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中有一句话:“人活一世,有的成了面子,有的成了里子。都是时势使然。”这句话是冷面笑匠赵本山在片中的台词。他说出了人生的至理,也说出了纷纭世象。
演员刘晓虎在出演了《丑女无敌》后,通向高光艺人的天梯已经给他搭好,但他选择了回归演员本分,靠角色与观众对话。不论是有型有款的“都市精品男”,还是一身正气的“刑警队长”,亦或是接着地气的“土八路”,他把握起来都游刃有余。
刘晓虎
在央视八套的新剧《千里雷声万里闪》中,刘晓虎扮演的廖惊北如疾风劲草般撞进观众眼帘。《丑女无敌》中的“费德南”,怎么就修炼成了电闪雷鸣的“廖惊北”?当年的“上戏三剑客”之一,这么多年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下文将一一给出答案。
谈新剧:革命者就是寻找诗和远方的人
刘晓虎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他4岁就在老师举荐下开始学习舞蹈,后来又进行钢琴和美声方面的训练,自小的艺术熏陶为他后来的演艺生涯打下了基础。
《千里雷声万里闪》讲述了由刘晓虎饰演的廖惊北,与一批共产党员在陕甘边地区出生入死,从建立小股游击队开始,一步步壮大为主力红军并建立了红色根据地的传奇故事。该剧在尊重历史的前提下,塑造了一个个富有传奇色彩的革命者形象。
该剧刚开播,廖惊北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刘晓虎本人也坦言,自己非常喜欢这个人物。
“廖惊北身上有很多人的影子,陕北一直作为长征胜利的终点而知名。但是在主力红军来之前,他们自我发展的故事也是跌宕起伏的。你想想,在陕北那样一个纵横沟壑的荒原,几道岭子翻过去都见不到一个人的情况下,为了一个远大的目标揭竿而起,我觉得很了不起。最重要的是,这批最早的革命者不是赤贫,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那群人,当你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可能还顾不了主义。廖惊北是大户人家出身,他父亲是地主,我们第一批追求信仰的革命者就是这样的,他受过一定教育,有被启蒙的可能,才真的会为信仰而奋斗。越是这样才越是佩服他们,我们现在没有温饱问题,我们能为了一个理想,敢于无视周围人的冷眼,往那个目标奔吗? ”
廖惊北天生叛逆,参加“渭华暴动”,暴动失败后,在黄土高原一带流浪,昔日的阔少爷,此时变成衣衫褴褛的”乞丐”,还打劫自己的父亲,种种行径在当时被人们看做是“离经叛道”。
“他就是个传统意义上的革命者,革命者什么时候都是‘离经叛道’的。说离经叛道有点过,应该说是独立思考。就像我们小时候上学一样,愿意表达自己观点的孩子往往不受重视,再聪明一点的孩子都会按在心底,但是不会停止思考。说回这个戏,在那样一个闭塞的年代,廖京北有信仰,并且为之奋斗拼搏,当时看来是离经叛道的。我本人是陕西人,廖惊北是陕北特有的地方水土养育的革命先行者,我能把我对角色的感知,用我比较成熟的技术反馈给观众,别让观众看歪了,这就是我的想法。现在看来做得还不错,当然要感谢导演、编剧原来就赋予这个角色的东西,剧本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现在只看得到眼前的苟且,已经被压力压得顾不得诗和远方了。其实寻找诗和远方的人,不就是革命者吗? ”
刘晓虎用当下流行的句子命名了“革命者”,这个说法让人耳目一新。演员多偏于感性,但从这番独到阐释中可以看出,刘晓虎并不缺乏理性思索的能力。
就着革命者的话题,他又说,“现在我们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和他们比比,举目望去,四下无人,孤独无依,在绝境下一点一点发展起来,怎么能不成功?放到现在,你想做什么不能成功,我们缺乏的就是这种革命者的精神,你想成功,试着改变自己,你就是个革命者。”
这是个喜欢钻进角色肺腑,再化而为外部语言和形体的演员。《千里雷声万里闪》因为题材等原因没有在网上掀起太大的讨论热浪,但刘晓虎还是努力把自己的角色演出了层次和个性。
他接受采访时娓娓道来,像意态从容但方向明确的“淡定哥”。而这一切,跟他的演艺经历和内心修炼有关。
谈往事:《丑女无敌》大红大紫,年少不懂“粉丝经济”
刘晓虎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刚刚入行那几年,他在各种角色中悄悄磨炼演技。一步一个脚印,偶有闪光。
2008年的湖南卫视自制剧《丑女无敌》红透荧屏,他扮演的身材高、学历高、眼光高的“霸道总裁”费德南捕获了一大批少女的心。说起这个经典角色,刘晓虎有点无奈:“到现在还有人叫我费总,不知道我叫什么,这其实是对的,证明这个角色很成功,但也让我有点郁闷。”
玩笑过后,刘晓虎表示对这部戏一直心怀感恩:“《丑女无敌》让我担任四季160集的男一号,那么大量的演出,量变产生质变。你再有天分,再有悟性,没有量的积累就是空中楼阁,当你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再加上天分,自然就产生质变。《丑女无敌》让我增加了自信,喜剧是最难演的,它是真的要逗人笑,咯吱人是没用的,能演这样一个轻喜剧对我锻炼很大。”
在经历收视火爆之后,后期的《丑女无敌》势头有所下滑,“山寨剧”的言论也接踵而至。时至今日,刘晓虎认为《丑女无敌》还是诚恳的,“后劲不足是后来剧本有点跟不上了,演员也没有再思考再沉淀的时间。这毕竟是刚开始尝试自制剧,没有先行者啊!失败是正常的,第一部播的那么好大家也没有想到。在第三季的时候甚至还尝试了音乐剧,在2009年,音乐剧那么发达的美国都不敢轻易在电视剧里尝试。虽然有点失败,但这种尝试的精神是不是应该鼓励?”
在超强度的锤炼下,刘晓虎的演技有了质的飞越。他自认经过那么多的积累沉淀,现在是一个技能比较饱满的时期,除了一些需要特殊天赋的角色,他都能够完成得很好。
在《丑女无敌》初期,刘晓虎积攒了大量粉丝。但他没能很好地顺应这个形势,发展成为一个“一呼万应”的艺人。用现在的眼光看,他是个不懂“粉丝经济”的演员。面对粉丝的热情,他认为这是一种亏欠,别人一味对他好,无法回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他聊起了一件往事:“《丑女无敌》第一季火了后,第二季拍摄期间我过生日,当时就有粉丝自发来探班,我很高兴,但也很担心。当得知他们中很多人年龄很小,我就建议在长沙市本地的欢迎来,外地的和年龄小的就不要来了。首先快考试了;第二,你们花父母的钱去看一个你们都不认识的人也挺奇怪的;第三,人一多就会有很多主意,当处理不好,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这件事的确伤了一批粉丝的心,但是我不后悔。当时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大,出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我能做的就是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倪萍老师的《等着你》对我触动很大,一个家庭失去一个孩子是让我痛心不已的。”
在做梦都想圈粉,恨不得一夜之间成为天王巨星的娱乐圈文化里,刘晓虎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离经叛道”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和处事原则,刘晓虎坦言自己想不通的东西,他没法去顺应和迎合。
疏离的态度看似不适合演艺圈,但凡事都有利有弊,没有了众多粉丝包围,刘晓虎也少了很多压力,能够更专注于表演本身,他可以每天抽大量时间来揣摩角色,塑造出更多精彩的人物。
谈演技:做一个好人,才能演好一个坏人
与一般的演艺明星不同,刘晓虎在采访中没有讲滑稽的故事,也没有叫苦叫累,他始终都在强调独立思考的重要性,以及在经济先行的社会中保持的“小清醒”。
曾经想用“老干部”一词来形容他。但随即觉得不妥,“老干部”这个词已经烂俗化、标签化了,不足以概括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
“演员应该先学会做人,首先做一个好人,这对你的专业有好处吧。以我个人的体会,如果我是一个坏人,演坏人的时候就是在自己打脸,我会有顾虑;但是如果我是一个好人,演坏人的时候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而坏人演好人的时候,他自己就觉得好人是怎么也成功不了的一种人,也憋屈。所以要做一个好人,才能演好好人和坏人。”
刘晓虎在现有的位置上自得其乐,没有压力就没有负担,就能够演出他想演的戏。“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你所有的表达都在剧中留下影子。我从来都说演员有局限性,你说就这么一张脸什么都能演不可能,能把你这张脸赋予的这一类型层面的角色演好就不容易了。”
有时候,刘晓虎觉得自己心里住了一个老人,或者说一个古人。这种平静从容,帮他抵御诱惑,活出自我。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演员,不是艺人。比如说,上综艺节目就让刘晓虎感到很不适应: “我在舞台上演什么都行,瘸子傻子都行,但直面观众做一个设计好了逗乐的人我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拿捏分寸,心里有点犯怵,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把自己的隐私爆出来给大家聊吗?”这样的心态决定了他不可能是综艺咖,只能凭着一技傍身塑造角色,走演员之路。
眼下,刘晓虎有两部新剧——《回到明朝到王爷》和《赢天下》,都正在拍摄中。
《回到明朝当王爷》是由大热网络小说改编,刘晓虎本人很喜欢这部小说,他是最早一批坚持付费看小说的网文阅读者。“我觉得每个人的劳动付出都应该得到回报,现在网络小说家摆脱了原来唯一的纸质发行渠道,在网络技术帮助下下,写小说成了零门槛。小说一出来就要被所有人检验,这样才能有更符合大众审美的作品出来。”
最后,刘晓虎谈到接戏的原则:尽力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不喜欢的也能认真对待,但是绝不演自己不合适的角色。
采访结束有种感觉:有了多年的锤炼打磨,有了一腔定力和专注,再加上一个合适的机会,刘晓虎当能一飞冲天。
【文/小熊星】
刘晓虎其人
75后演员。上海戏剧学院1993级表演系本科,与任泉、陆毅并称“上戏三剑客”。曾任北京舞蹈学院音乐戏剧专业教师。主要影视作品有:《大汉天子2》中饰演季安世;
《丑女无敌》中饰演费德南;
《女刑警李春春》中饰演禹阳;
《兵出潼关》中饰演万子卿;
《爱情回来了》中饰演姜宇凡;
《千里雷声万里闪》中饰演廖惊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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