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上海市曲艺家协会主席王汝刚做客宝山行知读书会,分享他与读书、说书、写书的故事。
他说:“读书比什么都重要,三天不读书,一个人就会变得面目可憎。特别是从事演艺工作的人。三天不读书,上了舞台,都想不出说什么词。如果我今天还是重复上个礼拜说过的那些,你们坐在台下的观众,用一句上海话来形容, ‘隔夜饭也要呕出来了’。所以,我们要关心政治、时事,要掌握各种知识,要不断学习和读书。”
王汝刚
读书:书本知识很好,但也不能照搬
王汝刚最喜欢的东西便是书,从六七岁就开始喜欢了。“爸爸过去是资本家,我们家有书房,放在亭子间里,十二三平米。这个小书房不让我进去的。有一次我进去看了,很多书看不懂,因为这个时候字也不太认识,但是很多书吸引我,像是《红楼梦》、《水浒传》,上面都有石刻版的图画,有各种各样造型,非常有趣好看。”
等到再大一点,王汝刚向父亲要的“考试奖品”就是书。有一年他考好了,和父亲说要买一本《海瑞》,父亲就去买了。“这书在我脑海里印象很深,几十年过去还没有忘记。”
“我时时刻刻要看书。”王汝刚说,“我接触了滑稽艺术以后就知道滑稽艺术并不像外面一般观众所了解的,很圆滑、没有文化底蕴,并不是这样。我和老艺术家接触过程当中深深感受到每个老师身上都有一种非常好的艺术力量,鼓励我开展工作。因此我要多学习。”
说书:大师登上阁楼请出“小皮匠”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王汝刚就开始说故事。“我有一个本事,看过的东西会说。我比赛得过区故事比赛第一名,市故事比赛第三名。这在弄堂里效果很好,因为再皮的小孩,也想听好玩的故事。”
回忆插队落户的时光,王汝刚也和当地农民讲故事。“毛主席说过要发扬孙悟空精神,我就在田里说《西游记》,农民们便不要我种田了,让我在树下讲故事,他们插秧、割稻。这块地种好了到下一块地,也让我跟着去。他们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流动收音机。也是这样练就了我喉咙,哪怕没有话筒我说话你们也听得很清楚。”
当时,村里当兵的人写信回来,农民们不识字,就让王汝刚帮忙读信。“我很体谅这些家长的心情和写信人的心情。所以同样一封信,我可以念得有声有色。其实我不是在读信了,而是在讲信。一封信读下来两张纸,起码可以读10分钟,读得家长们心满意足。”
1978年,王汝刚初次登台,在《七十二家房客》中扮演“小皮匠”一角,引起很大轰动。而这背后还有一段故事:当年上海人民滑稽剧团筹备期间,滑稽名家杨华生、笑嘻嘻找到王汝刚,邀请他出演“小皮匠”一角,最初遭到王汝刚父亲的反对。但“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大师登上阁楼请出‘小皮匠’”,杨华生和笑嘻嘻两位大师亲自到王汝刚家里,做他父亲的思想工作,最后便有了大受观众欢迎的“小皮匠”。
《我的笑作坊》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
写书:把生活中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
如今王汝刚也是上海独脚戏艺术传承中心主任。对于语言与曲艺传承,王汝刚表示:“其实语言的问题,我们地方戏就是一句话,一方水土一方人。滑稽戏和沪剧是上海土生土长的,首先你要坚守这个阵地,你可以用很正宗的上海话,用土生土长的艺术吸引人家。但是在现在我们可以用一些其他的手段吸引更多的观众,那不过是尝试而已。”
王汝刚感慨:“我和我的伙伴们做了这方面的努力,我这辈子努力做到了让全国人民知道上海有个滑稽戏,但是我很难保证让全国人民喜欢滑稽戏。反过来也一样,全国人民知道有个德云社,但是不一定全国人民都喜欢德云社。因此我们站在自己发展的阵地上,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是首要的。”
王汝刚也为滑稽戏写了好几本书,其中包括他自己比较满意的《我和笑作坊》。“我是怎么会想起来写书?这得益于几个老师的指点和帮助。”
王汝刚说起,上海滩上有一个名画家沈先生,画山水很好,是杭州人。“我第一次到他家里去就觉得特别有意思,所以也特别想和他交朋友。那个时候已经1990年代了,他却穿着长衫,家里一不订报纸二没有电话。他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沈先生曾经对我说,你是搞口头艺术的,口头艺术流传的方式不广。现在可以有各种各样新的方式保存下来,其中一个就是动手写。常言道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应该把生活中有趣、有意义的事情记录下来,这比你单纯在舞台上演出好得多。”
“我想想觉得很有道理。”曲艺界还有一位说《啼笑因缘》的姚先生,喜欢随手记下听到的趣事。香烟壳、手纸,还有其他任何可以写字的东西,都成了他的笔记本。记完后塞在口袋里,回到家里分门别类保存起来。
“于是我也学习他的做法,随手记了不少东西,慢慢地积少成多,放在那里。偶尔翻出来看看,里面的好东西很多。我已经出过好几本书,以后我会把我记录的东西陆续再写出来跟大家分享。当然,也有一些东西不适合写出来,但如果有今天这样的机会,我可以说给大家听听。希望大家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