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卫视热播剧《秀才遇到兵》开播以来,好评如潮,导演徐纪周接受采访谈剧盛赞演员戏中为塑造角色完全颠覆了自己。
问:导演给我们讲讲《秀才遇到兵》最初的创作过程吧,毕竟是抗战题材,既要方向正确,又要走市场,让大家爱看。
徐纪周:如果说《秀才遇到兵》的创作过程的话,就是希望做一部比较符合市场、也比较符合电视台需求的戏。可能了解我的人也知道,之前我自己的有一个戏,在北京卫视播,收视率不是很好,但那个戏我非常喜欢,华录很支持我,卫视也很支持我,但是收视不尽如人意,所以这次做一个符合市场需求、电视台需求、公司需要的戏,按照市场化的要求做一个,目前情况来看,各方面都比较满意。
问:李晨、沙溢首次合作,上演龙马兄弟,能分享下剧外他们在拍戏现场表现默契的一件事吗?
徐纪周:拍的时候还好,每场拍的时候都琢磨点,除了剧本,给自己加很多小零碎,怎么再起一番,他想出新鲜点,我也得有,不能被他压着,现场这个气氛比较浓烈。剧外我们吃饭比较默契,李晨跟我都是北京人,沙溢是东北的,也是常年在北京,我们吃的口都挺对的,老在一块撸串,李晨健身,自制力强一些。老沙作为已婚男人,经常被我带下来,后来把沙溢吃胖了,组里不许我再跟沙溢一块吃饭了。我们俩都是北方人,吃的很一样,跟我一块吃面条,肯定会胖的。
问:《秀才遇到兵》这部剧造型很个性,李晨顶着凤梨头、长袍配西装,沙溢是“犀利哥”造型,您是怎么考虑这种造型的设置的?
徐纪周:关于造型,找那个时代有的衣服,重新进行混搭、搭配,可能会有一些现代意识的搭配在里面吧。我一直觉得造型是很重要的,它能让演员更快地融入一个角色里面去,可能一开始大家会看着有些突兀,但是只要慢慢能跟着人物走进去,进到故事情景里,就能忽略这个东西。但是它是引导演员很有效的一个手段。抗战戏,现在基本上打仗系一个围巾,脖子上系的从我们开始,现在还是这么系,现在战争戏脖子上系围巾成标配了。
问:觉得沙溢在《秀才遇到兵》中演得怎么样?
徐纪周:我觉得沙溢演得挺好的,基本上达到了我们之前的一个预期,因为当时找老沙来的时候,有点担心,给他看了剧本,他当时积极性很高。因为之前《武林外传》之后,他一直有点排斥喜剧,演了是很多正剧,《三国》里演孙策,《王的盛宴》里演箫何,包括《血战长空》,演了很多英雄剧和正剧,可能都没有他在《武林外传》的时候影响大,我说你是不是对喜剧有点排斥?他跟我聊的时候说喜剧这事之前确实演了好多年轻喜剧,演得有点恶心,后来整个市场潮流不太推崇喜剧,喜剧始终感觉比较边缘化。这两年想往这转的话,还是缺少一个角色托起来,我说:“这个戏愿意不愿意?”他说:“得找一群演喜剧的演员,现场的气氛和演员之间交流很重要,如果搭不上,光一个人演的话就晾那了。”我说:“没有问题。”他就来了,他做这个事还是充满激情,每天现场跟打了鸡血似的。可能有些同志会觉得有点过了,我看了一些评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演的还是比较符合这个人物的。
问:沙溢在拍戏后期突患阑尾炎,您给予他什么特别的关怀吗?
徐纪周:快拍完了没有别的办法,有些危险镜头,大镜头,尽量别让他拍,熬点乌鸡汤,沙溢还是很配合,有时候天热了,让他喝点啤酒,他说,“别这样,你给我喝了,我下面拿杯子接出一杯子。”大家心气挺高的,这个戏反应不错,老沙很配合,受很大罪,拍到后期,就剩阵地那些戏,每天早上开车到大连,伤口重新弄开,上了药,回来拍,虽然身体上有些难过,但是当时大家心气、状态还是挺好的,而且对这个伤更多的是调侃。
问:导演是哪里人?此次拍东北抗联题材,所以会有意挑选东北籍演员沙溢、马苏吗?
徐纪周:我是北京人,纯纯正正的北京人,在北京生活了30多年。选东北抗联的故事是因为我想去东北拍戏。我现在正在拍的是拍的第11个戏,我拍戏到现在从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拍过第二回,拍《秀才遇到兵》想去一趟东北,所以选择东北的戏,是不是比较儿戏?我还是因为沙溢本身是东北的,然后找的时候我就更契合,他跟角色本身能更好融进去。包括当时让马苏来演,之前我们俩有过合作,而且马苏也是东北人,我觉得进入的话会更快。沙溢和马苏东北演员占优势,现场很多东北话、东北嗑,有时候我们都听不太懂。有些东北朋友反映说比较地道,肯定有所考虑,他们把他们的优势发挥得很好。
问:怎么评价《秀才遇到兵》中的几位主演?
徐纪周:这几位主演做了颠覆性演出,以前作品没有过的形象,舍得把自己打碎,这一点非常感激几位主演。
问:您在微博中说,“好演员是发挥了很大作用,剧本有很多不充分的地方,下一次会努力改进。”对于这个您可以具体说说么?这几位演员各自发挥了什么作用?以及您觉得剧本还有哪儿不充分?
徐纪周:演员起到什么作用,这个戏最大的亮点就是四个演员颠覆自己,很感激他们给我们这么大的信任,愿意把自己全新的一面交给我去打磨,剧本是我带着几个学生一块做的,还是为了赶今年的时间要拍,如果再有时间,可能我打磨得更好吧。剧本的事永远没有头。有时间永远还能再磨,就是这个意思。
问:您挖掘演员潜能方面得到业界的认可,很多演员说,“能在徐纪周的班车里占到一个座儿是很荣幸的事。”在《秀才遇到兵》中您觉得哪个新人的表演出色?能给我们分享下这个新人给您印象最深刻的精彩表演吗?
徐纪周:您是指新人吗?这个因为说实话,《秀才遇到兵》主要塑造的就是四个主角的形象,就是双生双旦,其他人物下的工夫,着力色彩,没有像《永不磨灭的番号》那么足,双生双旦后面,努力营造了一个市井图像,这些人在里面起伏,没有他们四个饱满。咱们是说四个主演吗?还有一个演的不错是日本人,叫大冢匡将,《永不磨灭的番号》的时候我也用过他,包括他在《南京!南京!》里也演过。他这次演的日本军官形象也不错,包括观众评价也都不错。可能我拍日本人,跟他们都不太一样,他们谁拍日本人,都把日本人按照中国传统电影形象里去拍,我拍的日本人,好像我基本上努力还是按照现代所知道的现代日本人的方式去拍他,所以可能尤其年轻观众,会更接受一点。那个日本演员,我真心觉得他演得挺好的。
问:《秀才遇到兵》中的日本军官北原浩行还挺帅的,您对他有什么评价?
徐纪周:日本军官个儿要不矮在日本就出来了,他在日本演滑稽剧,也兼或演一点电视节目什么的,但是他的形象在日本不太好出来的。后来那个哥们很喜欢看成龙、李连杰电影,想去香港拍电影,到了香港,发现香港电影已经衰落了,要去只能跑到中国大陆,考到中戏学表演,发现在中国如果能待下去,只能演日本鬼子。那个哥们跟我一样大,比我小十天,挺不容易的。
问:据说这部作品和《永不磨灭的番号》一样都是以悲剧结尾。“喜剧的开始,悲喜交加的过程,彻头彻尾的悲剧结尾。”网友还给你总结出了一个套路,您怎么看?
徐纪周:是整个故事有点“永不磨灭的番号”的模式,喜剧开始,悲剧情节,走向悲创。第一这个题材类型决定了,如果我们对于一个战争戏从头到尾都是用一种戏谑调侃的方式的话,可能到最后从审查到观众情感带入上,可能会有一些问题,我觉得还是用喜剧的方式,把观众引导引到剧情、情景里,故事走向正剧,人物完成升华、提炼,最后做一个大煽情,整个故事引向悲创的调子,这样方式既符合市场要求,又能符合审查要求,算是比较稳妥的方式吧。同时对于演员来说的话,他们在这个过程当中,也能完成一个人物的历练和成长,相对来说是大家都比较能接受的、比较稳妥的方式吧。
问:您一直不喜欢重复自己,但抗战题材作品在市场上体量如此之大,不同角度切入的作品也很多,这部《秀才遇到兵》的喜剧角度之前也有导演尝试,您觉得《秀才遇到兵》与同类作品最大的不同点在哪?
徐纪周:这个戏的不同,我觉得这个戏最大的好还是四个主演,李晨、沙溢、马苏、李倩,他们在这个戏里完全颠覆了自己,演员都呈现了自己作品中从来没有过的角色形象,把自己打碎了,重新揉,让观众重新认识它,也是《秀才遇到兵》最大贡献,让观众看到最新鲜的地方。
问:《秀才遇到兵》是你继《永不磨灭的番号》后的又一部抗战题材作品,这两部剧除了题材之外还有其他的相似之处吗?
徐纪周:除了题材之外,我觉得还都是用一个比较诙谐的方式讲了一段比较沉重的历史,整个叙事风格什么的,还是会有一些相似,包括故事的结构、架构有一些相似。《永不磨灭的番号》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当时心气和热血都在,憋着劲想拍一个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东西,所有气顶在那。我觉得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到了。
问:现在徐导拍戏的状态还是当年《永不磨灭的番号》时那种“气都顶着”的状态么?
徐纪周:我不敢说每个戏都那么顶着,会顶死,我拍完血压高到190,真的是不行了,他们那个时候逼着我吃降压药,我吃了一段时间,停了。因为我发现吃了降压药之后,人完全没脾气,吐痰吐到腿上懒得理,那样也不行,血压老这么高着也不行,随时会炸。找一个平衡点,有的戏稍微松口气,有的戏顶得比较高,我发现顶得比较高的戏,收视率没有那么好,社会反响没有像大家一起嘻哈的这个戏这么好,有的时候我也挺苦恼的。
问:当年《永不磨灭的番号》热播时关注度和评价都非常高,你觉得《秀才遇到兵》能超越前作吗?
徐纪周:如果要超越《永不磨灭的永不磨灭的番号》核心来说还是对于战争有新的视角、新的接入点,然后得能再塑造出全新的人物形象,再往大一点说,可能会有新的历史观进来,才能完成。我觉得可能相对《秀才遇到兵》来说还做不到这么高吧。那个可能需要我积蓄更长时间的力量。
问:《秀才遇到兵》和《永不磨灭的番号》这两部抗战剧都带有喜剧风格,这也是你的创作风格吗?
徐纪周:我觉得不算是我的风格,只能个人标签,市场比较接受这个风格,其他风格都拍。
问:如今观众的要求不断提高,管你有多大牌,剧不吸引我,就换台。想必您也体验过收视不高的时候。如今在播的这部《秀才遇到兵》收视率很好,收视率您满意吗?
徐纪周:好是相对标准吧,好不好最后看结果吧,现在刚播了一半,我也不敢说。反正我现在每个戏拍的时候存着敬畏心,千万别扯皮。现在市场太残酷了,只能说做秀才的时候,比较清晰一点,包括跟演员很清晰地说,我们要做一个非常市场化的戏,我们做这个戏的目标就是让市场喜欢,我在心理定的目标就是,首先我的投资公司华录百纳,希望他们满意,其次对于戏的播出平台,希望他们满意。北京卫视播了我四五个戏,江苏也播了我三个戏,都是老主顾,希望让人家满意,最后演员李晨都是没有看剧本,我一说就来了,这种信任,我觉得不能辜负。只有我自己的话,其实在《秀才遇到兵》中,我就把个人表达、个人情怀这种东西压到最低,主要想着这个戏怎么能让大家爱看,每场戏怎么能让大家爱看。之前有几个戏个人表达比较充分,这个戏就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