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阿一
“新的旅程,小翟要加油!”
腊月二十六,演员翟天临用9个字官宣了自己的全新外挂身份——北京大学博士后研究人员。
一朝入驻国内最高学府,网友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天才!”,“翟天临学神本人了吧。”
翟天临的学霸人设不是营销团队刻意为之,而是一张有目共睹的成绩单:
2006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本科班;
2010年,被保送为北京电影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2014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博士研究生,在读期间,获得学业奖学金。
2018年5月4日,湖南卫视毕业晚会上,翟天临作为博士毕业生代表带领全体现场毕业生宣誓:
“我是翟天临,31岁,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专业,今天博士研究生毕业!
我在此郑重承诺,从今天起,不舍弃求甚解的欲望,不忘记少年时的理想……去日不可追,来日尤可期!”
那一刻,博士帽下的青年,向着远方,目光灼灼——他肩负着中国演艺事业的光辉未来,也承载着属于“翟天临”的那段灰色岁月。
一周前,中央电视台终于掀起了春晚的半块面纱,翟天临作为演员代表被推到了全国人民面前。
这个三十年前被大人戏谑“一定可以演春晚”的青岛小哥最终求仁得仁。
两天后的大年三十,翟天临将同蔡明、潘长江一起为全国观众欢欢喜喜拜大年,舞台之上必是嬉笑怒骂,一团和气。
但是,多年以前的东京,很多个阖家欢乐的除夕夜,电视机的光亮将那个抱膝而坐的男孩映照得分外孤独。
1987年正月十八,翟天临含着金汤匙出生。
那一年,青岛进入改革发展的高潮阶段;
那一年,王石的万科尚未诞生,但翟天临的父亲却已经凭借房地产生意发家致富;
那一年,电视剧《请回答1988》中女主角的父亲为他人作保,赔进了大半身家,被迫举家搬进半地下室。
人生如戏,翟天临的戏梦人生也早早就拉开了帷幕。
八岁那年,由翟父做担保借钱的朋友跑路。为了还债,父亲变卖家中房产,带着妻儿投奔日本的表姐,在异国他乡,重新开始。
彼时,翟天临被安置在东京上学,而父母则在横滨打拼。
一个韶华少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文化休克”。
他是外国人,语言不通,于是一周只说一次话,因为父母只有周日才能来看他。
他是后来者,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被校园欺凌的对象。
“我常常被花式欺负”,跑步的时候跑在同学前头,众目睽睽之下他被推倒,摔在泥石路上,身上全是血,去找老师主持公道,老师只轻描淡写地指着远处的一个水龙头管子,让他去把血冲一冲。
翟天临与母亲
他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岛国多地震,在那个甚至不知地震为何物的年纪,翟天临蜷在储物柜里,外面的吊灯摇摇晃晃。
从周四到周六,被母亲发现的时候,他已经饿了整整三天。
路边捡来的二手柜子,给了他最后一点安全感。
异邦末路,他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观察周遭的一切,将目之所及埋于心底,长大后他渐渐明白他所看到的东西叫做“人性”,他所养成的习惯叫做“敏感”。
13岁回国,翟天临被寄养在姨妈家,一家人对他很好,但很多时候,“寄人篱下”是那个境况下不可避免的苦楚。
“我一定要考上一个有床的学校!”
他拼命想要离开那个和谐的三口之家,自己的叨扰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就算再次孤身投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也在所不惜。
毕竟,于他而言,“孤独”更为熟悉。
“人生最害怕没有选择,我一直在极力摆脱这种感觉。”
多年以后,他对戏剧要求精益求精,他对角色表达准确,他习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奔跑。
童年的时光,是代价,也是经历。
在一场演讲中,翟天临提到《资本论》中的一句话,与自己的灵魂深深契合——
“你的报酬不是和你的劳动成正比,而是跟你劳动的不可替代性成正比”。
他害怕没有选择的人生,于是他成为了别人无可替代的选择。
一个人长大,13岁的归国少年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启蒙老师——香港著名导演杜琪峰。
那一天,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走进教室:
“小朋友,我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
“小朋友,和我一起拍电影好不好?”
“小朋友,明天开始你演主角好不好?”
从此,这个讲着浓重港普的叔叔将那个讲着青普的小男孩,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2003年,16岁的翟天临凭借电影《少年往事》中男主角尧永诺一角,成功入围金马奖。
不少媒体用“天才少年”这样的字眼称呼他,在这样的公众期待里,尽尝冷待的翟天临开始期待未来,他兴奋地问导演:
“我要当明星好不好?”
导演回答他:“天临,你要有文化知识,才可以去演好角色。”
从来都是有商有量的温润叔叔,第一次给出了笃定的回复。
报纸上油头、领带的少年人从此在演艺圈销声匿迹,他考上了青岛二中——彼时青岛最好的高中,寄宿制,有床。
三年后,他进入北京电影学院深造。
翟天临师出名门,老师崔新琴有桃李如赵薇、陈坤。
崔新琴调侃爱徒,翟天临曾大过年的,从青岛坐着火车跑到临沂,就为了要跟同学商量下学期要排演的剧本。
翟天临(后排左三)与朱一龙(后排左二)、彭冠英(后排右一)等同学
为了随时上门和老师谈戏,翟天临把家安在了崔老师所住的小区,吃饭喝茶谈戏,遛弯坐车还是谈戏,“再往前走整个一疯子”。
“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这句话是老师送给他的,带着这十字箴言,出道多年,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功成名就。
翟天临的大气晚成是一场自主选择,大学没毕业,他就与张嘉译、海清等戏骨级前辈搭戏出演《心术》,成为一众“师奶”心尖儿上的“阿拉平平”。
没有乘胜追击,翟天临拿着第一名的成绩保送表演系硕士。
2018年,翟天临顺利取得北京电影学院电影学博士学位。
作为一个演员,皮相终将消亡,技巧终会透支,在一个被外人看来是技术型的工种上做学问,他要的定不是社会地位和世道虚名。
待到潮水退去,翟天临绝不做那个裸奔的人。
翟天临常常笑谈,可能由于自己扮演的角色年龄跨度较大,有很多同辈的演员都会管他叫“翟老师”,误会他的年纪很大。
可实际上,翟天临却是与李易峰同龄,32岁,正当时。
2017年的《演员的诞生》节目中,他摘得亚军。
但起初章子怡却说:“翟天临,我不认识你。”
最后,翟天临还是用演技,对章子怡作出了最响亮的“叫板”。
评委席的三位演员导师对他的表演大为赞赏,宋丹丹这种老戏骨都要特意为他起立鼓掌。
即使是圈内人,对翟天临也是知之甚少,因为他留给人们的大多只是角色。
2014年,出演《大当家》,他是天才自闭症患者程月亮,说话浑浑噩噩,带着头腔共鸣。
为此,开拍前翟天临跑去一座无人认识的小城,按照程月亮的方式行走在闹市。
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排队的人们主动为他让路,有志竟成。
有网友评论这部戏,看了之后竟以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再演不了其他角色。
2015年出演《白鹿原》,他是白家长子白孝文,从一个憨厚、守礼的族长继承人,到被田小娥勾引后变成了一个纵欲成性的烟鬼,再到沦落成了一个乞丐,最后变成了没有信仰、残暴的官迷。
三次性格颠覆性变化相当于三个角色。
为了更贴合前期人物形象,他就着陕西的油泼面,从140斤增肥到170多斤,患了脂肪肝,尿酸也高于正常水平。
后期角色吸食鸦片,他又疯狂减重,薄粥青菜,生生把自己饿回了142斤。
剧中,白孝文和父亲关系疏离,他也和剧中饰演自己父亲的张嘉译刻意保持距离,整整八个月没给“父亲”好脸色。
2016年,出演《军师联盟》,翟天临的马发生冲撞,将他甩翻在地,若不是一旁的王仁君及时勒马,他恐怕命丧马蹄。
手上、身上全是血,但戏比天大,直到一个月后翟天临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韧带永久性撕裂。
有人问他:为角色伤害自己的身体值不值得?
“角色有魂,就值得。”
在《演员的诞生》之前,翟天临长期处于戏红人不红的状态,观众在大街上喊着“阿拉平平”、“白孝文”、“杨修”……却喊不出一个“翟天临”。
就像演员侯勇说的,“演员应该永远躲在角色后面。走在街上观众认出你,首先喊你剧中角色的名字。”
市场变幻莫测,流量当道,他也曾被时代洪流裹挟,看着同龄人一个个站到浪头上,他却深潜水底修炼,不见踪影。
这是一个习惯遗忘的时代,没有曝光度就无异于作茧自缚。
《白鹿原》拍了9个月;
《军师联盟》拍了13个月;
为了两部戏,翟天临在观众面前消失了整整两年。
事实证明,他守住了,“我一辈子能遇到几次茅盾文学奖?又能遇到几次四大名著呢?”
比起周遭的纷扰,他的内心自有一番秩序——在演员和明星这两个身份之间,立起了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结界,他不是吃“青春饭”的“流量担当”,他的演绎人生还有很多个更好的“两年”。
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如今的翟天临便是对这个流量时代最好的反击。
“每次走到排练厅他都在排练,我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戏痴。”——朱一龙(翟天临本科同班同学)
因为这份痴拙,翟天临得罪了不少人。
他的助理表示,翟天临就像是精神分裂,生活里很随意,一到片场就及其苛刻。
一次,和圈里的某位前辈对戏,二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与刘烨合作《西游·降魔篇》时,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有人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留一个“目无尊长”的恶名,但翟天临说,“戏不能让!”
“我作为这个角色的承载者,我还没权利为他说两句话吗?
后来我决定坚持下来,因为这不是面子问题,这是信任问题,我只需要为剧本负责,对观众负责,而不需要为现场你的情绪负责。”
真正的演员,无法接受演技上的失败。
最严厉的态度,最纯粹的初心。
那年毕业典礼,“当遭遇不平时,我有改造的热诚”,字字入耳,一日为誓,终生不忘。
如今,鲜肉IP当道、抠图替身、数字小姐、天价片酬等行业乱象一次又一次触底反弹,他是演员,便肩负着这个行业的责任。
我们该反思的是这个行业的未来,而不是随波逐流,去声讨一个守业者的良心。
去年,有人在网上爆料称在日本偶遇翟天临求合影,但是翟天临脸超级臭。
随即,翟天临本人亲自下场回复:我不是卖笑的,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没必要这样道德审判我。
他不是宠粉卖颜的偶像爱豆,自然没必要24小时营业不打烊。
镜头前,他与粉丝建立起“好戏将至”的信任感;
镜头之外,他便不需要为了圈子里所谓的游戏规则消解自己。
翟天临曾自曝被两家医院诊断为疑似胰腺癌,前后历经一周检查,最终确定误诊。
那一周里,翟天临显得格外平静,已尽人事,但听天命。
他32年的人生,已经达到很多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曾在不同的采访中说过两句看似相悖的话,但却是如此相同。
“认真演戏的人,都是不幸福的。”
“不为钱拍戏是件很幸福的事。”
世界原是大戏台,我们都是灯光下的影子;
戏台本是小世界,我们是人群中的过客;
翟天临是演员,
是一个匍匐在朝圣路上的信徒;
而我们,
只需拭目以待。
文中部分资料来源:《可凡倾听·我就是角色》
—The End—
文末相遇,感谢阅读!
将【最人物】置顶/星标
截图发送至后台
我们将从中随机挑选一人
送上一份由【最人物】精心准备的神秘礼物
中奖名单将在第二天的置顶留言中公布
世界那么大,我们想要成全你的小幸运!
看更多深度人物故事
请长按下方图片扫码关注
最 人 物
点击好看
猪年大吉,学神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