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人》一炮打响后,丛珊本想安下心来回校好好读书,完成学业,但想不到的是,成功与出名却使丛珊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一方面,大群记者不停地找她做采访、拍照片;另一方面,老师们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出名的女孩一定会骄傲起来,他们提醒丛珊说:“拍了一部电影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根本就不会演舞台剧。”
巨大的精神压力加上繁重的学习与拍戏任务,使丛珊的身体状况日渐糟糕,她得了风湿性关节炎和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大学几年一直在吃中药。如今回想起那段经历,丛珊说:“客观地讲,《牧马人》对我来说是一个机遇,是事业的一个很好的起点。但我想如果没有拍《牧马人》,我也能非常快乐地度过我的大学生活。”
陷入沉思的丛珊
一直到大学毕业前夕,丛珊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那时候也许是得了抑郁症,不能进行连贯性的思考,不能做出很好的判断。有些问题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去想”。就这样,大学毕业的丛珊稀里糊涂地被分配到了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成为一名话剧演员。
到青艺4个月以后,导演黄健中找到丛珊,要她出演电影《良家妇女》的女主角童养媳余杏仙。这对当时已经有了工作单位的丛珊来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青艺的领导不同意丛珊放下自己的工作出去拍戏,万般无奈之下,黄健中跑到院长的家里跟院长软磨硬泡,后来,几经挣扎的丛珊最后终于一狠心,把自己的工作证交给了黄健中说:“黄导,你去买机票吧!”这时候她看见黄健中扭过脸流泪了。在当时未经单位允许,未签合同就私自外出拍戏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后来丛珊还因为这件事写了检查,罚了款。
80年代,美学大热,民俗电影不声不响地热起来。到了黄健中拍
《良家妇女》的时候,已经知道怎么把传统婚俗提高到女性解放的先进思想上来。影片开头说文解字,从“女”字卑躬屈膝的字形讲到女性被压迫的历史,然后才讲耸人听闻的黔北婚俗故事:
出演《良家妇女》女主角余杏仙时的丛珊
解放前夕的黔北山区,世代流传着童养媳的畸形婚姻习俗。十八岁的余杏仙嫁给了易家寨六岁的小丈夫易少伟。他们平日里以姐弟相称,尽管少伟还三天两头尿床尿裤子,但他们在一起十分融洽。婆婆五娘是个命运坎坷而善良的女人,早早死了丈夫,拉扯着儿子相依为命,至今守寡。杏仙过门后,一家三口过得平平静静。农忙时,五娘的侄子开炳不时来帮工,与开炳的接触中,杏仙心生好感。不久山区解放了,开炳又来到易家,开炳和杏仙也越来越喜欢对方。一生受封建思想荼毒的三嫂察觉此事,便挑唆年幼的少伟与杏仙闹别扭;并鼓动村里人上演“捉奸”的闹剧。平日里懦弱的杏仙挺身而出,当众宣布要与少伟离婚,与开炳结合。
丛珊在《良家妇女》出演女主角余杏仙
随着《良家妇女》热播,丛珊一下成了中国观众心中的最理想妻子,那时还没有“梦中情人”这个说法,大家都把结婚当做恋爱的必然前提。该片后来在世界各地公映,反映强烈,好评如潮,先后于1986年获第二十五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主要奖、国际电影评论家组织奖,西班牙第十八届大西洋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安达鲁西亚电影家协会评论奖、西班牙电影俱乐部联合会电影俱乐部奖,比利时皇家电影博物馆、皇家电影资料馆发掘新电影奖;1987年获印度第十一届国际电影节国际评论家奖,阿尔及尔世界文化荟萃最佳摄影奖。《良家妇女》在国际上频频获奖,丛珊亦被外国观众视为中国传统女性美的典范……
赴法国求学前的丛珊
丛珊在青年艺术剧院干了两年多,演了《魔方》、《红鼻子》、《黄金时代》等几部话剧,但大都是在跑龙套。两年后她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觉得自己需要有一个时间和空间去反思一下,刚好此时她得到了法国政府的一个奖学金名额,于是,独自出走,踏上了五年坎坷的法国之旅……