工作,因为妈妈身体出了很大的状况,一直在照顾她,妈妈没有去过医院都是我在跑,她害怕,人越老越像小孩,妈妈是我们的小公主。现在她在休斯顿治疗,我白天工作,晚上要和他们通话定治疗方案,哥哥姐姐都很,但大事还是我来定,等手上的几个通告完成后我就会马上飞过去陪她。
Q
所以正能量这个词对你来说,绝不仅是说说而已?
A:对,别人笑我老土也好,但我确实这样认为,你内心不阳光,眼睛里怎么能透出阳光,天天看到这个不如意,那个不如意,怎么能快乐?
Q
很多人觉得古代礼仪和当下的生活距离太远了?
A:礼仪是对自己的尊重,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下,都遵守礼仪,那样做的时候你是真正的尊重自己,是内心的贵族,这无关乎在古代或是当下。比如开车的时候遵守规则,不乱按喇叭;共乘电梯,一句:“你好,去几楼?”所释放的善意,这些都是礼仪,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的尊重。不能够否认这个社会是有层次差的,但无论哪个层面,都有一些不管赚多少钱都会尊重自己的人。
Q
所以你当年哪怕是住地下室的时候,仍然是儒雅的张晓龙?
A:儒雅是大家夸我,但无论在何时,我都是发自内心地尊重自己,然后表现出来。
Q
很好奇你身上穿的这件练功服,特别经典,裤子又很有设计感……
A:这件练功服20年了,看得出来吗?你看它的袖子都短了,但我会把袖子撸起来,这样就显得很精干。我是个不会断舍离的人,衣柜里衣服特别多,20年前的衣服和当季单品同时存在,真正好的东西是不过时的,何况时尚也是个轮回。
编辑/文冀 尹力
摄影/李鉴禹(Air2 Studio)
视觉统筹/尹力
采访、文字/厨花君
化妆、发型/米雪 助理/王彦 保雪菲
发布/jm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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