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整个《猩球崛起》系列来说,相对两任导演鲁伯特·瓦耶特和马特·里夫斯,扮演“凯撒”的安迪·瑟金斯,才更像是最大的功臣,如果没有他将自己的表情、语气和情感投射到这个不可取代的猿族英雄身上,那这个系列电影的魅力,无疑将大打折扣。
《猩球崛起3:终极之战》即将上映,凯撒的故事也将要迎来终章。我们很想知道,伴着凯撒这个角色走过六年的安迪·瑟金斯本人,将如何看待一个史实的落幕,以及对外界“安迪不得奥斯卡奖,说明奥斯卡已经过时”的评价,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尽管安迪此次没有来到中国与我们面对面,但淘票票还是和其他媒体一起,与凯撒进行了一次相当深入的电话采访,关于《猩球崛起3》这部电影,关于他这几年赋予凯撒的表演,以及他身上最大的标签“动作捕捉技术”,健谈的安迪都给出了相当恳切的回答。
关于第三部《猩球崛起》
“凯撒第一次失去了对人类的同理心”
Q: 和前两部《猩球崛起》相比,这次凯撒是不一样的,第三部有什么独特之处?
A: 凯撒在这部电影中,第一次失去了对人类的同理心,因为电影一开始它的经历,它个人有了非常惨重的损失。在《猩球崛起2》里,虽然猿类不能互相残杀,但是最后凯撒杀死了科巴,所以它有一些内疚感。在第三部中,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能够体会到科巴因为在实验室受过残忍的对待,所以对人类有仇恨,它就理解了柯巴,这是凯撒旅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
第二部结尾,凯撒杀了柯巴
Q:在这部电影中你觉得有哪些细节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A:这部电影的主题就是同情心,同理心,用人类来做一个类比,来反映人类。这个主题不是说像难民危机那种大型的主题,但是这样的电影,也是反映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所以通过猿类的视角来看人类的世界。如果我们失去了对其他文化、其他物种的同理心之后会怎么样,如果我们不能再有这样的同理心,而是把别的种族当成威胁,那么也会导致自我的毁灭。这部电影希望能够反映出人类社会的变化,如果十年之后再看,希望它能反映十年之后社会的变化。
Q:第三部中哪个场景给你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A:我非常喜欢的一个场景就是小坏猿和凯撒之间的交流,小坏猿是史蒂夫扮演的。另外有一个场景是莫里斯和Nova这个小女孩第一次产生联系,莫里斯是卡琳扮演的,她是非常棒的演员,她扮演的毛里斯非常好,这个场景也是非常感人。
关于扮演更像人类的凯撒
“想办法让观众体会到凯撒所经历的”
Q:随着凯撒的长大,面部表情和动作都不一样了,怎么精准表现不同阶段的它呢?
A:首先是让凯撒看起来更像人,如果看过整个系列,就知道第三部当中它讲话更多了,把词连接起来的速度更快了。最开始的时候,它只是在紧急的时候能够讲一些词,但都是单音节的词。《猩球崛起3》里,凯撒进化了,它能够更好的去讲话。导演和我尽最大的努力,来保证如何让它讲得好,通过它的讲话来展现它的智慧,但是又不会觉得完全像人讲话。第三部中,从身体来讲,它站得更直了,更像人类,用自己手的感觉已经不再像猿类了。因为在战争中担任领导的责任,包括战争带来的情感上的折磨,电影让它看起来稍微老一点,这是我们在这部电影当中所关注的。
Q:你怎么如此精准的控制表情?在片场会看回放吗?
A:我非常少看回放,其实最大的挑战,凯撒对于人类来讲是别的物种,但是它又有一些智慧,它对人有一些同理心,能够和其他物种有一些关联,比如说人,猿族,或者其他的物种,这就成为了这个角色的核心。拍这三部电影过程中,它越来越人性化,我希望能够展现出它这种感觉,这是扮演这个角色非常大的挑战。另外,这个角色的情感非常重要,它是非常有同理心的,这是最后一部电影,它开始了复仇的旅程。第一部电影当中,其实凯撒就是一个猿,在第二部电影当中,凯撒诠释出它是什么样的首领,第三部电影就变得非常个人化,所以更加关注它情感的历程。我必须要想办法来让观众体会到凯撒所经历的,通过我的诠释,把它的情感给传递出来。
安迪曾扮演另一位著名大猩猩——金刚
Q:看第三部的时候觉得非常悲伤,你在看这个剧本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A:我之所以参加这个系列电影的演出,就是因为剧本。我之前扮演过金刚,很多人都问我你为什么还想再扮演一个猿?因为我读了剧本,里面描述的角色非常棒,虽然它是一个猿类,但是经历了充满情感的旅程,这是对演员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故事,你和角色之间是否有一种连接,是否有一种感觉。而且通过扮演这样一个角色,可以来反映人类社会。有的人看电影可能看到的是暴力,觉得人类摧毁了猿类,觉得非常震惊,通过这个电影能够让我们更好的审视自己,审视其他的物种。对我来讲,参加这个电影能够对观众产生一点影响,对改变社会做出一点贡献,这也是我接受这个角色的原因。
Q:和伍迪·哈里森演戏有什么感觉?
A:拍这部电影非常好的一个部分就是能够和伍迪一起合作,他是非常棒的演员,我不希望他扮演的是纯粹的反派,我希望他扮演的角色,通过他能够展现出其他物种是如何生存的。和伍迪一起拍的兴奋之处,不仅仅是凯撒和伍迪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冲突,我们和导演多次去探讨这个故事,和伍迪也是经常探讨。
伍迪·哈里森扮演的上校
通过凯撒想杀这个人的视角,可以意识到其实伍迪扮演的上校本身也是有过一些痛苦的过去,并不是说人类想要追寻战争,这两个人扮演的人类和猿类的角色,都是各自物种的领袖,希望保护各自的物种。在拍摄的时候,有一些场景非常激烈,我们也和导演多次交流,在拍摄的时候也想到过各种不同的方式来进行诠释。
关于告别这个角色的感觉
“真正的告别非常伤感,猿类电影不会完结”
Q:这是《猩球崛起》系列的最后一部,有可能是凯撒这个角色的终止,你有没有为这个角色做一个告别仪式,拍最后一个场景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准备?
A:能够一直扮演这个角色的不同阶段是非常高兴的事情,从看剧本的时候就很清楚结果会是怎样。但是,如果是你喜欢的角色,要真正的告别,是非常困难,非常让人伤心的,尤其是这个角色,我扮演了这么久,扮演了它生命的不同阶段。但好的是我们并不是把最后一个场景放在最后拍,其实拍的那一天,确实有一点严肃,非常安静,我们也尽量演好,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关于猩猩的场景,所以我们想它到底给社会带来了什么,给猿族带来了什么,并不是说凯撒这个角色就没有了,不是这种感觉。
《猩球崛起2》中的凯撒
Q:你是否会怀念这个角色?哪个部分是你最喜欢的?
A:这个角色对我来讲,感觉非常亲密,我的孩子长大的过程中,也经常在片场看我演。我从这个角色中也学到了很多,凯撒非常有同理心,这是我觉得最重要的。
Q:这是系列电影的最后一部,你还有兴趣做更多关于猿族的电影吗?
A:当然,这部电影是《猩球崛起》系列的最后一部,但是不能说这种题材的电影就没有了,将来还是有很多空间去探讨猿族和人类关系的电影。我觉得随着技术的进步,可以有更多。
Q:如果说有续集的话,除了凯撒之外,你还想扮演什么其他角色?
A:其实有很多的可能性,可以有很多的故事来讲述猿族存在的必要性,主要是看这部电影结束和之后的时间安排。我很想扮演一个这样的角色,这个人对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它是非常卓越的领袖,其实猿族也是可以映射人类现在的社会。
关于动作捕捉技术
“动作捕捉就是一种表演,没有什么不同”
Q:和第一部《猩球崛起》相比,第三部有没有因为技术进步而可以做到更多?
A:动作捕捉的技术在这三部电影中有很多变化,一开始的时候只能在室内拍摄,后来随着技术的进步可以把摄像机带出去,带到地形比较复杂的地方,比如第二部是在温哥华的雨林,第三部有山,有雪。所以说每一次我们都在不断的推动进步。但是扮演这个角色的感觉并没有变化,我之前扮演过咕噜,抓捕面部表情,身体的语言,和其他语言配合好,这是不容易的。
Q:动作捕捉的技术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真的可以扮演任何角色吗?
A:是的。《丛林之书:起源》是我导演的,你看到那部电影就能够看到我们技术的运用,比如说扮演蛇或者扮演老虎、扮演狼的演员,非常了不起,这也是为什么我非常喜欢这个技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工具,你可以通过这个技术来扮演更加抽象的角色。
《丛林之书:起源》概念图
Q:人们觉得你是非人类角色演出者的代表,你是怎么样看的?
A:我觉得很幸运,能够有机会扮演这样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角色。当然,我之前扮演过咕噜,是《指环王》里面的角色,还扮演过金刚。人们确实会把你和你所扮演的动作捕捉的角色联系在一起,但是我之所以喜欢演戏,是因为我觉得这可以改变我自己。我表演戏剧的时候也是这样,就是演戏的过程改变了我自己。然而技术能够在很大的程度帮助我有更大的转变,能够帮助探索一些东西。但有的时候这个角色离你很远,需要去审视自己来更好的诠释,也就是说根据人类的精神和人类的现实,来诠释这样一个其他物种的角色,不是光靠视觉效果。
安迪扮演的咕噜
Q:现在动作捕捉技术可能还没有完全被奥斯卡接纳,你觉得这种技术将来是怎么样的?
A:动作捕捉技术,现在人们也意识到它其实就是一种表演,现在奥斯卡有投票权的那些老一批的人,他们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年轻的演员和导演肯定是意识到了。这不止是一种技术,也是一种表演。一群艺术家把表情投射到你所扮演的动物,我想将来可能不会存在这种,关于动作捕捉是不是表演的对话了。就像视觉效果一样,这么多年的发展,走到今天,大家意识到这是电影重要的组成部分,还有动画的技术也是一样,都是需要时间。但是对我来讲,最重要的是大家能够意识到动作捕捉就是一种表演,没有什么差别。就像视觉效果一样,经过了很多年才会得到认可,甚至获得奥斯卡的奖项,所以说以后肯定会得到认可。
关于幕后表演和导演身份
“喜欢演出并不是因为能够被别人认出”
Q: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待在幕后,可能是少数面庞不被很多人认识的好莱坞明星,以后会不会更多扮演人类的角色?
A:我并不介意,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识别度,这可以让我很好的和家人一起生活,但是实际上还是能被认出,并不是说这么多年来我完全在幕后。我喜欢演出也不是因为能被别人认出,而是因为能扮演不同的角色。有些演员就觉得一定要让自己的脸出现在银幕上,但我不是,主要是看角色。当然,如果有其他关于真实人类的角色非常好,我也会接受,主要是看你和角色之间是否有那种关联,是否愿意参加那个故事的演出。
安迪执导的《一呼一吸》也将在今年上映
Q:你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一呼一吸》快上映了,怎么平衡演员、导演和动作捕捉演员的身份?
A:是的,这个是第一部我导演的要上映的电影,虽然说我之前就开始做《丛林之书》,但是花了很长时间,后期制作也做了两年,所以《丛林之书》算是真正意义上我第一部导演的电影,然后安德鲁·加菲尔德主演的《一呼一吸》10月会上映,我也觉得非常高兴。《丛林之书》我们在努力推动使用动作捕捉,演员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再结合技术的使用,可以让你看到猎豹、老虎的表情。对于我们来讲也是一个挑战,但是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